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楊博士向王哥轉述了我們的情況,綜合分析下來,對於這座地下王宮,我也有了大致認識。
這座地下王宮,我們姑且不去想它究竟有多大,單隻看它的通道,一個地方,如果通道都能修建的寬闊而亢長,那麼它整體的規模,肯定也不會太小。
而且,根據王哥所遭遇的情況,以及我們所遭遇的情況,可以想象,這座王宮的絕大部分,必然已經因爲壓力而塌方,也就是說,如果要在這座王宮中尋找娑磨羅多提,接下來我們的每一步行動,都會非常困難。
緊接着,我們開始對這扇石門進行分析。
比如,大伯他們,當初是怎麼進入石門後面的?
剛開始,我以爲大伯所見到的人是王哥,而現在看來,顯然不正確,那麼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大伯和鬼魂陳在爬行途中,突然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很有可能是毛老五當中的一個,或者乾脆就是他們三個人。
緊接着,鬼魂陳率先爬出裂縫,追了上去,大伯等人緊隨其後,而我因爲有裝備包的原因,所以和楊博士落到了後面,接着便分開了。
但這個過程中,我和楊博士耽誤的時間其實並沒有多久,按理說,我們不應該會跟大伯他們失散,除非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大伯等人來到這裡時,一眼就看穿了石門的機關,迅速啓動了。
我將自己的分析大致寫下來,讓楊博士兩人過目。
王哥看完,沉吟道:“你說的不對。”
楊博士思考道:“我覺得孫邈的分析很有道路,你覺得哪裡不對?”
王哥雖然話不多,但他一向善於思考,心思縝密,他說不對,想必確實有問題,於是我也等着王哥的理由。
他手臂上綁着紅內褲,臉上裹着白布,微微歪着頭,分析道:“首先,師父他們是追着人影而去的,如果說師父他們追到了,那肯定會停下來等你們,但恰恰相反,師父他們沒有追到。”
“沒有追到,就意味着毛老五三個人始終是在前面跑的,這樣的話,首先面對這扇石門的,就是毛老五他們。而要想擺脫師父他們的追蹤,毛老五等人就需要很快的打開石門,你們覺得,他們三個能在瞬間識破石門的機關嗎?”
我啞然,只能寫道:鬼魂陳有可能,但他們三個不可能。
不錯,楊博士也算心思縝密了,我和她那樣仔細的找,都沒能找到突破口,毛老五三人,怎麼可能在奔跑的過程中,瞬間發現石門的機關?
而大伯等人,明知道楊博士受傷,在這種情況下,按理來說,是不應該拋下我們的,而現在出現這樣的情況,唯一的可能就是,當時情況非常的激烈,所以大伯等人不得不追上去。
但這個激烈,究竟是由於什麼原因引起的,那就很耐人尋味了。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王哥起身,帶上手套,同樣將整扇石門摸了一遍,隨即滿眼疑惑的盯着石門發呆,片刻後,王哥突然道:“你們說,會不會這扇門,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什麼意思。我寫到。
王哥道:“不管是師父還是毛老五,不管誰在前面,要在瞬間就看出石門的機關,幾乎都是不可能的,會不會是他們跑到這地方時,這扇石門是不存在的,等到他們跑進去後,才觸發了某種機關,所以這整扇石門才關閉起來?”
我愣了一下,這個猜測也有些合理,但卻沒有絲毫證據。於是我寫到:這全是猜測。
“不。”王哥指了指石門,道:“證據就在這上面。”
石門?
硃紅色的石門,上面平整而光滑,既沒有圖案,也沒有浮雕,有什麼證據?
我看着王哥充滿信心的眼神,再一看那扇石門,突然發現了一個被我和楊博士忽略的線索,那就是石門的顏色。
首先,不管石門上的顏色,是由什麼塗成的,時經千年,在空氣的氧化腐蝕下,不可能保持的如此鮮明,除非……從一開始,這扇石門,就處於一個很密封的狀態,比如石門頂部的凹槽裡。
楊博士顯然還沒能明白過來,於是我在紙上寫到:顏色。
緊接着,楊博士嘴裡嘶了一聲,道:“我明白了。”頓了頓,她失聲道:“不好,這樣的設計,明顯是爲了困住跑進去的人,那裡面豈不是還會有更多的機關?”
