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接過，幫風清揚披上之後自己也整理好，這才扶着他撩開簾子，走出軍帳。
軍帳外頭，天灰濛濛的，小雨初歇，空氣中散發着泥土的清冽。
細小的蟲鳴聲從石頭縫裡傳來，歲月靜好。
她揚脣，有些高興：“嗯，沒準真的可以看到日出呢。”
風清揚拿開少女攙扶着他的手，將小手反握在他的掌心中。
許是她的小手溫暖了他，不一會兒，他的掌心也暖烘烘的。
倆人慢慢地走在泥濘的山路上，風清揚不動聲色地問：“你剛纔做什麼噩夢了？”
“唔，你想知道？”
陳曦側頭，目光落在男子完美的側臉上，從她這個角度看去，他的臉蛋輪廓鮮明，皮膚白得有些通透，昏暗光線下，他的身上無形散發着一種渾然天成的霸氣。
那感覺，就好像他本來就是夜的王者。
她輕輕皺了皺眉，這感覺，有些熟悉。
男子隨意地嗯了一聲，轉過頭來，正好對上她探究的目光，他勾脣，妍麗的笑容宛如優曇盛開。
戲謔道：“這麼深情款款地看着本王，莫非本王在你的噩夢裡當英雄了？”
陳曦聞言，嗤的一聲笑了：“英雄倒是沒有，狗熊有兩隻。你要不要客串一下？”
“啊？”
“風清揚，記得你和花甲子都跟我講過花千夕的故事，你覺得我有可能真的是那個花千夕嗎？”
“怎麼，你夢見花千夕了？”風清揚詫異地眨了眨眼，似乎很吃驚。
陳曦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最近做了太多關於從前的夢了，她好疑惑。
可是，關於21世紀的夢都不可以和他人說，只能說說今晚這個奇怪的噩夢。
她重重呼出一口氣：“我想我應該是夢見她了。”
“你夢到了什麼？”風清揚看她的目光帶着幾分奇怪的情緒。
沉浸在回憶中的陳曦沒有到他的表情變化，她幽幽地說：“我夢見她闖進魔谷，和大魔頭打得激烈。”
“啊？然後呢？”她是因爲夢見什麼才驚醒的？
莫名竄上心頭的愧疚感讓陳曦捂了捂胸口，她皺眉說道：“花千夕和魔尊激戰的過程中誤殺了人。她好內疚，一走神，也中了魔尊的招。”
“她受了傷？”
“應該是吧。”陳曦不確定地答道，夢裡凌厲掃來的劍氣是那麼真實，花千夕應該傷得不輕纔對。
風清揚問：“你就是被這個嚇醒的？”
“……”陳曦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她也覺得這樣就被嚇醒好像也特沒用了些。
不過，夢裡的感覺是那麼真實，就好像，千年前的那一幕再次重演了一遍。
當她還想知道更多的時候，心底忽然有個聲音在狂喊：“醒來吧，不要再回憶下去了！不要！不要！！！”
她想，她不是被噩夢嚇醒的，而是那隱藏在靈魂深處的那個聲音給強迫叫醒的。
她凝眉，花千夕受傷後怎麼樣了？
那個大魔頭是怎麼虐她的？
握着她的手緊了緊，風清揚眺望着遠遠的，彷彿沒有盡頭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