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車南皇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對方,眼神中幽幽的冷光直直穿透對方的神色掃進士兵的心。
楞了一下,士兵知道子車南皇說得沒錯,壓抑着涌起的怒火不甘不願地鬆開子車南皇的衣領,士兵將子車南皇緩緩放回原位。擡手拿起靠在一邊牆上的長槍士兵收斂自己所有的表情,然後深呼一口氣面色淡淡地說道“將軍吩咐過你不可以離開此處,若想要任何東西都要等人送來,來請你回屋候着吧。”
說完士兵也不再去看子車南皇,靜靜地拿着手裡的長槍站着,繼續數着屋檐上落下的雨滴平復自己的心情,怒火總是容易燃燒人的理智,讓人陷入瘋狂,跟在將軍身邊這麼久了士兵也算有些明白,不是什麼時候武力都能解決問題,也不是什麼事情只要你的拳頭大別人就會聽你的。
士兵的弱勢只是在於他的易怒,若是找回冷靜以子車南皇此時的處境不該有任何資格和他叫板,不過是戰了一個皇子身份的便宜罷了,他不要理會就是。子車南皇掃了一眼士兵的臉色,竟是絲毫看不出對方剛纔還想要殺了自己的怒氣,讚賞地挑了挑眉眼子車南皇轉身想屋子走回去,管不得會讓着人看着自己,原來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人嗎。
無所謂地勾勾脣角子車南皇敲了敲自己手中的摺扇,他的身份註定了凌珣不能拿他怎麼樣,甚至連傷他都不行所以凌珣一點都不擔心,只是他剛一擡腳擴過門檻,腦後就有一道勁風射來,其兇狠程度能在瞬間要了他的性命。
運氣內力腳尖點地輕輕一移子車南皇避開了致命一擊,而他原來所處的位置一根明晃晃的銀針直直插入了堅硬的大理石地板,銀針屁股後面的一根豔紅的繩子輕輕一抖,因枕邊從大理石的地板上拔身而出繼續朝着子車南皇進攻而去。
一掌風打在身側的門框上子車南皇借力一躍,躲開了銀針的直線攻擊,只是面前的躲過了身後打着彎道朝他眼鏡射來的銀針卻被他忽略了。等子車南皇感覺到眼角吹來的陰風時反射性地側臉一躲便避開了最終的眼睛,只是銀針飛過眼睛上空路過額頭的時候,還是在上面劃出了一道小口子,一滴鮮紅的血珠瞬間從裂開的傷口中流出,順着他的臉頰滑了下來。
擡手摸了摸臉上的血色,子車南皇看着指腹上紅紅的顏色眼神一冷。雖只有幾個交手但子車南皇很明白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那便更不敵暗我明,讓對方佔了便宜。大步跨過門框,子車南皇的視線冷冽地掃過空曠的天地,看着大雨瓢託開口諷刺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竟是偷襲本王,有本事出來一決高下莫要做那藏頭露尾的烏龜,平白惹人笑話。”
看着前面的子車南皇慌了手腳,此時已經站在他身後的林曉琪冷冷地抖了抖衣袖,一把鋒利的匕首數瞬間出現在手裡,對着子車南皇的後腦勺便狠狠地打了過去。子車南皇若有所覺地轉身看着林曉琪,在看到她的瞬間他有一點點的呆愣,因爲他以爲對方會好好待在院子裡等着凌珣將自己收拾,沒想到竟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高手過招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看得清的,雖然此時的子車南皇並不是林曉琪的對手,但支撐一段時間和林曉琪打成不相上下卻是可以的。不過在交手之中子車南皇能清楚地感覺到林曉琪對他的濃濃殺意,不想他領兵堵上家門時候的被請煩了地盤的怒氣,現在的確實是真真切切的殺意。
子車南皇是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狀況的,要說憤怒和殺意,他覺得自己因爲對方失去了手下一員大將,以及幾千的精英士兵,他纔是那個應該大動肝火的對象纔是,怎麼現在看起來林曉琪的怒火卻要遠勝於自己呢,真是不明白。
淡淡地在心裡搖頭嘆息,子車南皇在現實裡可沒有那個感嘆的功夫,快速一閃身進入雨幕之下,在大雨中林曉琪的銀針會因爲雨水和風力的阻攔而降低一點速度,即便這樣的速度降低肉眼難見,微乎其微,但對於處在生死之戰的子車南皇來說,這種減小的速度已經夠他運用並且躲過致命傷了。
見子車南皇躲入雨幕,林曉琪冷冷一挑眉自是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速度之快讓子車南皇鋪一眨眼就感覺林曉琪到了自己眼前,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時間。只是大雨之下的就算速度再快,林曉琪的攻擊還是能更快一步的被子車南皇感知到,所以在林曉琪即將擰斷他的脖子的時候,他後仰倒退多了過去,只是胸口上卻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擊。
