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鬼魂陳又閃身進入石柱裡,似乎打算直接走,我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去看看孫二死了沒有,於是下意識的想順着眼前的直線路徑走過去,結果手忽然被鬼魂陳一拽,重新拽着我進入了石陣裡,孫二的身形立刻消失了,被重重的石柱所阻礙。
我火了,甩開鬼魂陳的手,道:“你***給我說清楚!老子不是阿貓阿狗,不需要跟在你屁股後面轉!”鬼魂陳看了看自己的手,臉『色』瞬間就變得鐵青,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可以不用再跟着我,滾。”
我靠!
怒火一上來,我真有種想狂揍他的衝動,但我知道我打不過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出石陣。鬼魂陳這個人,做事有時候讓人很火大,很頭疼,他完全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一聲不吭的進入石陣,我擔心這小子會有危險,二話不說的跟進來,但之後,我完全是被他牽着鼻子走,這也就算了,反正誰讓我什麼也不懂,但孫二的事情,卻實在令人火大!
人都倒下了,居然告訴我是在救人?
我出了石陣時,孫二還倒在地上,鬼魂陳的飛刀一出,基本都是殺人,不殺人的時候他不屑於動刀子,我不知道這次會不會例外。
孫二倒在地上,身上並沒有血跡,旁邊掉了一柄銀『色』的小飛刀,上面也沒有半分血跡,只不過孫二額頭有一個紅點,像是被什麼東西砸出來的。
我知道這裡有一個『穴』位,如果受到巨大的刺激,會使人昏『迷』,頓時就明白過來,鬼魂陳並沒有用刀頭,他在『射』出飛刀的時候,肯定是刀尾朝前。
我錯怪他了。
只不過這事兒實在是他活該,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很重要,換了是其它人,在剛纔那種情況下,恐怕也會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既然鬼魂陳會弄暈孫二,肯定有他的用意,我雖然知道刺激什麼『穴』位可以弄醒他,但權衡之下,還是決定先不要將他叫醒,於是將孫二背在背上,準備將人帶出去再說。
做好這一切,我揹着孫二擡起頭時,瞬間就愣住了,我的前方,原本應該是石碑的位置,從我此刻站的地方看去,竟然是一片黑暗,而黑暗中,有一隻血紅的,佈滿無數重瞳的眼睛正盯着我們。
那隻眼球融於黑暗中,說不清是真還是假,但我和它對視的一瞬間,之氣消失的感覺瞬間如同『潮』水一樣籠罩了我。
不可能,那個地方明明只是一塊石碑,什麼時候變成了一隻眼睛?
我明知道不對勁,但整個人卻揹着孫二,不受控制的朝那個地方走去,直到此時,我總算明白鬼魂陳爲什麼會這麼做了,頓時連哭的心都有了。
陳老大啊陳老大,您在做事之前能不能跟小人解釋一樣,這樣我就是打死也不會跟你翻臉啊。
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那隻眼睛所散發出的恐怖感和壓迫感,排山倒海的朝我侵襲過來,這種感覺一般人恐怕無法感受,它無形無質,卻十分清晰,就如同催眠一樣,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朝着它走過去,下意識的,我想將背在背上的孫二扔下去,這樣至少不用連累他一起遭殃,我我卻根本無法『操』控自己的手。
就在此時,我的後脖子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彷彿被什麼東西『射』中一樣,緊接着,便頭腦發暈,整個人碰的栽倒在地上。但我並沒有全暈,雖然閉着眼睛,但意識還沒有消失,我感覺有人走到身邊,重重的踹了我一腳,疼的要命,緊接着就將我扛了起來。
我猜出那個踹我的人是誰,但此刻我意識還渙散,也無法出聲,不久,我感覺到有陽光照在身上,並且有人在我人中狠狠掐了一把,我瞬間就清醒了,睜開眼一看,我們已經出了石陣,此刻正位於之前休息的地方,那個石陣就在我們身後的不遠處。
掐我人中的是楊博士,孫二也醒了,正一臉『迷』糊。我立刻去找鬼魂陳,發現他正雙手枕頭,翹着二郎腿閉目養神。
