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木易的話,衆人也就忍不住笑了,附和道“胡漢三,我看你就回去吧,這銀票可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啊。”
“就是,就是。”
“去,一邊去,不借我錢就少說話,老子的事用得着你們管。”
這話一出,衆人又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笑聲此起彼伏,但胡漢三是賭場老人了,臉皮厚的很。
看林曉琪站在這不到一刻鐘,遷就嘩啦啦的往上漲,連擲骰子的東家都開始冒汗了,胡漢三覺得自己終於遇上牛人了,就算借不到錢也要拜這小子爲師。一想到以後就能有大把大把的鈔票賺了,胡漢三忍不住搓搓手,湊到林曉琪身邊。
“小子,呸,老大,你這贏錢的功夫哪學的。”
木一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迷茫的眼神因爲打哈欠溢出了水花,緩緩道“恩,不告訴你。”
衆人一聽,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看到胡漢三那張厚臉皮上的尷尬就忍俊不禁。而林曉琪已經在這期間贏了不知幾輪的銀子了,走出人羣,人羣自動讓開一道口子,把最初的一份保底的銀子扔給還在打哈欠的木一。
林曉琪直接走出了門,木一主動跟上,胡漢三也自動跟上,獻媚地說道“老大,這一片地方真是我罩着的,要不是我,真的,以您贏了那麼多錢,您絕對走不出這家店。”
轉身看着胡漢三,林曉琪沉着表情指着自己的臉,放出一絲殺氣,面色晦暗不明地說道“你覺得我的表情看上去很高興嗎。”
雖然那一絲殺氣讓胡漢三一抖,但更讓他堅信自己偶遇高人了,至少也是高人的徒弟,遂搓了搓手,有些心虛地試探道“老大贏了這麼多錢,應該很,高興吧。”
聽到此言,林曉琪鳳眸微眯,立馬收回殺氣,點點頭笑道“不錯,知道武器店在哪嗎。”
“知道,知道,老大,我帶你去,就在前面。”說着,胡漢三熱情的帶着林曉琪往前走,他巨鼎堅決抱大腿政策。
眼中的大霧散盡,木一的眸色澄澈得像是初生的稚子,裡面乾淨的好似可以塗抹上任意的顏色,跟在林曉琪身後的木一盯着她的背影,驚喜之色溢於言表。
一把推開胡漢三,林曉琪側身躲過身後飛來的飛鏢,轉身截住轉了一圈很快就要回到木一手中的飛鏢,順勢扔出去打掉第二個飛過來的飛鏢。
彎腰卸掉木一傾身襲來的一腳力道,以一個刁鑽的迴旋角度起身打向他的肋下,卻被木一輕易躲開。 Wшw◆ttκΛ n◆℃ O
胡漢三躲在路邊的攤子後面,看着木易和林曉琪打得熱火朝天,難分難解,情不自禁地嚥了一口唾液,都是高手啊,他什麼時候纔能有這樣的身手,不過,不是少爺和侍衛的干係嗎,怎麼打起來了。
頂着一塊木板,胡漢三小心的挪到衆人看熱鬧的地方,以防被誤傷。
單手卸去木一兩臂的攻擊,順着他的手臂轉身借力打力打到他的後腰,將他臉朝下摁到地上,說道“告訴你的主子,或許現在他在先我一步的地方,但一步之後有我,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會給他致命一擊。”
木一的雙眸像兩顆漂亮的黑曜石,在陽光下折射出流動的透明的光芒,雖然被弄得灰頭土臉的,他的笑容卻像個大男孩的笑,簡單純淨,笑嘻嘻地說道“恩,不要,我要和你交朋友。”
“我並沒有給你選擇權的意思。”說着,林曉琪用勁一帶,木一直接吃了一嘴的土。
人的第六感是很奇怪的東西,當林曉琪感覺到一絲熟悉的血腥味的時候,勾脣一笑,一雙丹鳳眸微微上挑,放開木一,林曉琪衝一邊的胡漢三招招手,扔了一把銀子給他說道“分給受了打擾的人。”
“是,老大。”胡漢三接過銀子後迅速跑開。
“是王爺,是凌珣王爺”。
“是誒,是誒。”。
“
安靜的人羣漸漸有些騷動,林曉琪擡頭看向人羣中主動被讓開的道路,道路盡頭凌珣在漸漸靠近,彈了彈衣衫上沾到的灰塵,輕笑着說道“又見面了。”
沒有回答林曉琪,凌珣看着木一說道“木一,過來。”
而木一爬起來,也不整理自己的儀容,滿身的塵土湊到林曉琪面前說道“我們做朋友吧。”
“木一!”凌珣有些頭疼了,木一什麼都好就只有一點,腦回落過於異常,還認死理。
“你想和我做朋友,爲什麼。”
“啊~大概是因爲,不想和你成爲敵人吧。”木一撓撓腦袋回道。
不想和她成爲敵人嗎,以前也有個傻子這麼和她說過啊,可惜,她們從相遇的時候就已經是死敵了。
林曉琪看了一眼木一,又看向凌珣,說道“我想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
