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吧,無論你做怎樣的決定,我都尊重你。”
其實他的內心在說,親愛的,不要離開我,不要。
“我們明天離開上海。”
她想用平靜來掩飾內心的不捨與心痛。然而這一切都瞞不過他的眼神。他似乎能看穿她的心。
他看到了,她的心,和他的一樣,都在滴血。
然而她沒看到,沒看到他在背過身的那一瞬間,有幾滴冰冷的液體從眼角滑落。
只看到他轉過身來,裝作若無其事的表情。
“那,那我祝福你!”
她忍不住,哭了,哭的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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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告訴她,既然這麼痛苦,就不要走,就不要離開我。
可他知道,儘管再艱難,再痛苦,她也不會改變決定的。
“小雨,記住,一定要幸福,一定!”
情不自禁,最後一次將他擁入懷抱,最後一次聞着她那特殊的體香。最後一次悄悄把淚水滴落在她的背上。
她真的走了,帶着那份厚重的愛,帶着那顆失落的心。抱着那個像極了他愛的人的孩子,走了。
而顧曉晨決定去北京,不過她答應,先把慕容思雨和司徒護送回去。因爲司徒腿不太方便,而慕容思雨還要照顧孩子。
回到那個充滿安逸和溫馨的小屋,司徒心情好多了。先前那份矛盾,和對莫少哲的複雜情感,也慢慢消除。
他們決定三天後舉行婚禮,顧曉晨在他們的一再挽留下,也答應參加完婚禮再走。
說是婚禮,其實很簡單。簡單到只有他們三個人,加上孩子四個人。
可婚禮儀式卻不能少,剛好他們附近有座小教堂。以前慕容思雨也經常去教堂做禮拜。所以和這裡的修女,神父都很熟悉。
神父有了,伴娘也有了,總的來說已經比較齊備了。
慕容思雨穿件席地低胸的白色婚紗,司徒一身黑色禮服。簡直是絕配的一對。
可此刻兩人臉上似乎都看不到幸福,各自想着心思。
司徒也想不明白,他不是一直盼着這一天嗎?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爲什麼沒有激動。甚至,甚至有一點遲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而當看到顧曉晨看他時,那淒厲的眼神,他竟然有種莫名的心痛。
當司徒攙着慕容思雨剛要步入禮堂時,突然從左側飛來一隻白色足球。是剛纔旁邊幾個玩鬧孝踢過來的。
可腿腳不靈活的司徒根本來不及躲閃,球就橫飛而過。
說時遲,那時快,站在慕容思雨右側的顧曉晨一個箭步擋在前面。
伴隨着飛過來的球,顧曉晨重重的摔倒在地。
“啊!啊……”
“曉晨,你怎麼了?”
司徒和慕容思雨急忙蹲下,驚慌失措的問。
然而顧曉晨痛苦的呻吟着,頭上直往外冒着冷汗。
“我,我,我的肚子,好,好痛。啊……”
伴隨着她痛不欲生的哭泣聲,兩人這才發覺,顧曉晨的白色禮服上早已血跡斑斑。而順着腿部位,滲出的鮮紅的血,早已染遍整個下半身。
顧不得多想,先送醫院再說。
半個多小時的搶救後,急症室醫生走出來,一臉惋惜的的說:“大人脫離危險了,,不過,不過孩子保不住了。”
“什麼,孩子?”
醫生看着一臉狐疑的司徒,一改先前的態度,冷冷的說:“不會吧,她懷了孩子,你們不知道?”
儘管他不知道這個幾個人什麼關係,可至少不一般,不然這個男人也不會緊張的直冒汗。
三個人的穿着,更讓人弄不明白,因爲都穿着禮服。也不知道哪個是新娘,那個是伴娘。
虛弱的顧曉晨躺在牀上,一直哭泣。背對着司徒與慕容思雨,不肯說一句話。
“曉晨,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孩子的事。”
現在除了心痛和自責,司徒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
“我不想你是因爲孩子,才和我在一起。也不要你可憐我。”
她依然給他個冷冷的脊背,內心卻在爲失去這個孩子而傷心欲絕。她是那麼的希望生下他。
看到眼前這一幕幕,慕容思雨擦去眼角淚水,悄悄出了房間,輕輕的關上門。
陷入深深的自責中。都是自己太自私,只顧着自己的想法。說什麼不想把一個身體殘缺的司徒給曉晨。哼!都是藉口。還不是自私的爲了報恩,纔不顧曉晨的感受,執意要和司徒在一起。
要不是她的固執,曉晨也不會弄成這樣。她恨死了自己。
而病房內的氣氛依舊沒有緩和下來。
顧曉晨的難過與委屈,在失去孩子這一瞬間全體爆發。
“爲什麼,爲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不讓我和你在一起就罷了,竟然,竟然把這個
孩子也要奪走。”
她哭成了一個淚人,竟然“嗚嗚嗚……”像個孩子般呻吟起來。
可見內心那份壓抑已久的情緒有多麼之重。
這些都是司徒不瞭解的,也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瞭解的。
“好了,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是我,一次次傷害你,一次次不珍惜你。都怪我。”
他不知道怎樣安慰,只能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第一次,他這麼柔情似水的看着她,第一次他主動親吻她的額頭和淚痕。第一次他的吻,是那麼情意綿綿。
人似乎總是在失去時才明白他的珍貴。司徒也是,因爲當他得知顧曉晨竟然懷了他的孩子時,他才明白,原來他很在乎這個女人。
“你是在同情我嗎,我不要,不要你同情。”
突然顧曉晨猛然推開親吻他的司徒,目光染上淡淡的疑雲,臉上掛滿了淚珠。
要說剛來的時候,她的確想過,要用這個孩子綁住他。
可當發生過這麼多事後,早已是物是人非,當初那個自認爲高明的想法,早就變得無知,可笑,卑微。
而此時,她卻發覺自己竟然真的懷孕了。思量再三,她決定悄悄留下這個孩子。自己獨自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