咳嗽一聲子車南皇剛一站穩腳跟,就對上了林曉琪已經接二連三地打出來的招式,力度之大角度之刁鑽都讓他應付起來難上加難。交戰的難度在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難,即便是在這樣一個大雨涼爽的天氣子車南皇全身都已經開始冒出淡淡的熱汗,只是熱汗再被冰冷的雨水稀釋後什麼也沒有剩下。
靜靜地站在屋檐之下,士兵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看着林曉琪子車南皇的戰鬥,本是打算在第一時間通報將軍的,但是看着子車南皇明顯處於被壓制的若是樣子,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也就認出了林曉琪到底是誰,不就是背地裡被他們傳唱的那個世家小公子嗎。
爲人囂張,武功高強,背景深厚,不是他們這些小兵能招惹的,所以現在讓林曉琪打打子車南皇過過癮也不失爲一件樂事。所以士兵也就順勢站在一邊心安理得地看了起來,不過這一看也就明白了子車南皇的伸身手,慶幸着耗子啊自己剛纔沒有用強的,不然還不知道被強的那個人是誰呢。
只是林曉琪和子車南皇的身手都高出士兵不知一兩籌,所以他們之間的交手不是士兵能夠看清楚的,繁複錯雜簡直讓士兵看得令人眼花繚亂,視線直直打轉。而相比於士兵這樣休閒的看戲,子車南皇紀要狼狽許多,原本特意換上的新衣服早在剛進入雨幕直線就被雨水打溼,飄逸的長髮此時也無精打采地貼住他的後背後頸,粘的人難受。
眼神極度緊張地觀察着周圍,觀察者周圍的一舉一動,子車南皇的速度雖然有些跟不上林曉琪的攻勢,但是依照之前幾次受傷的經驗來看,林曉琪的攻擊一般是從兩個絕對連接不起來的方向打出,好得到讓他措手不及的效果。
而而且即便林曉琪攻擊角度過於刁鑽,但卻與他們南疆國的某些手法手段極其相似,所以子車南皇現在只是有些疲倦大還算應付的過來。不過在數十招交手過後,他還是因爲林曉琪的關係受了不少的傷,臉上的小口子也添了好幾道,淡淡的血色剛一流出傷口就被雨水洗刷得乾淨。
被打鬥濺起的水花一直沒有停止過,一波接着一波開放的異常好看,但是隨着交手的時間越長,子車南皇身上受傷的情況就越多,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而他對面的林曉琪還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看着他的神色就像一隻垂死的老鼠苦苦掙扎。面對林曉琪,他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實力遠遠不夠的這個事實,哪怕他對自己意志存有某種僥倖。
子車南皇現在連生氣的時間都沒有,因爲他只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在林曉琪的手上送了性命,就算面對凌珣的時候他也沒有嘗過這種被狠狠壓制,無法伸展拳腳的感覺,現在這般狼狽的樣子可算是他破天荒的頭一回。看着林曉琪的眼神露出久久的不可思議,子車南皇很難想象這麼一個年輕的少年,究竟是如何擁有如今這樣的身手的。
對於子車南皇的一直躲避林曉琪也沒有直接實殺死對方的想法,即便她有那個實力,即便她的每一招都帶着殺意,但是她總能讓子車南皇在最後一課脫了致命的危險。
林曉琪一直感覺在追殺獵物的時候,一拳打死對方是最沒有樂趣的事情,只有在追逐獵物的過程中慢慢耗盡對方的體力,慢慢打磨對方生的意志,然後在對方以爲可以活命的時候掐斷他飛翔的翅膀,不顧對方苦苦哀求和不願死亡的驚恐目光中一點點凌遲對方,那樣纔是作爲一個合格獵人的應得到快感。
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林曉琪看着子車南皇就是一個勢必得到的獵物,所以每一招她都會帶出一點血色,但又每一找都讓對方逃脫致命的危險,好讓對方覺得自己雖不如她,但是拼盡全力的情況下還是能護住自己的性命的。很喜歡現在這種情勢,林曉琪對於子車南皇的死亡恐懼還是非常期待的!
雖然沒有察覺到林曉琪的意圖,但是子車南皇能感覺到自己體力在拼盡全力的運動下,正以超大的速度進行消失,汗水的蒸發又帶走了他大部分的能量,所以子車南皇知道自己的處境越來越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