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前去請風清揚的士兵又折了回來,一臉爲難:“元帥,王爺他……他……”
“他沒和你一起來?”
陳曦挑眉,有些詫異:“他還沒有起牀麼?”
士兵搖頭,爲難地瞅了瞅風翌晨,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實說。
陳曦順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風翌晨,心想,看這風翌晨的模樣應該也是正人君子一個,沒什麼話需要避開他的。
於是,她果斷對士兵說道:“王爺怎麼了,你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喏!”
有了陳曦許可,士兵挺直了腰桿,看陳曦的目光有些奇怪:“報告元帥,王爺說,昨晚他惹您生氣了,您沒有說原諒他,他不敢回來。”
“啊?”那小子竟然這麼說?故意的吧?
回頭,她不好意思地掃了一眼風翌晨,見他眸光一凝,看她的目光變得奇怪,她尷尬地動了動脣角,問士兵:“你沒告訴他十七王爺來了嗎?”
“說了,可是王爺說,誰來了都一樣,只要元帥不原諒他,他就在花前輩那裡面壁思過,直到元帥不生氣爲止。”
陳曦汗:“……”
那小子哪裡是在懇求她的原諒啊,分明就是覺得被她趕出去了很沒面子,所以要等她親自去請回來嘛!
風翌晨饒有興味地看着少女蹙起眉頭:“嫂子和十六哥鬧彆扭了?”
“沒有,就是開了個玩笑而已。”
陳曦避重就輕。在外人的面前,她還是必須維持一個賢妻的好形象的。
而且,她也答應過風清揚要隨時隨地和他扮演恩愛夫妻。
她對風翌晨嘆了口氣:“王爺又耍小孩子脾氣,讓十七弟見笑了!我這就去找他過來,你先在這裡喝茶。”
“本王和嫂子一起過去吧。”
風翌晨輕搖摺扇,率先走出軍帳。
陳曦看了看他的背影,算了,要一起過去就一起過去吧。
花甲子性格古怪,雖說是奉旨隨軍保護風清揚,可他卻不和士兵住在一起。
偏偏,選了山上兩棵參天大樹,以茂盛的樹冠爲屋頂,綠油油的草地爲地磚,在兩棵樹幹之間綁了一張吊牀,說:“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陳曦和風翌晨在士兵的帶領下走上山,當看見倒掛在吊牀上的某一個黯然神傷的身影時,脣角一抽,哭笑不得。
這哪是面壁思過啊,分明就是對着樹幹發呆好不好!
風翌晨大步走上前去,將倒掛着的身子扶了下來,劍眉微蹙:“十六哥,你怎麼倒掛着發呆?這樣很危險的。”
“發呆?本王沒有發呆,本王是在面壁思過呢。不信你問問花甲子。”
精緻的下巴一努,沒有焦距的目光往樹幹方向掃去。
只見,一白髮蒼蒼的老頭子坐在草地上,背靠樹幹,閉着眼睛睡得香甜,從鼻子打出來的鼾聲吵得一旁的小昆蟲也煩躁地吱吱叫着。
陳曦抹汗,這老頭昨晚做賊去了嗎?怎麼這會兒睡得這麼死啊?
“曦兒……”
風清揚無精打采的目光在花甲子身上掃過,看見斂眉微蹙的陳曦時,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