“交談在你我之間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效果。”凌珣回道。
“是嗎,那我就想問問了,你一個外客怎麼會出現在我家的後院。”林曉琪說道,又自我選擇性地回答“是看上我貌美如花的二姐了,還是看上我們風韻猶存的眉姨娘,或是”
話未來得及出口,凌珣便回道“~去醉春樓如何。”
“隨意。”林曉琪聳聳肩,回道。
看到林曉琪三人走遠,胡漢三拿着剩下的銀子追了上去,喊道“老大,等等我。”
坐在二樓包廂靠窗的位置,清晨的風還沒有染上盛夏的火熱,微涼的溫度拂過臉頰正是愜意的滋味,林曉琪端着一杯涼茶倚靠在圍欄上,目光望向樓下來往的行人,或輕鬆或忙碌或隨意或認真,人生百態誠實地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胡漢三見林曉琪和凌珣都安靜地喝着茶,也不敢放肆,只得也默默地喝着茶,戳着桌子,不時看向早早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木一,希望這能打的小子快些醒過來,好打破這房間裡詭異的靜謐氛圍。
靠在圍欄上,聽着樓下傳來說書的聲音“說到雪月國的將軍,就不得不說說咱們的異姓王~凌珣,話說王爺他十二歲便被陛下派去戰場,十四歲已經能領兵打仗。而自從王爺當上將軍,咱們雪月國就是屢戰屢勝,從未敗過,所以王爺又被稱爲戰神,那可是排在敵國南翼國最想殺死之人的首位啊,不過咱們王爺又豈是他們能殺的了得。”
樓下說書人的語言還蠻精彩,林曉琪喝了一口茶津津有味地聽着,完全沒在意凌珣已經皺起來的眉頭。
“在座沒有人沒見過咱們戰神王爺吧,可都看見過王爺他右眼角下的傷疤了吧,那就是南翼國曾經派殺手刺殺王爺時,王爺受的傷。不過說到這個刺客,那也是南翼國鼎鼎大名的劍客啊,可惜了,他的對手是咱們王爺,最後不幸落敗,從此音訊全無啊。”
說到這,說書人敲了一下板子,噹噹的聲音迴盪在整個一樓。
“不過,咱們今天不說他,說的是咱們王爺的婚史,咱們王爺自從~”
見林曉琪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凌珣在喝光自己面前茶壺中的茶水後,主動說道“有什麼想說的,就快說吧。”
喝掉最後一口茶,林曉琪意猶未盡地說道“啊,正聽得起興呢,真是掃興。”
指腹輕輕劃過杯盞的邊緣,凌珣說道“你不是想談談嗎,現在就說吧。”
“什麼。”手指自然地敲打桌面,林曉琪只是轉過頭掃了他一眼,就看向熱鬧的街道,說道“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嗎?”
“~”凌珣看着慵懶異常的林曉琪,正色道“本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凌珣站起來,想叫醒熟睡的木一,但林曉琪開口說出第一句話的瞬間,他就停了下來,看向轉過身來坐好,面帶淺笑神色篤定的林曉琪。
“能出現在我家後院的人,只有三種。”停下來,悠閒地爲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林曉琪接道“一,我家親戚,二,我家朋友,三,我家敵人。”
說完,林曉琪對上凌珣看似平靜的目光,笑着說道“你會是哪個呢?”
重新做回位置上,凌珣想,真是個聰明的女孩,對於聰明人來說任何解釋都是掩飾,而最好的謊言就是亦真亦假,遂回道“我懷疑你是南疆國派來的奸細。”
“奸細?不錯,好藉口。”點點頭,林曉琪又喝光一杯茶水,繼續說道“看你一大早出現在這裡,官位應該不怎麼樣吧,或者我該換句話說,王爺您征戰沙場數年,看起來卻不怎麼得那位的心啊。”
“明明拼死拼活的抵禦外敵的說,嘖嘖嘖,哦~”林曉琪後知後覺地捂住嘴,說道“我這樣直接地說,是不是太傷人了。”
平靜的心湖被投入一顆小小的石子,攪起一波波漣漪,凌珣略帶詫異地看了一眼林曉琪,不過兩面居然能分析到如此地步,這個三小姐,真是讓人驚訝啊。
“別這麼看着我,我的style你連一半都沒見識到,以後有機會,我會讓你好好見識的。”林曉琪拿起杯盞對着凌珣晃了晃,眼裡的傲慢一覽無餘。
“那位的心思豈是我們可以猜得到的。”凌珣淡淡回道。
“是嗎,那你爲什麼要來我家。”林曉琪隨口問道。
一瞬間聽懂了林曉琪的潛臺詞,凌珣既然猜不到那位的心思,爲什麼還要來我家找尋證據,以得到那位的信任呢,指腹擦過杯盞的力度不知不覺地加深,凌珣久違地嚐到了棋逢對手的滋味,或者說感受到了威脅,這是在他爺爺去世後的第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