之前還想着要找陳家當靠山,現在完了。
楊博士見我醒了,神『色』顯得有些無奈,低聲道:“你太冒險了,陳先生進去也就算了,你跟着湊什麼熱鬧。”
我心知自己之前太沖動,也無法反駁,便起身道:“現在沒什麼問題,這裡的東西古怪的很,咱們還是不要再『亂』動。”幾人經過這一番休整,體力也恢復過來,重新啓程,這一次楊博士學乖了,目不斜視,也不再去招惹一些古古怪怪的東西,鬼魂陳在前方開路,神『色』冷淡,我本想過去套近乎,一見這種生人勿近的氣勢就慫了。
這座魔鬼城正中央有一條大道,如同子午線一樣筆直的延伸向前,不時便有殘埂斷壁阻路,我們一邊在這些巨石間繞行,一邊留意着周圍的動靜,查理老頭等人和我們的目標地是相同的,那麼他們也必然要穿過這個魔鬼城,在我們之前的日夜兼程下,查理老頭並沒有比我們領先多少,魔鬼城面積廣闊,說不定他們現在也還在城裡,隨時有可能碰頭。
正想着,大齙牙腳下忽然發出砰的一聲,我側頭一看,發現大齙牙不知踢到了一個什東西,正縮着腳嘶嘶抽氣,嘴裡罵道:“什麼玩意,腳丫子都要碎了。”我仔細一看,是個半埋在泥土裡的土陶罐子。
這陶罐子十分原始,沒有上釉,外部裹滿黃泥。
我們來到魔鬼城,所見的除了石頭還是石頭,還是第一次看見器皿,楊博士老『毛』病犯了,立刻伸手去挖那個陶土罐子,隨後忽然咦了一聲,顯得十分驚奇,她道:“裡面有銀。”
那陶土罐子完全被楊博士弄了出來,表面非常簡單,應該是用來裝水或者是裝油的罐子,已經有很多裂縫,估計在埋個幾年就完全裂了,罐子內部有黃泥,被楊博士掏了出來,黃泥砸開後,『露』出一個黑漆漆,嬰兒拳頭大小的東西。
這是已經氧化的銀器。
說是銀器,事實上現在看起來就跟個鐵疙瘩差不多,只不過手感很輕,我道:“看來魔鬼城的人,生活質量很高啊。”
大齙牙嘲笑道:“你懂個屁,美洲是金銀含量最豐富的地區,當年殖民者就是看重了這裡的土地金銀,才進行入侵,幾乎將整個美洲文明抹殺了一半,銀器在當地文明中是很常見的東西,這罐子沒準兒就是專門用來裝金銀器的。”
楊博士道:“不對,你們看,這罐子表面有三道紋路,像是水紋,這應該是用來裝水的罐子。”
孫二好奇道:“那爲什麼裡面會放銀子?”
楊博士搖了搖頭,道:“可能是巧合吧,比如東西恰好放不下,所以就順便放進水罐子裡?”接下來我們沒有再多做耽擱,楊博士將那塊氧化銀收了起來,我們繼續前進,整個路程比較辛苦,關鍵是各種巨石太多,時不時就要繞路或者是翻越過去,特別耗費體力,到了下午十分,便覺得又累又渴,而我們身上的水囊也喝空了,這時,波粒兒似乎發現了什麼,忽然興奮起來,衝我們指手畫腳。
順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我明白過來,那裡有一口水井。
波粒兒幾人立刻衝到了水井邊上,隨後發出了歡呼聲,看來井裡面有水。
這座魔鬼城並沒有傳說中那麼恐怖,除了白天的石陣以外,一切都很正常,甚至由於這裡植被稀疏,我們連碰到野獸的機會都減少了,眼見天『色』已晚,我們便乾脆找了個避風地,在巨石下升起篝火。
由於這裡沒什麼獵物,我們便只能吃自己攜帶的壓縮食物,由於人口增多,在食物上我們必須更加節省,波粒兒打了些井水,我們喝飽水,又將水袋灌滿,分了守夜的班次,便各自入睡。
睡到半夜,我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並且開始很痛,我被痛醒了,估計是白天喝的井水不乾淨,便火急火燎的爬起來,找了個僻靜處便便,但等我拉完出來時,發現現場只剩下一個火堆,人都不見了。
裝備什麼的都擺放的好好的。
該死,不會又出什麼意外了吧?正想着,楊博士忽然捂着肚子從黑暗處走了出來,臉『色』蒼白的說道:“水好像不乾淨,都腹瀉了。”片刻後,其餘人也陸陸續續從各個地方走出來,無一不是捂着肚子。
我們攜帶的『藥』品種有治療腸胃的『藥』,當即一人吃了一些,但沒用,第一次腹瀉完畢後,疼痛加劇了。大部分人都有過吃壞肚子腹瀉的經歷,但這次很不一樣,痛,非常痛,簡直讓讓難以忍受,彷彿腸子在被什麼東西撕一樣,很快,楊博士痛的倒在地上打滾兒。
我急了,對鬼魂陳道:“你快給看看,該死,受不了了。”不止楊博士,波粒兒等幾個土著也陸陸續續倒地,痛苦的呻『吟』,完全不像是普通的拉肚子,到像是中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