“喝!”
我臭着臉把湯藥端到了樣生的牀前,心情極其不爽。
“謝謝,總是麻煩你,無名。”
樣生依舊好脾氣的掙扎着起身,爲了不給我添麻煩,想要自己喝藥。
可,這‘不添亂’的事兒,也得不讓那些有心人看見不是?
如今門口站着的黑臉門神,一天到晚的盯着我伺候他們家將軍。
此番,我能好臉好脾氣的對待你麼,樣生?
“算了算了,還是我來吧!”
我無奈的端起藥碗,把某個虛弱的傢伙一把按在了牀上。
免得,他掙扎着起來,又牽扯到傷口。
“喂,我說,都半個月了,你的病,怎麼沒什麼起色啊,我都覺得在這樣下去,你都快癱在牀上了。”
我估摸着,這半個月的小廝,我也算當的有模有樣,鞠躬盡瘁了。
怎麼這病人,還是毫無起色啊?
難道是我伺候的還不夠周全?
“我覺着身子已經大好,可以不用每天躺在牀上了,可大夫說還要休養一段時間纔可以行動自如,無名,是不是,我讓你受累了?”
那委屈的臉上,無處不寫着,我是如何不耐煩的對待他,他卻依舊寬容大量的包容我。
怎麼看,我都是一副小人嘴臉的樣子。
某人能不能不這麼時時刻刻的表現出強大的善良氣息?
“得,我反正伺候到你可以行動自如,就搬出去,這總行了吧?”
來了花都這麼久,我貌似只在這將軍府裡悠閒的溜達過幾圈。
其他地方?
想去!
沒時間!
這不,正伺候人來着麼?
“無名,爲何你總是想着搬出去呢?難道,這裡住的不舒服麼?”
樣生抓着我的手問道,殷切之情溢於言表。
“放手!說好了以後說話就說話,別老動手動腳的,兩個大男人,像什麼樣子嘛!”
我一把甩開,顯得有些不耐煩。
“再說了,我老早就說過的!我來花都是有正經事要辦的,現如今呢,爲你耽誤了半個多月,你也該知足了吧?”
這半個月,這傢伙似乎動手動腳的,已經上癮了。
我真不知道,這洛國還有這樣的習俗,男子之間的交流,也喜歡拉着手說話。
讓人看見兩個大男人,一個躺在牀上,一個坐在牀邊,一個表情委屈,一個一臉臭屁,那還不得誤會,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什麼?
不要不要,我可是大好青年,不能毀在流言蜚語裡。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爲何總是不說呢?我雖不是什麼顯赫家世,卻,還是有些能力幫上你的!”
他不算顯赫家世嗎?
大哥,你一個護國大將軍都不算?那,我們這種,算什麼?
真是無語了。
“這是我的事,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我撇了撇嘴,懶得和他爭論這種沒意義的話題。
“怎麼能說不關我的事呢?我們是兄弟,我一直把你當親弟弟看待,弟弟的事,就是我的事!”
說的一臉鏗鏘有力,正氣盎然。
“再說,你我也算是一起經歷過生死之人,這樣的情誼,你怎就不看重呢?”
生死?
明明是你一個人經歷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算起來,我們這番你來我往的,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我不是那種輕易付出真感情的人。
是,你的人,確實是好人,卻,不適合深交。
當我世俗也好,冷血動物也罷。
我可不想和那麼複雜的人交往,然後再牽扯不清。
你就算再天真善良,能在官場摸爬滾打,成了護國將軍,我就不能輕易的被你的表現,所矇蔽。
“樣生,我把你當朋友,可這不代表朋友能插手我的任何事!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有不接受的權利。”
“篤篤篤!”
“進來!”
我和樣生的談話,就此結束。
因爲,林蔚似乎有要事稟報。
“什麼事?”
樣生躺在牀上問道。
林蔚並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了看我。
“哦,我還有別的事要忙,就先出去了,你們聊,你們聊。”
我識相的找了個藉口出去,免得又讓林蔚想歪了我想偷聽什麼。
“好,一會兒有事的話,我會讓林蔚來找你的。”
樣生對我抱歉的笑笑。
我‘嗯’了一聲,便悄然退出。
.
“公子,還是我來吧。”
我端着樣生喝完的藥碗走在過道上,就遇到了府上的侍女。
“哦,好。”
我順手就把東西給了她。
既然現在沒我什麼事兒,還不如出門逛逛呢!
說不定,還能有意外的驚喜。
正這麼想着,便朝着外頭走去。
誒,累死我了。
想我一身男兒裝,看着女孩子的事物,想買,也不能買。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一圈下來,一點收穫也沒有,虧得我還滿懷希望的出門。
如今,只能敗興而歸,還不如窩在房裡睡大覺來的爽快些。
看看時辰,樣生那傢伙,也該喝藥了。
不是我 雞婆,只是因爲自從那傢伙受傷到現在,我出於愧疚心裡,包辦了照顧他喝藥的責任。
不過,也僅此而已。
其他服侍人的工作,我可不幹!
我能耐心的端茶遞水,已經很好了喂!
“該喝”
我剛端着藥推門而入,就發現不對勁了。
房裡像是在商討什麼大事,儼然氛圍緊張異常。
我這個冒失鬼,以爲是平日裡一般,只有樣生一人在房裡,便不管不顧的推門進去了。
“咳咳咳,不好意思哈,打擾打擾,我只是來送個藥,送個藥。”
我打着哈哈,抱歉極了,低着頭把藥端到了樣生的牀前,便想起身告退。
“無名,麻煩你了。”
樣生依舊好脾氣的朝我笑笑,不責怪我不禮貌的突然闖入。
“你”
我轉身的一剎那,纔看到坐在一邊的人。
只怪,剛纔房裡的光線太過昏暗,我站在外頭一點都看不清房內的人。
如今進了門,距離也近了,纔看清此人的長相。
卻,不禁心跳加速,激動了起來。
他,確實相貌英俊,天生霸氣。
僅僅是單純的坐在那裡,就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下跪的感覺。
可,這些都不是我驚訝的原因。
而是他的長相,我定是在哪裡見到過。
我腦子裡,不斷的閃現出一些畫面,卻模糊而抓不住頭緒。
孩子的歡聲笑語,追逐嬉戲,又或是,課堂上的孜孜不倦
到底,我到底在哪裡見到過這些畫面?
不,我想不起來了!
總覺得那些畫面裡,有一個人,和眼前的人,想象的不得了,雖然,有些地方又不太像,卻,還是讓我覺得,他就是我腦海裡的那個人!
到底,是誰?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我混混沌沌,踉踉蹌蹌的走到他面前,撫着有些疼痛的腦袋問道。
似乎越想探究那腦海裡的畫面,卻越抓不住頭緒,反而讓腦袋更加疼痛難忍。
眼前一片模糊,我卻想要抓住這唯一的線索。
“我在哪裡,見過你,是不是?是不是?”
一定見過的,一定見過的!
我肯定!
自我失憶以來,我從未有如此感覺!
那疼痛,就像是在切身的告訴我,這人,一定在我的生命裡出現過。
曾經,一定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