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才逐漸平息了這場風暴。
碧落的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神色,展脣輕笑,露出一拍潔白的貝齒,脣邊帶着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皇上,皇上若想要臣妾,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哦,您得答應臣妾一個條件才行哦。”碧落隻手撐着下巴趴在輕寒的懷中,以好看的指尖在輕寒的胸膛上似是有意又似無心的畫着圈圈,嘟着可愛的紅脣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笑道。
輕寒挑眉,眼神專注的盯着碧落那壓在他胸膛上隨着他的心跳一起一伏的柔軟,心不在焉的問道“哦?說來聽聽,是什麼條件?”
“很簡單,只需要請皇上賜臣妾一紙休書...那麼...臣妾自當卑躬屈膝,畫作繞指柔絮甘願將身體獻上任由皇上處置,臣妾定當好好的伺候皇上……此般,可好?”
輕寒的理智一瞬間被拉了回來,所有的情慾如退卻的潮水一去不返,並且在極短的時間內降到了冰點。
他猛地坐直身子,一把撅獲碧落的下巴盯着她冷然中還帶着些許魅惑的神色,胸膛急劇的欺負着,開口說話的聲音也猶如從十八層地獄傳出來的一樣,陰冷的讓碧落心疼....
“休書?!!泉碧落!!你真是該死,你時時刻刻都不忘記要從朕的身邊逃走,是不是?想要休書正大光明的離開朕?朕告訴你....永遠不可能,你欠朕的還沒有還完,朕還要一點一點在你身上連本帶利的討要回來!你....休想在如此深深的傷害了朕之後拍拍屁股走人!休想!!”
從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原來,這就是恨嗎?輕寒的心第一次體會到了恨人的痛。連帶着她殺死自己孩子的痛,加上她一心逃離自己的痛,一夕間全數轉爲強烈的恨意,藉着這強力的佔有,在那緊緻的包裹裡,全數的發泄了出來。
“泉碧落,在你還清自己的債之前,不要想着去死,就是你下了地獄,朕也要去地獄將你抓回來,接着還債。怎麼?恨朕?想殺了朕嗎?哈哈哈,朕又何嘗不恨你!!不想殺了你!!你殺死了朕的孩子啊!!它那麼無辜...泉碧落,你怎麼捨得.....哈哈哈,也好,你殺死一個,那就還朕百個!!你儘管恨朕好了,朕隨時敞開懷抱歡迎你來刺殺,就怕你沒有力氣!!哼!!”
碧落的身子本就孱弱,儘管一次次的提醒自己不要在他的面前脆弱,但是,她終究是沒能扛住,在痛恨他和自我痛恨的矛盾中,一個時辰後輕寒還在冷然發泄的時候昏了過去。
天色漸漸發亮,御書房門外的富貴猛地一個釀蹌,徹底的清醒了過來,看了眼天色,他轉身看着自己身後的門,見皇上並沒有傳喚自己便微微安了下心,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小太監門,富貴無奈的搖了搖頭,接着挨着順序一個一個的踢了一腳。
“醒醒,醒醒!都起來了,寅時了,點卯之後你們就能歇着去了啊,你,你,還有你,趕快去準備皇上的洗漱用品,你,你還有你去將皇上今日要穿的龍袍拿來,其他人都給雜家站好了,等着皇上起來....”
小太監們被踢了一腳後一個個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伸着懶腰站了起來,被富貴點名的幾個人一醒來就被踹了一腳然後立即清醒過來擦了擦眼睛揉着屁股開始忙碌起來。
沒有被點到的兩個小太監跟着富貴躬身站在書房外,其中的一個眼角不時的向裡面瞄着。
等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的時候,已經快要到卯時了,富貴看着天上紅紅的太陽,不由的迷糊起來,瞅着這個時辰皇上應該起來了呀,怎麼還沒動靜呢...
一旁的小太監假意擔憂的上前低聲道“大人,已經卯時了,皇上是不是誤了時辰了?要不要進去喊一喊皇上啊?”
“還是再等一等吧,過了卯時一刻還沒動靜的話,咱們再進去,不然皇上該生氣了....”
那小太監急忙應聲,退了下來,心中卻不由的疑心起來。
卯時一刻,那小太監幾次瞄了瞄裡面見還是沒有動靜,看着富貴有些不知所措。
富貴深吸一口氣,伸手不由的在門上拍了拍。
“皇上...卯時了,您醒了嗎?”
屋子裡一片寂靜,富貴停歇片刻後再次拍了拍,只是還沒有反應。
“大人,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吧,別出了什麼事纔好啊...”
