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終於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柔情,他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纔想到一個認爲霓裳不會拒絕的理由。
可這理由竟然是——“王妃說我們的年紀都不小了,是該成親了!”
“……”霓裳的臉瞬間變黑,咬牙問道:“王妃說的?”
木影沒有聽出這抑揚頓挫的語調背後潛藏的危機,他認爲,霓裳那麼崇拜陳曦,那麼聽陳曦的話,將陳曦搬出來,她肯定不會拒絕他的!
於是,他點頭,認真地說:“是啊,王妃這幾天特意給我放假,讓我好好陪陪你,順便將婚也成了……”
“木頭,你還沒娶我過門就想先將我氣死了是不是?”
霓裳的兩個小拳頭氣得一抖一抖的,極力隱忍着一腳將木影踢飛的衝動。
“霓裳,你怎麼啦?我有時間陪你你不高興嗎?”
木影表示,姑娘家的心事他不會猜。
明明上一秒才陰轉多雲,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又飆淚了呢?
“木影,你混蛋!”
“唔……”
就在他捉摸不透的時候,忽然腳下掃來一陣旋風,他下意識地飛身而起,險險避開那小腳丫的攻擊。
霓裳踢不到人,一張俏臉都給氣綠了:“笨蛋,你給我站着不準動!”
什麼淑女氣質啊別嚇跑人家啊什麼的,她統統都不管了。
叉腰,她憤怒地瞪視着一頭霧水的木影,兩滴晶瑩的淚珠子掛在長睫毛上,一閃一閃的,潑辣中帶着令人揪心的楚楚可憐。
木影的心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抓着,撓着……是心疼,也是摸不着頭腦的無措。
他傻乎乎地走到霓裳的面前,看着她,她叫不動,他當真不動。
“笨蛋!”
霓裳擡腿,很不客氣地踢上木影的小腿肚,一邊咬脣罵道:“可惡的木頭,你平時跟在主子身邊都是幹什麼吃的?你學來一招兩招的會死麼?”
嗚嗚,該死的傢伙,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嗎?
幹嘛是王妃說的?他就不能說是他想娶她,希望天天都可以看到她嗎?
說一兩句甜言蜜語能噁心死他嗎?
霓裳姑娘恨鐵不成鋼。
木影的小腿肚被踢得生疼,可,最最令人揪心的是女人越來越洶涌的淚水。
五年不見,他回來之後發現,這女人的淚水是越來越多了。
他是不喜歡愛哭的女人的,此刻看着霓裳哭得糾結,他也看得糾結。
她讓他學主子?
可是,要學主子什麼呢?
木影愣愣地站在原地,絞盡腦汁想着風清揚和陳曦相處的畫面,想着想着,他的臉紅了!
咳咳,怎麼女人都喜歡那樣呢?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在霓裳的腿再一次踢上來的時候,他心一橫,果斷地握住那隻細長的小腿,往前一拉。
“唔……”
一個措手不及,霓裳的身子猛地往前傾去……兩脣偶然地以一個必然姿勢相貼。
男子清冽的氣息噴薄在霓裳的小鼻子上,癢癢的,暖暖的,她的臉一下子被燒紅了。
她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錯愕的,激動的,狂亂地看着眼前這長几乎和她緊緊相貼在一起的臉。
這才發現,這遠看像青松剛勁的男子,近看起來也是這麼迷人。
這古銅色的肌膚好像很滑,很嫩……
霓裳被忽如其來的舉動嚇懵了!
她盯着木影的臉走了神,就連不規矩的手悄悄摸上人家的臉也不自知。
在那隻軟綿綿的手陡然摸上他的臉的時候,木影的身子陡然僵住。
他可以肯定了——女人都愛吃那套啊!
他下意識地抿了抿脣,然後,細細吻之……
遠處的一株綠油油的大樹上,花甲子和李柔雙坐在樹杈上,茂密的樹葉掩藏了他們的身形,一個人陰沉了臉,一個人咬着手背嘿嘿嘿笑得好猥瑣。
“師兄,怎麼這麼多年了,你這愛偷、、窺的毛病一點兒都沒變呢?”
李柔雙氣惱地將那雙猥瑣的臉扳了過來,強迫他與自己面對面,嘴兒喋喋不休地教育着:“非禮勿視的道理你懂不懂啊?都一把年紀了,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別亂看啊?就你這猥瑣的樣子,要是被下面那小兩口發現了,看你以後怎麼見人!”
“亂看沒亂來不就行了嘛?他們都敢……親親了,幹嘛還怕別人看啊!嘿嘿,師妹,你不覺得他們吻得好文藝嗎?”
花甲子嘟嘟囔囔着反駁,臉一扭,又想偷看那年輕的小兩口。
“師兄!”李柔雙叉腰,生氣了。
空氣中燃燒的火藥味讓花甲子下意識地皺了皺紅紅的小鼻子,弱弱地回過頭來,衝着李柔雙嘿嘿乾笑了起來:“呵呵,雙兒……你叫我啊?”
“哼!”李柔雙瞪着他,氣鼓鼓地哼了一聲。
那個鼻音可真重啊!一個哼字彷彿是一把重錘,重重地錘到了花甲子的胸口上。
花甲子臉上的笑容發僵,“師妹你生氣了?”
“你說呢?”
明明就說去河邊散步數蜻蜓的嘛,結果他一句快要下雨了,然後就帶她躲到大樹上來了!
一點常識都沒有的笨蛋,不知道下雨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躲到大樹下的嗎?
他不怕被雷劈也就罷了,他要作死她也不攔着,可是,他能不能別在偷看人家親吻的時候笑得那麼猥瑣啊?
她這麼一個小師妹坐在他身邊多尷尬啊!
聽得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李柔雙很不高興,不老容顏上,紅紅的嘴脣習慣性地嘟起,模樣和年輕時一樣醉人。
花甲子彷彿喝上了一瓶上好的陳年佳釀,他陶醉地看着眼前誘人採擷的紅脣,半是羞澀,半是忐忑地問:“師妹爲什麼生氣啊?”
“你說呢?”李柔雙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三個字越說越憋氣。
“不理你了!”
她懊惱地轉身,準備遠離這顆氣氛怪異的大樹,可,忽然,她的手臂一緊,身子猛地被人往後扯去。
“唔……”
就在她肩膀撞上某個火熱的肩頭的時候,她的脣上一暖,熟悉又久違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