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看着林曉琪,白滿川急急說道“喂喂喂,不要岔開話題啊。”
“以後,我們的敵人會有很多,所以你的水平尤爲重要。”伸手指着白滿川的心臟位置,林曉琪認真地說道“如果哪一天就因爲你的技術不夠,而有重要的同伴離開,不用我說,你自己也不會原諒你的。”
拿起白滿川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他自己有力的心跳,林曉琪一字一句說道“我們的生命就交給你了,加油吧。”
手心傳來的心臟跳動,白滿川看着林曉琪也認真起來,緩緩開口說道“我會盡我所能的。”
招招手,一邊看了許久的胡漢三從牆角後走出來,搓着手笑嘻嘻地說道“老大,我也沒看多久。”
“帶他去見公良先生。”林曉琪沒有責怪他,淡淡說道。
“好,那白大夫,和我來吧。”胡漢三說完,就領着白滿川離開了。
而林曉琪重新回到自己的包廂,被白滿川這麼一打岔,她的情緒也醞釀不起來了。趴在窗口望着河水靜靜流淌,心情漸漸平復,想到凌珣,今天這樣冷淡的態度已經是她的極限了,以後可怎麼辦啊,都怪梅香,爲什麼要提醒她呢。
領着白滿川,胡漢三一路不停地叨叨着,從遇見林曉琪,到拯救公良先生,再到開茶館,他說得津津有味,但白滿川卻聽得分外驚訝,原來她做了這麼多事情。
“這是要去哪裡?”走進一間房門,白滿川看着面前的牆壁疑惑問道。
將手按在牆上一推,牆壁就像一扇門一樣被推開了,裡面是一米寬兩米高的隧道,道路兩邊是昏黃的燭光,燭光周圍能看見光滑的石壁,沒有隧道陰寒的氣息,反而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帶頭走進去,胡漢三站前頭看着白滿川說道“走吧。”
雖然很疑惑,但白滿川還是相信林曉琪的人品,跟在胡漢三的身後走了進去,身後打開的牆壁自動關了起來。
加快步子,白滿川跟上胡漢三說道“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公良先生那兒,也是你日後的工作室。”說着胡漢三又開始炫耀地描述起這個地下隧道,摸摸石壁上精美的紋路讚歎道“這隧道真是又漂亮又實用,真不愧是少爺專門設計的,不過有些地方還沒完工,但也快了。”
聞言瞪大了雙眼,白滿川不可思議地問道“隧道還在修,都是誰在做啊。”
“被少爺救的那些人啊,還有後來我和木一找的小混混,總之是些無依無靠的人吧。”胡漢三想了想又補充道“以及一些逃亡京都無處可去的難民,誒呀,這件事情是公良先生和少爺一起策劃的,我不是太清楚。”
聽得有些糊塗,白滿川問道“爲什麼要建立這種東西?”
“恩,聽公良先生說,少爺好像要成立一個情報組織,和一個暗殺組織,我也不是很明白,總之少爺吩咐什麼,我們做什麼就是了,又不缺錢花。”說着胡漢三無所謂地挖着鼻孔,也不再去看白滿川一臉的驚訝。
無所謂地點點頭,白滿川終於明白爲什麼林曉琪那麼看重自己了,她這是要建立一個地下組織,或者說一個黑手組織,那以後的敵人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可怕,看來他的任務很艱鉅啊。
走了很長一段路,中間到過幾次地面,是一些平日不在意的寂寥街道和荒蕪的院子,最後又進入隧道,肉眼可以看得出,距離目的地越近,隧道也就越精緻,機關也越繁瑣。走進一個暗門,白滿川沿着樓梯往上去,漸漸地能看見一些日光,等走到地上纔看見是一個寬敞的木屋,有好幾個隔間,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走出木屋,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的森林,以及格外清新的空氣。
“公良先生呢?”白滿川對着身邊的胡漢三說道。
伸手指了指隔壁關着門的房間,胡漢三說道“那裡面。”
推門而入,果然看見公良先生埋首在一堆書冊中,不知在翻找着什麼,白滿川走到他身前,恭敬地說道“先生,您在找什麼?”
