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又回到淡淡的表情之後,林曉琪擡手輕輕按了按凌珣左肩上的傷口,鮮血像是剛剛擰開的汽水瓶一樣瞬間飛濺了出來,噴到了她的臉上。
本是被沉沉的睡意和疲憊打敗想要好好睡一覺的凌珣,在林曉琪的突襲之下,一絲涼意和疼痛順着脊樑爬上全身,讓他一下子緊繃起精神猛地睜開眼睛,也是這時他才發現坐在他身邊表情淡淡的林曉琪。
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凌珣覺得自己的心情算是五位混雜,不是不開心,也不是不驚喜,只是這一切都被震驚所掩蓋讓他不知要說些什麼爲好,所以也只能保持面布淡然,眼神平靜地看着林曉琪。
“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做錯了似得,我可不是什麼做好事不留名的主,在我忙着救人的時候,你也別想安穩地睡個好覺。”擡手擦去濺到臉上的鮮血,林曉琪沒有去管凌珣看着自己的表情冷冷說道。
目測了一下凌珣全身染血的衣衫,具體是那裡受的傷實在無法分辨,爲了避免她的預測失誤,林曉琪擡手一揮,外放的內力便將凌珣上半身的衣衫震得粉碎。沒有理會凌珣眼神中閃過的震驚,林曉琪彎下腰隨手一揮,衣袖便將已經震碎的破布掃到一側,露出了衣衫下的緋色。
只是當她想要靠近凌珣仔細看看傷口的時候,眼前卻是一黑,涼涼的觸感從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掌傳來,因爲吃力的原因還帶着微微的顫抖,由此可見,凌珣現在的情況並不是非常樂觀。
“男女設防,不可有違常理。”強撐着自己傷口的疼痛,凌珣擡手捂住了林曉琪的眼睛,聲音因爲長時間的乾燥而有些沙啞,也因爲傷痛還在繼續而更加低沉,但卻意外的不難聽,反倒有些難以言喻的磁性,總之很吸引人便是。
因爲視線的突然黑暗林曉琪的左手便順勢放在了凌珣的胸口,從手掌之下傳來了有力心跳,“砰砰砰”,感覺有些急躁,沒有直接拉開凌珣手掌,林曉琪的手指順着他的胸口緩緩向下,皮膚長期掩蓋在衣衫之下顯得很光滑,手感很好,但指腹在移動的同時卻能深切地感覺到身下之人的肌肉瞬間收緊,在抵抗卻又無可奈何。
避開凌珣左肩的傷口,林曉琪飽滿的指腹輕輕按壓過凌珣胸前、腰腹的傷口,緩緩流出的鮮血能讓她感覺到一絲溫熱,疼痛的加重,再加上凌珣支撐手臂的擡起,他的呼吸漸漸急促,最後不得不放開自己的手掌繼續平躺在地上。
擡起手指,看着之間粘稠的鮮血,林曉琪撇撇嘴掃了一眼滿頭是汗的凌珣“現在你除了聽我的,還有什麼反抗的能力嗎。不過,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幅病嬌的樣子,實在很吸引人啊——”
雖然是男子用來調戲女子的歡愉,但林曉琪刻意拖唱的尾音卻同樣讓人誤會,而這樣說着的林曉琪猛地低下頭,拉近了她和凌珣之間的距離,擡起還沾着鮮血的手指緩緩描繪着他英俊的面龐,帶着一絲小小危險的感覺讓凌珣不由自主地紅了耳根,輕輕地別開了自己的腦袋。
微微一挑眉,林曉琪沒有再做多餘的動作緩緩直起腰,但是看着凌珣那一副“*連連”的樣子,她邪惡地勾了勾嘴脣,沒有了張珂的顧慮,她林曉琪想做什麼不可以呢。
沒再到處亂動,林曉琪眼神淡淡掃過凌珣光滑的上身,除了作家那個傷口稍重一點外,其餘都是輕微的擦傷並不嚴重。手掌安穩地放在凌珣的左肩旁,已經在凌珣臉上擦乾淨的食指輕輕沾取傷口側的污血,只是當食指碾過拇指時,看着粘稠的鮮血進還是新鮮的,林曉琪微微皺起眉頭。
按理說當短刃刺入人的身體後除非受害者扭動傷口,不然不該有鮮血持續流出,因爲再利刃刺入傷口的同時也堵住了傷口,避免了失血過多。但是凌珣明顯已經在原地躺了很久,傷口也沒有遭到額外的創傷,除去自己方纔按壓造成的失血,這個短刃造成的傷口明顯在持續往外流血。
“短刃上有毒。”凌珣見林曉琪認真看着傷口,心中那點不自然才稍稍消退,只是想到自己肩上的傷口他的聲音卻帶了一絲無奈“這是南疆國一種特殊的草藥,只要沾上人的傷口,便可以抑制人類傷口的癒合,而且至今也沒有人發現他的解藥。”
