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張開嘴剛要說話,卻發現林宇飛表情瞬間變的嚴肅,小聲說道:“陳主任,別回頭,別出聲,慢慢到我後面來。”
陳泰中一愣,只見林宇飛不知道從哪弄了一條破布,輕輕的抖着,破布一飄一飄的,如同迎風擺動的旗幟。
林宇飛之前的表現讓陳主任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他的目光緊緊盯着自己身後。陳泰中便在好奇心驅使下,偷眼朝後面一瞧。他看到了後面的景象後立刻臉色煞白,兩腿一哆嗦,差點尿了褲子,趕忙擡手用力捂着哆嗦的嘴脣,防止忍不住驚叫出來。
陳主任身後十幾米處,不知道從哪裡跑來了一隻雄獅。
獅子正被林宇飛手中的破布吸引了全部注意,好奇的打量着隨風擺動的布條,暫時對陳泰中視而不見。
“沒事兒,這獅子肚子是鼓的,不會這時候捕獵,你慢慢挪過來,到我後面,洪寶馬上就下來了。”林宇飛輕聲安慰着陳主任,仔細觀察着獅子的反應,不斷變換布條的軌跡,以保證吸引到獅子的全部注意力。
陳泰中不敢站起來,一隻手用力杵地,以手代腳,屁股貼着地面,慢慢挪到了林宇飛身後,褲子被石子劃破也渾然不覺。
終於等到洪寶降臨,他胖手一張,騰起一團火苗。動物怕火,獅子轉身落荒而逃。
陳主任長出了一口氣,抹了抹臉上的汗水:“謝了,林兄弟,我……”嘴脣哆嗦着,下面的話死活說不出來。
“沒事的。”林宇飛笑道,微微喘着氣:“在這鬼地方就是互相照顧的事。”剛纔全神貫注的揮動布條,對他來說已經算是消耗極大。說完這句話後,林宇飛靠在牆角,平復着呼吸,慢慢恢復體力。
衆人順着繩子,紛紛從樓上下來,站在街道上看着周圍的景物唏噓不已。
曾經繁華的都市一片死寂,車水馬龍早已消失,林立的高樓之間成了野生動物的樂園,時不時有幾隻兔子從路邊叢生的雜草中蹦出來。
去找奈威爾上校的路途很遠,步行肯定無法在天黑前趕到。洪寶看着一輛輛被散亂丟棄在路邊的汽車,問道:“誰會開車?”
林宇飛攤開雙手,搖搖頭,無奈道:“A本,但是現在身體狀況不行,體力跟不上。”
陳主任拍拍自己的啤酒肚,有些懊悔:“我都是坐車的,早知道有這會兒,以前坐車時跟司機學學!”
大學生搖搖頭,一臉懦弱:“我還只是學生,沒學駕駛”
娘娘腔晃晃腦袋,掐起了蘭花指,一句話暴露了自己的職業,媚道:“我不開車,我在組裡只負責撬車門。”
趙曦眨眨眼睛,搓了搓雙手,躍躍欲試道:“我倒是能開,但是沒駕照。”
洪寶聽了,閉着眼睛道:“趙曦和如何一起去弄輛車開過來。”
說完擺擺手示意二人動作快點。
趙曦和娘娘腔領命,二人挑挑揀揀後,進入了一輛商務型別克車。
小丫頭興奮的打着了火,按照記憶倒騰了一番。
“砰”
別克撞到了路邊的消防栓,趙曦爆了個髒口,然後努力晃着方向盤。
最終,隨着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別克車不情不願的緊貼着消防栓換了一個方向,向前駛去。此時的車子已經付出了兩個車燈破裂和保險槓掉落的代價。
衆人看着晃晃悠悠的開到面前的車子,都覺得趙曦的語言表達十分準確,她確實僅僅是能開而已。
娘娘腔已經用安全帶把自己緊緊綁在了座位上,嘴脣緊咬着。
似乎坐這小丫頭的車是一個勇敢者的遊戲。
林宇飛微微嘆氣,爲了自己的安全考慮,咬咬牙坐到了副駕席,開始扮演駕校教練的角色。
“打火,鬆手剎。”林宇飛囑咐着。
“什麼手剎?”趙曦一臉茫然。
“算了,你沒拉,踩離合!”林宇飛掃了一眼手剎位置,繼續指導。
“什麼離合?”趙曦繼續一頭霧水:“你說的是哪個?”
“好吧,咳咳。左邊踏板叫離合,中間的是剎車,右邊的是油門。”林宇飛給趙曦補上了基礎一課。
“喔,原來這幾個踏板叫這名字,我以前就看別人開的,自己試出來的。”趙曦講述了她的光輝經歷。
林宇飛揉了揉太陽穴,**道:“你厲害!走吧。”
商務車晃了晃,停住,晃了晃,停住,兩次後,終於能正常前進了。朝着奈威爾上校所在的那個港口前行而去。
病毒的擴散幾乎使人類滅絕,少量的倖存者戰戰兢兢的躲在角落苟延殘喘。
偌大的紐約裡面只剩下奈威爾上校和那隻忠誠的牧羊犬。一人一狗,孤獨的戰鬥着,試圖找出黑暗中那一道希望之光。
這天,奈威爾坐在廢棄航母的甲板上,正在給牧羊犬山姆梳理狗毛,忽然發現一輛渾身刮痕的別克商務車緩緩朝自己這邊駛來。上校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雪白的牙齒:“嘿,山姆,咱們去招呼新朋友。”
商務車裡正是幾個契約者,小丫頭用力咀嚼着泡泡糖,一臉專注的把着方向盤;林宇飛緊張的注視着前方路況,時不時提醒着司機;洪寶緊緊扣着面前的靠背,肥手背上罕見的露出了青筋;娘娘腔用力靠在椅背上,閉着眼低聲祈求着漫天神佛;大學生臉色蒼白,已然不省人事;公務員臉色發綠,幾乎吐出了膽汁。
一個黑人帥哥和一隻牧羊犬遠遠走來。小丫頭手忙腳亂的剎車。隨着哐哐幾聲晃動,商務別克果斷的先熄火後停車。
可算停了!衆人長出了一口氣。娘娘腔輕輕推醒了大學生。小丫頭扭頭,看着面色各異的幾人,微微有點臉紅:“技術太水,不好意思。”
“嗯嗯,理解,理解。下車吧,那個上校過來了。”洪寶強忍着胃部的不適,招呼衆人下車。下車後,看着商務別克外面縱橫交錯的劃痕,衆人都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之色。
“嘿,朋友們,你們是收到了我的廣播纔來的嗎?你們從哪來?”奈威爾用右手撫摸着牧羊犬的頭,問道。
“我們是倖存者,從南邊一路朝北,收到了你的廣播,想找你弄點補給和設備。”洪寶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讓衆人十分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