擡頭看了看白滿川,公良先生拍拍身上的浮灰,溫言說道“給你的醫書,這些書都是少爺讓老夫,和木一那小子弄來的醫書,但是太多太雜了,老夫也是略懂醫術,就抽空過來幫你整理一下。”
“對了,白大夫,以後這院子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後院有種植的藥草,還有一些少爺專程圈養的野獸幼崽,你需要什麼儘管說就行,少爺可是很看重你的。”
聞言拿起一本書冊翻看,確實是醫書,而且是現在被各個醫館珍藏的絕版,白滿川放下手中的書,又看看其它的書冊,雖然也有很普通的,但有很多都是從前的他夢寐以求的。
愛不釋手地撫摸這些醫書,白滿川驚訝地說道“這些都是從哪弄來的,有些應該不是會出售的東西。”
“那就要你自己去問問他了。”說着,公良先生微笑地指了指,剛從門口進來衣衫襤褸的木二“老夫可不知道。”
轉頭看去,白滿川只看到木二不屑的眼神以及他冷硬的面孔,只能怯怯地聳聳肩,放棄了。
“這是曉琪讓我們去各個醫館拿的。”從木二身後走出的木一,按着木二的頭淡淡說道。
白滿川看了看木二,又想到京都這幾日,似乎確實聽說過幾家醫館失竊的事情,不禁反問道“拿,不會是偷吧。”
聞言木二不服氣地冷哼道“我們至少留了百兩銀子,怎麼能算偷。”
撇撇嘴,白滿川不再反斥,看着公良先生問道“那我是從現在便開始嗎,還有我不記得來時的路,要如何回去呢。”
聞言笑了笑,公良先生說道“木一每天會帶孩子們來這山林裡實戰訓練,晚上他們會來帶你回去的。”
“好吧。”白滿川點點頭,開始主動收拾起房間,按照自己的習慣,將醫書放在一幫空蕩蕩的書架上。
“既然如此,老夫就先離開了。”公良先生拱拱手,跟着胡漢三進了來時的隧道。
“恩,先生慢走。”白滿川回道。
木一和木二點點頭表示敬意,坐到客廳的木凳上,白滿川在房間埋頭看醫書,整理東西,突然想起什麼,擡頭出來看着木一和木二疑惑道“其他孩子呢?”
端起客廳的茶壺對着嘴直接喝起來,木二理也不理白滿川,木一打了一個哈欠,懶散地回道“繼續訓練,完成了就回來了。”
聳聳肩,白滿川回到房間繼續收拾東西,果然陸陸續續地其他孩子也漸漸回來了。
隧道內,公良先生捋着鬍子問道“這個白大夫如何。”
雙手抱臂,胡漢三想了想,斟酌一番纔回道“少爺選的人,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是我覺得白大夫爲人有些懦弱,一個大男人居然哭哭啼啼的。”
“不過我和他說了少爺的一些事蹟,他只是有些驚訝,就算知道了少爺想要建立地下組織,也沒有過激的反應,應該可信。”
讚賞地點點頭,公良先生說道“有進步,但是你又忘記了一件事,調查,少爺選他可是考的實力。”說着,公良先生從身上拿出一個冊子遞給胡漢三。
疑惑地接過冊子,胡漢三翻開一點一點往下看,只看了三分之一就驚訝地瞪大眼,擡起頭說道“江湖上曾經傳聞醫鬼的關門弟子,就是他。”
“這是少爺讓木一前幾日去查探的資料,有幾分可信不知道,但有一點你必須知道的就是,這個白大夫絕對不簡單。”公良先生淡淡說道,想了想又補充道“繼續觀察看看吧,不能讓他辜負了少爺的信任。”
鄭重地點點頭,渙散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醫鬼在江湖上可是殺人不眨眼啊,怎麼白大夫看起來,這麼。”
“善良軟弱又可欺負是嗎?”公良先生緩緩接道。
“恩。”胡漢三看向公良先生,謙虛地求教道“還請先生賜教。”
看了一眼胡漢三,公良先生淡淡說道“人不可貌相,你不也是隱藏在賭徒裡的高手嗎,十年前殺過人的樑丘凡。”
驚訝地擡頭,對上公良先生浩瀚如夜空般深沉地眼,胡漢三瞬間冒出一頭汗,想起十年前的事情,衣袖中的手掌緊緊攥成一拳,認真道“先生,十年前的事情,若是您想知道,我不會有任何隱瞞。”
聞言公良先生緩緩搖頭,笑着說道“你可知老夫告訴少爺的時候,她是怎麼回答的。”
深呼一口氣,胡漢三平復自己的心情,沉聲說道“請先生指教。”
想到那日的情景,公良先生也不禁再次感嘆,林曉琪的胸懷之大是他平生僅見,而與之相比的自己實在慚愧。
當時收到木一送來的信息,他一看之下便覺糟糕,急急忙忙提前一個時辰去將軍府爲林小姐“授課”。當時看見林曉琪悠閒地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他還想着少爺又要忙碌一段時間了,誰知林曉琪看過消息之後,連眼皮也沒擡一下,只淡淡回道“恩,知道了。”
他那時是有些訝異地看着林曉琪,爲此林曉琪還特意加了一句“辛苦先生了,要不要坐下來喝杯茶。”
當時他真是忍俊不禁啊,後來主動問出口“難道少爺不介意嗎,胡漢三隱瞞了這麼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