“說這個是讓我放棄你的意思嗎。”林曉琪冷冷問道,看着凌珣的眼神也變得冰冷刺骨,毫無感情“都說了要聽我的了,你只負責躺好睜開眼就行,如果不想我弄疼你的話。”惡意地笑笑,林曉琪擡手又按了按凌珣腰上的傷口,鮮血瞬間就從傷口溢了出來。
絲絲疼痛從腰間傳來,凌珣悶哼一聲不再說話,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林曉琪這麼邪惡的樣子,以前那個林曉琪雖然冷淡疏離充滿殺機但卻是個表面很有禮貌的女孩,而現在這個,他實在有些招架無力。
看凌珣安靜了,林曉琪才收回放在他腰上的手,只是那手指卻沒有直接擡起來,而是緩緩劃過凌珣的皮膚,看着對方有些緊張和“嬌羞”表情,林曉琪表示很愉悅。什麼抑制傷口癒合的毒藥,不過是些降低了紅細胞凝血功能的藥草罷了,這種降低功能就算很強也是有極限的,主要是刺入的傷口是人體太過重要的地方,纔會失血過多而導致死亡罷了。
掃了一眼凌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林曉琪的眉頭越皺越緊,看來要儘快把短刃拔出來,但是止血的草藥不知能在這座山上找到多少,以前她也不是沒去過所謂的原始部落出任務,那時候也學習了很多藥理方面的知識,用來野外求生。
緩緩站起來,這個地方的血腥味太重了,若是引來什麼不好的東西就糟了。毫不顧忌手上的鮮血,林曉琪擡手放在嘴邊吹了一個口哨,本是想將曉黑叫來的,卻意外見到了曾經那匹跟着自己去剿匪的馬匹。
擡手摸了摸曉黑和那匹馬的腦袋,林曉琪指着地上的凌珣說道“看好他。”
打了一個響鼻,曉黑退後幾步走到凌珣一邊,另一匹馬也有樣學樣的湊到了凌珣身邊。林曉琪見此點點頭,脫去自己的外衫蓋在凌珣身上,緊接着揮手射出數十根銀針紅線,根根穿透樹幹牢牢固定住,圍城一個紅色的四方區域將凌珣和馬匹保護起來,這樣即便遇到危險她也能知道,並且及時趕回來。
三七、繼木、鳳尾草、山茶花、瓦松,這些止血凝固的藥草不知能在山裡找到多少,林曉琪這麼想着擡頭看了看天色,不論如何她一定要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回來,不然到時就算回來了估計也只能收屍了。
“你不是奸細。”看着林曉琪苦惱地想着事情,凌珣卻是絲毫沒有自己身受重傷的覺悟,反而勾了勾脣角淺淺笑着,和昨晚那個嗜血的笑容不同,這次的只是單純表達他的善意。
這樣淡淡的笑意配上凌珣冷清的神色,讓林曉琪心頭一酸,卻是沒有絲毫的失態,只是如往常般冷哼一聲,嗆聲說道“你居然到現在才相信。”
“恩。”凌珣淡淡回道,有暖意從他的眼神中流出,能在這裡能在今天能在漸漸喪失意志的時候見到林曉琪,怎麼看都不是偶遇,這樣爲他的她值得一個更好的歸宿,雖然他並不是特別願意,但是他的想法無關緊要,不是嗎。
淡淡掃了一眼凌珣,林曉琪重新蹲到他身邊,伸手對着凌珣肩上還露在外面的短刃輕輕一劃,指間有血液緩緩流出但不多。不想去看凌珣此時的眼神,林曉琪背過身去冷聲道“不要想着在我離開的時候睡覺,不然我回來了又要將你弄醒,到時候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我還沒有到睡死過去的地步。”凌珣回道,他願意在林曉琪回來之前,儘量保持意志力的存在,不管多麼睏倦多麼疲憊。
“那樣最好。”冷聲說着林曉琪閃身離開了。
離開凌珣的視線之後,林曉琪向着深山行去,越是人煙稀少的地方就越是又上好的草藥。飛速穿梭在幾乎遮天蔽日的密林之中,直到到達她理想的方位才停下,一躍從大樹頂端落到地上。
要找藥草的林曉琪不能只是用輕功在樹頂上行走,必須用徒步的方式在山脈裡一點點翻閱尋找,畢竟藥草都是長在土地上,掩蓋在其他矮小的灌木之中,不用心去摸索是不可能找到的。但也因此林曉琪就要耗費相當長的時間,即便她的身手了得,也不能因此減少多少時間。
看了看周圍雜草樹木生長的形式和方向,林曉琪想了想藥草的習性和生長環境便開始向着北面走去。左手一揮,藏於手臂上的匕首便從袖中落入林曉琪的手心,看着手指上不過只是一刀劃傷卻依然沒有癒合,繼續緩緩向外流淌的鮮血,林曉琪將其含進嘴裡舔了舔,果然是個霸道的藥。
拿着匕首剝開她前路上的障礙,林曉琪大步向前走眼神卻十分謹慎地時刻盯着沿路的藥草,看着是不是自己所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