富貴點
點頭,輕輕推開門,朝裡面走去。才進屋子,富貴就看見了趴在桌子上睡得沉沉的輕寒,他急忙走過去,背對着門口將手中的披風給輕寒披了上去。
“唉喲喂,這怎麼在這兒睡着了呢,真是的,萬一受了風寒可怎麼是好喲,小李子,你去讓御膳房給皇上熬完薑湯過來。”
“是,大人...”被喚作小李子的就是那個給德妃通風報信的小太監了,他看到輕寒後,明顯的鬆了口氣,轉身就領命退了出去。
他才一走,富貴就急忙輕拍輕寒的肩膀道“皇上,他走了,您可以起來了。”
輕寒這才緩緩直起身子,眼神如寒冰一般看着小李子離去的方向。
“富貴,多虧了你了,不然讓他看到朕這一身塵土,就要懷疑朕了。”
“皇上快別這麼說了,還是趁他出去,趕快換了衣服吧,這一身灰弄得...皇上是去看娘娘去了嗎?”
輕寒點點頭,由富貴伺候着開始更換衣服,想起昨夜,他就有些恨自己,如今的事態,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擺正自己和碧落的位置了,他明明對她有情,而她也明明對他愛意難捨,爲何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卻總是死犟着嘴誰也不肯認輸,除了吵架就是冷漠,被這誤會玩弄於鼓掌,因爲恨而弄得兩敗俱傷。
他們之間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想到早晨自己離開時她睡夢中的咳嗽聲,還有她慘白的臉色以及那下體被他的粗魯弄傷所留下的血跡,他又一次迷惑。
瞞過天下人,將她留在這宮中是對還是錯?是保護她還是害了她?他猶豫了,可笑的是,他恨她,卻還想要擁有她,保護她,甚至更多的則是心疼她。
“皇上如果再去和奴才通聲氣吧,好讓奴才在這幫皇上擋擋風口,不然向今日這般差點就要露餡兒了啊....”
“朕知道了,以後不會了,放心吧,對了,富貴,回頭讓範太醫私下給皇后配置些咳嗽的藥還有養身子的藥悄悄送過去吧,她的身子越來越弱了,朕好怕她會.....”
“唉,奴才知道了,但是皇上,奴才斗膽直說了,皇后娘娘得的乃是心病,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啊,再好的藥材也無濟於事。皇后娘娘不是那種經不起風浪的人,您要不要考慮將實情告訴給娘娘啊?”
“....不行...風險太大了,一個不留意只怕會走路了風聲,何況,朕不想落兒再涉險了,與其讓她天天擔心朕還不如讓她對朕死心一心一意的恨着朕的好。這樣,至少不會因爲這些陰謀而失了性命。好了,不說了,這裡的眼睛一天比一天多了,朕的行動也會隨之受限,得加快動作了。”
“皇上,漠大人現在應該和宇文大人私下裡聯絡上了,榆林大人那邊也已經啓動了所有的影子暗衛,大量的信息將在最近這幾天回饋回來。漠大人留下信息,今晚子時在密室等皇上。”
“知道了,雪妃這兩日的宮宴準備的如何了?”輕寒整理着衣袖淡漠的問道。
“雪妃很和善,處理事宜也很妥當,已經來了一小部分的使者,都在雪妃娘娘的吩咐下入住在了宮外的行宮內,一切都很順利。”
“她還真是能幹,唉,知識可惜了朕的心裡已經有了落兒了,容不下太多的人了,不然她真的是一個好賢內助,是不是?富貴...”
富貴遲疑了一下,看着輕寒那欣慰的神色,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符合道“是,雪妃娘娘秀外慧中,的確是個稱職的內助。”
輕寒笑着揹着雙手,恢復了一身天子的威嚴,出了御書房,他就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一朝天子,這樣的他,正義,自信,陰險,狠毒,將計謀玩轉的巧妙非常,這就是身爲天子的他,世人矚目的他,只有這時候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天子.....人人畏懼的掌握生殺大權的王者!
渾身痠痛,額頭也痛,哪裡都是痛,碧落撫着額頭緩緩清醒過來,皺着眉看着牀上的帳頂。
記憶一瞬間全數涌出,她忍着痛緩緩撐起身子,掀開蓋着的被子,入目,只見她雙腿間的一片狼藉景象讓人不由得觸目驚心。
這...都是恨的證明,他恨她,她也恨他,這樣真好,彼此恨着,多好...陌上輕寒,我不會殺你的,我怎麼會殺你呢....殺了你,我的新生命豈不是浪費了。
我要活着,帶着對你的恨,好好的活下去,連帶着
那孩子的份一起活下去,總有一天我要報復你,我要讓你爲你的背叛付出代價,這一次只是死一個孩子,下一次,陌上輕寒,死的就不止是一個孩子了...
