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出去的孩子們陸陸續續地獲勝而歸,只是衣衫襤褸,面色有些蒼白,但可以看出他們眼中已經聚齊一點殺氣,那是隻有殺了人才會有的血腥見證。
回來的孩子並沒有加入戰局,因爲這是木二他們的戰爭,所以他們一邊坐着休息,一邊觀戰還能順便獲取經驗,因爲院中的人比他們更勝一籌。很快越來越多的孩子取得勝利,他們都有些虛脫地躺在地上休息,眼神卻盯着木一和朱武的戰鬥出神。
盤腿坐在地上,木二並沒有儘快恢復內力,而是讓肉體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眼神一掃,掃到一邊的木四,他舉着刀刃,對已經軟倒在地上的敵人遲遲不敢下手,木一眼神一冷,四弟在猶豫。眼神再掃向其他的兄弟姐妹,他們眼中是勝利的興奮,酣暢淋漓的快感,木二知道這纔是少爺想要的結果,想看到的東西。
拿起身邊散落的大刀往那人身上一扔,木一手起刀落,噴涌的鮮血瞬間濺到木四的身上,冷眼看着木四眼中閃爍的不忍,木二皺眉冷聲提醒道“木四,記住身爲少爺的手下,你自己的職責到底是什麼。”
悶悶地點點頭,木四低着頭不敢去看已經氣絕身亡的人,他渾身止不住的發冷,他並不想殺人,一點也不想。有兩行熱淚順着臉頰往下流,木四隻低着頭不敢去擦,他知道自己的責任,可他還是不想殺人。
看着遞過來的手帕,木四揚起頭看去,木二淡淡的神色掃過來說道“別讓少爺看見了,丟臉。”
拿過手帕木四狠狠擦掉眼淚悶聲說道“嗯,謝謝二哥。”
擡頭看着木一和朱武的打鬥,木四越看越奇怪,爲什麼木一大哥不盡快結束呢,以木一大哥的實力應該不止這些纔是,難道大哥也和自己一般不敢殺人嗎?
看了木四的眼神,木二淡淡說道“木一大哥是閒得無聊,玩對方的。”
“爲什麼?”木四問道。
指着從屋內走出的秦越,木二說道“太子在,少爺卻不在,就說明我們還要等。”
“等少爺回來。”木四接道,有個人逗着玩總比干等着有趣,怪不得先生總說木二比他們所有人都聰慧,是最有可能追上少爺的。
看着已經接近尾聲的戰鬥,秦越本想去找林曉琪,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她應該暫時不想見到自己了。
從外面緩緩走進來,瑾瑜緊鎖着眉頭不停拍着身上的雜草碎屑,突然萌生一點對於雄霸那傢伙的羨慕,能飛檐走壁,至少不用這般總是弄髒衣服,他是不是也該學習一點呢。
看着走過來的瑾瑜,秦越挑挑眉不滿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沒有急着回答,瑾瑜待自己好好整理了衣服後,才笑着拱手回道“一個人實在無聊,在下便來看看。”說完瑾瑜看向還在打架的木一,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的芒果乾衝着他招招手笑道“木一,先生讓我帶了一些東西給你,是芒果乾。”
話音剛落,本還在和朱武纏鬥的木一,一掌接着一拳打向對方,直接將他打暈了過去。瞬間來到瑾瑜身邊,木一奪過紙包打開來看看,果然是芒果乾。
看木一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瑾瑜只是微微笑笑,轉身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朱武朱立兩人,對着一邊的木二說道“把他們兩人綁起來吧,等少爺回來再做定奪。”
將刀從那人身上拔出,木二也不管噴射而出的鮮血,站起來對着瑾瑜冷聲說道“這兩人殺了便是,少爺說過一個不留。”
“少爺確是如此說的,你若想殺也可以,在下也絕不會反對。”瑾瑜無所謂地笑着說道。
可正是瑾瑜這幅無所謂的微笑模樣,木二反而不想殺不敢殺了,握着刀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轉頭看向一邊的木一,木二希望能從木一那裡得到一點提示,但木一此時沉浸在美食中,根本不會在意木二望過去的求助眼神。
躺在地上的衆人都看着木二,他是他們這羣孩子中當之無愧的孩子王,木二想如何做他們都不會反對。兀自猶豫着,木二掃了一眼瑾瑜眼帶笑意的面容沉思,自己或許還不是很懂少爺,留着這兩人也不會出什麼意外,就等少爺回來再做定奪吧。
將刀插進土地上,木二再次盤腿坐下“木四,去把他們綁起來。”
“好的,二哥。”木四說着,踢了踢地上的小六“把你身上的繩子拿出來。”
朱武等人的事情先告一段落,我們把視線再次轉回凌珣的王爺府。
此時早已是夜深人靜,凌珣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無法睡着,心裡不受控制的想到林曉琪。
猛地從牀上坐起來,絲綢的錦被從他身上滑落,無奈地嘆了口氣,凌珣不得不承認,他很擔心林曉琪。從牀上起來,凌珣拿起外衣很快穿上,便抓住掛在牆上的佩劍奪門而出。
看着凌珣離開,李叔拿着第二日早上的東西急忙喊道“王爺,您去哪?”
