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離去的玄陰宮一行人,陳東對着一旁的東方霸說道:
“宗主,這周城主當真好手段。”
“怎麼?”程風不解問道。
周彥已經逼迫玄陰宮封山,此舉明顯是偏幫他們東武宗,不過聽陳東的語氣,卻好像不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懲罰玄陰宮的同時,何嘗不是在保護玄陰宮。”東方霸接過了話,反問道:
“今日之事過後,我們東武宗和玄陰宮勢如水火,若是玄陰宮不封山,你覺得我們東武宗會放過他們?”
程風一聽,略加思索,就明白了過來。
玄陰宮今夜折損了四名先天高手,等於沒了爪牙的老虎,無論在鹽城亦或者是其他地方,都會被東武宗和其他勢力蠶食,周彥這招壯士斷腕,看似令玄陰宮大傷根骨,但以玄陰宮的底蘊,只要臥薪嚐膽,未必沒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同時,周彥這道封山令,也是在警告其他勢力,玄陰宮已經暫時退出了鹽城,若是有人得寸進尺,那就等同於得罪鹽城了。
“走吧,宗主,我們去拜見一下這位城主。”
東武宗幾人來到了周彥身前,出於尊重,周彥也翻身下馬。
“東方宗主,多日不見,你氣色看上去不大好。”周彥若有所值說道。
“舊傷復發罷了。”東方霸爽朗笑了笑,然後讓了身位。
“若是周城主不介意堂口簡陋,還請入虎威堂一聚。”
“哈哈,你這堂口,可比軍營當中舒服多了。”周彥大笑一聲,隨即與衆人走進了虎威堂。
幾人坐定,寒暄過後,東方霸率先開口問道:
“周城主這段時間都忙於軍務,是邊疆又有戰事嗎?”
大曆皇朝接壤夏元皇朝,兩國之間時有摩擦。
周彥不僅是鹽城城主,更是統領一軍的朝廷棟樑。
“唉,夏元皇朝那狗皇帝,不知道這幾年什麼毛病,竟然大肆搶掠人口,更加奇怪的是,就連夏元皇朝四大家族都贊成這番舉措,應該是有一番大事。”
周彥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了陳東:
“不說戰事,這位便是貴宗陳東陳長老吧,如此年輕便已經步入地花境,果然年少英才。”
“見過周城主。”陳東拱手示意。
周彥對着身旁的夏侯德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從懷裡拿出了一個錦盒,遞給了陳東。
“這是?”陳東掀開了盒蓋,發現裡面裝着一枚晶瑩剔透的綠色果實。
“地花果!”
程風三人看到這枚拳頭般大小的果實,呼吸頓時急速了起來。
“雖然陳長老已經晉升了地花境,但我鹽城的許諾依舊作數,這枚地花果便贈予陳長老。”
“多謝城主大人。”陳東毫不在意的將盒子蓋上,更是將它推到了東方霸面前:
“宗主,這枚地花果於我而言,已然無用,就由宗主代爲手下吧。”
“好。”東方霸也不矯情,示意程風先收下來。
“聽夏侯副城主說,十年之內要進那靈夢秘境?”周彥話鋒一轉,問道。
“沒錯。”陳東點頭。
“不知道陳長老可知地花境晉升天花境的要訣是什麼?”
聽到這話,陳東心頭一動,趕忙說道:
“願聞其詳。”
這個時候,就連東方霸幾人都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天花是煉神的一個過程。當人體的精氣充足,這個時候就要煉神還虛,常清常醒,內心通徹透明,然後也就開悟了智慧。人的“神”一旦充足,就不會犯困思眠,整日精神飽滿,神采奕奕。”
“這是一個天人合一的境界。”
陳東皺眉,開口問道:“何謂天人合一?”
“簡單的來說,就是將你的肉身和神魂完美融合。”周彥說着,嘆了一口氣,說道:
“實不相瞞,其實本城主曾經有幸進入過一次靈夢秘境,只是老夫資質愚鈍,始終未能觸碰到天花境的門檻。”
“城主大人進過秘境?”就連東方霸都微微一愣,此等秘辛,就連他們都未曾聽過。
“靈夢秘境裡面有什麼?”陳東聽到晉升天花境的前提居然是肉體和神魂融合,不禁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他現在肉身強度遠超靈魂強度,如果真要融合,難道要自毀修爲?
“靈夢秘境裡面玄之又玄,本城主也不知道里面有什麼,不過它能夠讓人不斷做夢。”
“做夢?這有何用?”東方霸滿頭霧水。
“原來如此,是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陳東喃喃自語了一聲,彷彿有所覺悟。
“陳長老果然才智過人,一點就透。”周彥語氣中充滿了驚歎,說道:“沒錯,其實我們都知道,我們習武之人,肉體要遠遠強於神魂,而靈夢秘境的做夢,就好像讓你經歷一個個輪迴,讓你的神魂會彌補上來。”
“那不是說,只要肉體達到天花境門檻,進入靈夢秘境就必定能天人合一?”程風在一旁不解問道。
“沒那麼簡單的。”陳東這個時候總算了解了周彥爲何會晉升不了天花境,他一語道出了真相:
“哪怕是夢境,人會累的。”
“沒錯。”周彥點頭說道:“做夢不僅會累,而且還可能會做噩夢,而一旦做噩夢之後,不及時醒來,進入靈夢秘境的人,可能會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
聽到聞風喪膽這個詞,在場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習武之人一旦走火入魔,就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行動完全依靠本能。
“陳長老年紀輕輕就踏入地花境,固然可喜可賀,但是正因爲如此,進入靈夢秘境之後,估計會比其他人兇險得多。”
周彥雖然沒有把話說透,但衆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陳東畢竟太過年輕,閱歷尚淺,入夢經歷輪迴,估計很容易沉陷進去。
陳東也明白自己的短板,故而虛心問道:
“不知道城主大人有何良策?”
“入世。”周彥彷彿早就猜到陳東有此問,說道。
“入世?多謝城主提點。”陳東明悟,自己一心修武,反而與世隔絕了。
他這樣想着,頓時想起了遠在白州城的父親。
好像不久之後,就是陳天雄誕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