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勢，根本就不允許他給憐妃實現承諾。
皇太后在宮中打滾了大半輩子了，她當然知道凌瀟帝的無奈。
她也輕輕嘆息：“那現在呢？解除納蘭家族的勢力曦兒幫了你大忙，揚兒也恢復了正常，你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額娘，翌晨的性格雖然固執霸道了一些，可這些年，他也的確幫朕解決了不少難題。再來，目前朝中的大臣至少有一半多是支持他的，要廢了他……”
哐當！
忽然響起的玻璃破碎聲打斷了凌瀟帝的沉吟。
他倏然回過頭去，只見，風翌晨面色蒼白地站在屏風處，他的面前，一個宮女顫顫巍巍地跪着，直喊着奴婢該死。
見凌瀟帝轉過頭來，他揮退宮女，發僵的脣角動了動：“父皇……”
“你來了？難得你有這份孝心，過來給你皇祖母請安吧！”
凌瀟帝的臉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他對着風翌晨輕頷首，轉而對皇太后說道：“額娘，翌晨來看您了！”
“……嗯！”皇太后往凌瀟帝的身後看去。
那目光，和看風清揚總是有區別的！
許是因爲前皇后納蘭憐容的關係，她一直都對納蘭家的人沒有什麼好感。
風翌晨從小與納蘭家族走得親近，性格也和納蘭家的人一樣孤傲，看不起人，皇太后一向都看不慣他那高高在上自以爲是的姿態。
在她老人家的心目中，風清揚的地位是衆多皇子皇孫中無人能比的。
風翌晨走到皇太后的面前，目光落在那張疏遠的臉上，臉色白了白，好一會兒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來：“皇祖母，您可好些了？”
“嗯！多虧揚兒幫哀家把毒逼了出來，哀家這才得已多享幾日清福。”
風翌晨的臉色越發難看：“……”風清揚！風清揚！該死的風清揚！
皇太后淡淡地掃了風翌晨一眼，見他的眼眸難掩嫉恨，心中更是不喜歡這個心胸狹窄的孫子。
她疲倦的眼眸眯了眯，對凌瀟帝說道：“皇帝，哀家已經沒事了！你日理萬機，就不要在哀家這裡浪費寶貴的時間了，回去吧，早點忙完政事，早點休息！”
“那，額娘好好休息，兒子就先回去了！”
凌瀟帝點頭，目光落在風翌晨僵硬的臉上，對他說道：“太子也跟朕過來吧。你們幾個丫頭好好伺候着，可不能大意了！”
“喏！恭送皇上！”
屋子裡的幾個宮女齊齊跪地，其中一個大丫頭紅霞擡起頭來的時候正巧撞到了風翌晨別有含義的目光。
她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她，這才悄悄對風翌晨點了點頭。
陳曦來到慈溪宮的時候，太后剛剛喝了藥，睡下了。
富麗奢華的大殿中，只留下一個大宮女在裡頭守着。
她見陳曦沒有打道回府的意思，背光中的眉頭皺了皺，再面向陳曦的時候，態度謙遜：
“十六王妃，太后娘娘今日醒太長時間了，好不容易纔睡下，這一時半會的，應該醒不了，要不，您明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