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也只是點點頭,然後帶着面具男跳出窗子,幾個飛躍就消失在了丞相府,地上的蘇雲緩緩起身,看着遠去的背影,眼神裡除了擔憂還有這一點興奮,“扣扣扣”敲門聲響起,門外的人聲音很小,隔着門扉說道:“相爺,宮內派人過來傳你入宮!”門內的蘇雲調整好自己全身的氣質,咳嗽了兩聲,然後緩緩說道:“知道了,先備好馬車,我容後就來!”
御書房內衆位大臣都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被批閱過的奏摺,偶爾還會交頭接耳討論一下,皇帝半眯着眼睛,手指在書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側臥在椅塌上,很是悠閒,也很是自在的感覺,門外李公公的嗓音響起,“皇上,丞相蘇雲大人覲見!”門外的蘇雲眼裡有着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怯弱,但是很快就被他自己掩蓋下去,御書房內皇帝坐了起來,看着門外低着頭的蘇雲,感覺到了一股怪異的氣息,輕輕張開嘴:“宣!”一個字從口中吐出來,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在御書房的每個角落響起,有點慵懶,有點威嚴,有着帝王的氣勢。
丞相蘇雲邁步進入,數雙眼睛盯着他看,他從容的跪於地上,“微臣參見皇上!”
“蘇愛卿,你可總算來了,衆位大臣等你等的很是辛苦,想必蘇愛卿是在處理重大事件?”皇帝坐直身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丞相蘇雲,似笑非笑的語氣讓蘇雲心裡微微發顫,表面卻是不動聲色,這就是所謂的帝王氣息,只是氣息就讓人心底產生畏懼,他立馬把頭低的更下,“微臣惶恐,不知皇上與衆大臣在討論國事,誤了時辰,請皇上降罪!”誠惶誠恐的語氣從他嘴裡說出來,甚至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只是這個小小的細節還是被皇帝給捕捉到了,皇帝眼裡的眼神一深,丞相何時怕過誰,記得當年我作爲太子之時還被他罵過,哪怕是坐上皇位以後他也一直嚴格的督促我,如今他居然怕我?到底是爲何?如同三弟所說,是該好好調查一下他。
“蘇愛卿起身,朕正在和衆大臣討論這武舉殿試要如何安排比較好,愛卿也來出個主意好了!”旁邊的一個小太監從皇帝手上拿過一本奏摺,遞給了已經起身坐在皇帝下方的蘇雲,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奏摺,蘇雲翻開看了又看。衆大臣也等着他的回答,眼巴巴的看着他,皇帝則是提筆在書桌上一陣揮舞,擡眼看了一下蘇雲:“愛卿覺得這個策略還有何不妥之處?這是衆位大臣達成一致的意見呈上來的!”皇帝放下筆,起身離開書桌來到了大臣們的中間,蘇雲看了看手中的奏摺,有看了看皇帝。
“回皇上,武舉您親自監督是否有點過於隆重,自古還未出現過帝王親自主考武舉,微臣覺得此舉有欠妥當!”
皇帝聽到丞相蘇雲這麼說,眼神有點微忽不定,走到他面前
有些訕笑的說道:“勸諫朕親自主考的不就是蘇愛卿?難道愛卿忘記了?”皇帝說完眼神一直盯着蘇雲,只見他瞳孔一陣緊縮,面上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原本放在兩側的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膝蓋邊,略微緊張的抓着外袍,心裡早就已經驚濤駭浪,難道之前的丞相大人和皇帝說過這些話,可是爲何主子走之前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現在最好的就是沉默等着皇帝說話,皇帝看着蘇雲這番模樣,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這個丞相果然有問題!
“哈哈~……”一聲大笑從皇帝口中流泄而出,“是朕記錯了!這個主意好像是內閣大學士提的,是朕記錯了!倒是錯怪蘇愛卿了!”皇帝看着內閣大學士,眼裡的神色更加深邃,看的內閣大學士一陣心慌,皇上何故用此種眼神看着自己,難道是……內閣大學士腦子一陣靈光,自己沒有和皇上說過這句話,現在皇上這麼說難道是需要我和他演一場戲?可是爲何是對着丞相大人,不管他,先配合皇上,過後再說。
於是從自己的椅子上坐起來,對着皇帝一個鞠躬,“皇上,微臣覺得這一次的武舉由皇上親自面試纔是明智的選擇!丞相大人覺得有何不妥,這分明是爲我天啓國着想的明君纔會有的決定!”內閣大學士看着丞相蘇雲眼裡都是不贊同的神色,也有着一絲的探究,他很是奇怪,爲何皇上要試探丞相大人呢?他怎麼想都想不出理由。
“衆位大臣可有異義?”皇帝拂了拂自己的衣襬,眼神掃過在坐的大臣,犀利而深邃,看的衆大臣心裡又是一陣忐忑,他們現在就算是有異議也不敢說出來了,皇帝現在的氣勢可是一點都不溫和,他們也不敢隨意再說,只好作罷。
御書房內衆大臣已經走的差不多了,獨獨內閣大學士還遲遲不肯走,停留在御書房內,看着面色平靜的皇帝問道:“皇上何故來此一招?”