偏僻的宮殿內,黑暗的屋子內,傳來一陣暴怒的吼聲。
“夜飛雪!!這麼久了你幹了些什麼!!一點有用的情報都沒有挖出來,你還想不想救你的娘了!你還想不想要你的地位了!!”
被黑袍從頭裹到腳的男子厲聲對站在一邊的夜飛雪吼道。
夜飛雪臉色一陣發青,眼神中閃過怒氣,但終究還是隱忍了下來,她不能和他鬧翻,不然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你以爲我不想挖嗎?你知道陌上輕寒的防備有多深嗎?這麼久了,我也只是侍過一次寢而已,其餘的時候他不是在德妃處,就是在御書房,再不然就是龍息宮,來我這裡的次數少之又少,如果不是現在抓着宮宴的事情,恐怕更是見他一面都難。我有什麼辦法!”
“藉口!交給你的那個幻術你沒有用嗎?你爲什麼不用?你若用了只怕我們早就得手了,哼!我看你就是貪戀陌上輕寒的容貌和他的地位,捨不得下手了嗎?捨不得就直說,我們就直接換人就好了,你也別要你的娘了!!”
飛雪氣的握緊了手指,偏偏她又發作不得,只能顫抖着身子怒瞪着那人的身影,不斷的深呼吸。
片刻後,她才緩緩說道“那幻術你又不是不知道,用多了,被施幻術的對象輕則喪失神智,變成癡呆,多者則半年之內七竅流血,神智瘋癲而亡。我哪敢用的那麼頻繁了,他要是傻了或者死了,我還要他幹什麼!在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在兩個月之內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那人倏地譏笑的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還真是看着這個陌上輕寒了?這麼心疼他,女人終究是女人,難成大器!!虧我當初還以爲你和別的女人不同呢,原來,都一樣,看到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動路了!好吧,我就再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後,我一定要得到兵馬圖和糧草分佈城池,如果可以,將兵符也一併弄出來,事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知道了.....”飛雪冷冷的看着他說道,那人陰寒的眼神再次斜睨了一眼飛雪便一個縱身跳躍便消失不見。
夜飛雪也推開了房門,四下環顧後便小心的走了出去。
又是深夜來臨,陌上輕寒故技重施,瞞天過海還是從那一條密道走了下去,只是這一次卻不是去通往龍息宮的那個方向,二十往相反的地方走去,沉重的石門一重重的自動開啓,輕寒左轉右轉來到了一個密封的石室門前。
中指有節奏的在牆上三長兩短重複的敲了兩次後,那石門發出一陣轟隆聲,自動向兩邊開啓。
輕寒走進去,石門自動閉合,寬敞的石室裡赫然站着三個人影。
榆林風,漠,和宇文青林。
“參見皇上!”
“都起吧,自己人不用拘禮,說說看進展如何?”
輕寒在石桌上落座,眼神示意他們坐下後,端起茶盞開口問道。
“影子返回信息,目前參與計劃的主要是流觴和赤焰兩個國家,其他的小國大都採取觀望的態度。赤焰和流觴的影子說,宮中設了他們的多重耳目,身份不明,他們正在全力追查,此次他們主要是想竊取我們的兵力分佈圖和糧草分佈城池圖,還有兵符!”榆林風沉聲對輕寒說道。
輕寒的眼神微微眯起,喝了一口茶水,看向漠和宇文青林。
宇文青林拱手道“微臣奉命插入朱爲民的內部,幸不辱命,終於進入到了他們的核心部位。皇上的猜測卻是沒有錯,這個朱爲民的確不是真的朱爲民,真的朱爲民只怕早就死了,現在的這個人,身份還是一個迷,只知道他們是一個很神秘的組織,假朱爲民負責聯絡上面的人,而他的府中暗暗聚集了上百個幕僚,爲他出謀劃策,微臣假意被朱爲民收買科舉中放了水,他安插了近十名自己的幕僚進去。”
“ 屬下跟着宇文大人進了趟朱府,暗地裡留心了一下,發現他們並沒有太多的守衛,但是細心觀察才發現裡面佈滿了機關,外面看着不大,其實這個府邸到處暗藏玄機,不緊設有樓中樓,還有地下不遜於地上規模的亭臺樓閣,不僅如此,四處還設下了八卦陣,如果沒有人帶着是根本走不進真正的府邸核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