“李叔休息吧,我很快回來。”凌珣說着,人已經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東西,李叔失笑着搖搖頭,今日之事那麼多,他如何休息啊。
視線再從王爺府轉到林曉琪這裡,她隨着祁連血的味道一路追去。可奇怪的是,以林曉琪的輕功竟是沒有追上祁連,且一路上一點影子都沒看見,就算祁連的奔跑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擺脫林曉琪的追捕纔是。
矗立在一顆大樹的頂端,林曉琪閉上眼睛,放鬆自己的心神沉入自然之中,本是最微弱的草木之聲瞬間像被放大了無數倍一般,從她的耳中快速的一一掠過。而從正前方的樹林之中,一個快速前進的腳步聲傳來,猛地睜開眼,林曉琪向着那個方向看去。
有人救了祁連,爲什麼,難道他們的背後還站着什麼人。一邊思索着,林曉琪一邊運起輕功向前追去,不管如何今日她一定要殺了祁連。
幾乎超越了林曉琪有史以來的極限速度,她一點點接近前方抱着祁連前行的黑衣人。抖出衣袖中的數枚銀針,林曉琪直接向着黑衣人甩出,銀針毫不費力的穿透幾枚樹葉,向着黑衣人的幾處要害射去。
黑衣人輕鬆地移步換位躲過了襲來的銀針,並不做任何停留,也不對林曉琪進行攻擊,只是加快了速度往前離去。一揮手撤回銀針,林曉琪看了看被黑衣人夾在懷中的祁連,昏迷了,這個黑衣人究竟是誰,難道和上次那個不知來歷的黑衣人是一夥的。
想不通林曉琪便不再多想,揮手將銀針穿上紅線,附上她的內力直直射向黑衣人前方的小樹,輕輕一抖手,小樹攔腰斬斷,黑衣人被阻在了原地。
“交出那個小孩,我便放你離開。”林曉琪冷聲說道,一躍而去,對着黑衣人劈頭就是蘊含內力的一掌。
漠然沉默,黑衣人輕輕擡手精準地握住林曉琪的手腕,稍稍用力便將林曉琪的攻擊化開,讓她的掌風打在了一邊的大樹上,樹幹之上瞬間打出一個深深的掌印。被握住手腕,林曉琪不得不用受傷的右手,攻向對方的臂彎,以解脫自己的手腕。
一脫離對方的掌控,林曉琪向後一躍拉開雙方的距離。腳尖點在一顆大樹之上,林曉琪借力再次攻向對方,從衣袖中甩出一把的銀針,刺向他懷中的祁連。微一皺眉,黑衣人只是一揮手便將所有的銀針彈了出去。
或許是被林曉琪逼得煩躁,黑衣人首次主動出手攻擊,只是輕輕的一掌便將林曉琪打了出去,撞斷了幾根粗壯的樹枝。單膝跪地,再被打出幾米遠之後,林曉琪終於穩穩地停在了原地。
胸口一站翻涌,林曉琪忍不住猛地噴出一口血,眼神凌冽地看着黑衣人,這是她穿越以來遇見的第一個危機,在他手裡林曉琪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
呸的一聲,吐出嘴裡的血塊,林曉琪擡手擦擦嘴角的血跡,運氣在腳,再次向着黑衣人襲去,她今天說什麼也一定要殺了祁連!可無論林曉琪對着黑衣人打出多少掌多少拳,即便抱着已經昏迷的祁連,黑衣人都能勘堪躲過去,像是笑話一樣,林曉琪每次都是差一點就能打到他。
林曉琪是越挫越勇,但黑衣人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擡手一扔將祁連扔在了一個樹杈上。出手迅速抓住林曉琪的左手,擡手拿出一個小匕首,划向林曉琪再次攻來的右手。本就受傷的右手在接觸匕首的瞬間,鮮血便涌了出來,可林曉琪也沒有辦法,她完全被黑衣人禁錮了。
不知爲何黑衣人突然放開林曉琪,她有些失重地往下掉去。
這時凌珣突然趕到,反手一劍掃向黑衣人,凌珣順勢向下一躍接住林曉琪,再是用腳一挑樹枝減輕重力,將他們兩人輕輕放在了地上。
不去管凌珣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林曉琪指着再次被黑衣人抱住的祁連說道“把那個小孩殺了。”
淡淡看了一眼林曉琪,雖然只過招了一下,但是那樣迅速的步法輕功,都不是他所能企及的。遂凌珣說道“我不是他的對手,你交手之後應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