本來提筆將要練習書法的皇帝,放下手中的狼毫,走到內閣大學士面前,“愛卿難道沒有發現近日丞相蘇雲大人很是怪異嗎?感覺和之前有所不同,可是又挑不出毛病!所以纔有今日這一出。”
“皇上如此一說我也覺得丞相這段時間甚是奇怪,可是又說不出是哪裡奇怪,難道丞相大人有什麼隱情?”內閣大學士回想着這些天他感覺到丞相的不一樣,也說出了心裡疑惑的話語。
皇帝踱步到他面前,嚴肅而小聲的說出一句話:“只怕不是有什麼隱情,而是這個丞相另有他人!”一句話激起內閣大學士心裡的千層巨浪,另有他人,皇上說的難道是如今的這個丞相不是本人?內閣大學士猛然轉頭,剛要開口,卻被皇帝一個手勢止住了,拉着來到了書桌邊,小聲說道:“勿要大聲喧譁,如今還不知這御書房內有沒有他的內應!”內閣大學士明白的點點頭,眼神
裡盡是一片驚訝神色,如今的朝堂着實已經威機四伏,需多加小心纔是。
門外一直守着御書房的小太監附耳聽着裡面的動靜,只聽一聲巨響,然後內閣大學士狼狽的從裡面跑出來,嘴裡還不停的說着:“微臣知罪,微臣知罪!”御書房內一本奏摺被皇帝狠狠的摔了出來,“滾……”一聲大吼,嚇了衆人一跳,內閣大學士撿起地上的奏摺,匆匆忙忙的走了,看着他狼狽的身形,小太監眼裡一片迷茫的神色,但是還是悄悄的消失在御書房門口,來到偏僻的角落,抽出衣袖裡的紙條,綁在一隻鴿子上,放它飛走了,然後又匆匆趕回來,還不忘記去泡了熱茶端到御書房。
皇帝此時正在想着如何才能讓這個丞相再次露出馬腳來,早上武舉殿試之事其實早在丞相還沒有來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只是自己突然興起,想着藉此一事來證明一下這幾天的猜測,沒想到這一試,居然還真的試出來了,也不知二弟可有查到什麼線索之類的!
說到凌禦寒,處理好奕蕭的身後之事,又帶着白奕散心,拖了多日纔開始調查丞相蘇雲,在京都皇帝能夠控制一切,凌禦寒想到了之前丞相回家省親,也有些時日,自那以後回來就極少出門,就連三弟也覺得他變得奇怪了,那就到他的家鄉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說不定還能查到一些線索也不一定。
如今凌禦寒已經來到了丞相蘇雲的故鄉,他實在不放心把白奕一個人留在京都,他現在的心情也不適合孤身一人,所以帶着他來到了丞相的故居平鄉,畢竟京都的那幫大臣也不是什麼好角色,知道他是叔父的兒子加上他和自己如此親近,流言蜚語他們也已經知道了一些,如此一來,他們必定會找上門來質問,乾脆也讓白奕一起出門,待在自己身邊才安全放心,自己心裡也才踏實。
平鄉是一個小小的城鎮,它沒有富裕的生活,也沒有繁華的街道,凌禦寒和白奕騎着兩匹馬兒在田間小路上緩慢的行走着,田裡已經沒有了綠色植物,有的只是深秋的蕭瑟氣息,馬蹄走過之處皆是有一層小小的灰塵,許是長久未曾下雨,地面很是乾燥,就連空氣中吹來的微風都帶着一絲乾燥的氣息,馬兒眼睛裡都是燥熱過度流出的眼屎,凝聚在眼角,看着也覺得很是難過,雖說天氣乾燥可是平鄉的天空卻是萬里無雲,一片透藍之色,旁邊的溪水還有一絲的細流,倒影着天空的顏色,美麗極了。
看着前方的一顆大樹,凌禦寒一笑,向着白奕遞了一個眼色,然後兩人打馬快速來到樹下,翻身下馬,動作竟然完全一致,同時落地,把馬兒拉倒水邊拴起來,許是馬兒渴了,見到小溪裡水,低着頭豪飲起來,有水的地方少不了都會有些水草,正是合了馬兒的心意,樂滋滋的吃着水邊的水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