王哥沉重的點了點頭,道:“雖然不知道石門後面是什麼東西,但很顯然,這後面,曾經是一個等閒人不能進入的地方。”
我寫道:庫房?
王哥搖了搖頭,道:“不確定,但師父他們已經中計了,但願裡面的機關都已經腐朽,否則就大事不妙了,咱們必須要快點兒到門後去。”
楊博士道:“我記得包裡有炸藥,咱們不妨用炸藥炸開。”
我沒想到楊博士這樣一個大美女,居然會提出這麼給力的方法,用炸藥?
我拍了拍楊博士的肩,隨後示意她看我們頭頂。
頭頂上方的拱形頂,雖然結構牢固,但由於時間太久,已經出現了裂痕,我們如果現在使用炸藥,只怕石門炸開的瞬間,這條通道也會隨之倒塌。
楊博士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神情有些無奈,攤手道:“兩位男士,你們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王哥搖了搖頭,漆黑的目光看向我,我想了想,寫到:餓了,要不先開飯?吃飽了纔有力氣動腦筋。
楊博士苦笑一聲,我們三人坐在石門前吃東西,由於我寫字不太方便,因此大多時候,都是聽楊博士在發表意見,王哥偶爾會插一句嘴,但他們兩人的其中一段對話突然給了我靈感。
………
楊博士說:“也不知教授有沒有危險,真想將它砸開。”
不錯,砸開。
我靈機一動,寫到:不能炸,咱們鑿。
挖掘工具裡,鑿子、撬子我們都不缺,以我和王哥兩人的體力,大約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成功。
我的話顯然提醒了兩人,楊博士面上先是一喜,緊接着,又擔憂道:“我怕石門後面會有機關。”
女人就是愛磨嘰。
我寫到:第一,這裡還位於王宮中,不是古墓也不是藏寶洞,哪來那麼多機關?第二,如果機關真有那麼厲害,咱們也不用找郝教授了,我保證,他已經掛了。
楊博士有些生氣了,道:“不要拿教授的生命開玩笑。”頓了頓,她還是道:“既然你執意堅持,那就試一試吧。”其實,這危險的活兒是由我和王哥來乾的,楊博士也是因爲擔心我們的安全才會這麼說,但俗話說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一直前畏狼,後畏虎,那我們乾脆坐在這裡等死好了。
我想到這個辦法後,便讓楊博士離遠些,如果後面真有什麼機關,那也是我命不好,留下楊博士,好歹還能幫我火化,有個收屍的也好。
王哥想法跟我差不多,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我倆當即說幹就幹,取出裝備裡的工具輪番上陣,對着石門的下方開始鑿窟窿,鑿子抵住石門,撬子往下打。
這石門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堅硬無比,比一般石頭都硬的多,但石頭再硬,也硬不過鐵錐子,在我和王哥的輪番打擊下,石門上逐漸有石塊往下掉落,一個約容一人通過的圓形逐漸成型,只需將這個圓形打通,我們便能鑽過去。
石門比我們想象的更厚,也更難以鑿穿,原本計劃的半個小時,我們卻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主要是因爲厚度和硬度出乎我們的預料。
終於,石門打通了,後面黑漆漆的,既沒有毒箭,也沒有毒煙,楊博士一見,終於鬆了口氣,衝我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豎起大拇指,道:“孫邈,真有你的。”
“那是,我別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呢。”我正得意洋洋的說着,說完我覺得不對勁,我能發聲了?
顯然,我突然開口將楊博士和王哥也嚇了一跳,王哥驚道:“師父不是說短時間內你不可能說話嗎?怎麼突然發聲了?”我也愣住了。
要說我大伯的醫術,絕對不是吹,說你三天好,絕不會捱到五天,他之前說,我的嗓子受了傷,已經無法開口說話,必須等出了沙漠用藥調理,怎麼我啥藥都還沒吃,它自己就好了?
不對,我吃過兩片消炎藥,但那消炎藥也沒這麼厲害吧?
我又試着開口,道:“王哥?”聲音很沙啞,比王哥的聲音還不如,王哥是因爲嗓子被那場大火薰傷留下的後遺症,但我的聲音卻像破鑼一樣,沙沙沙,十分刺耳,甚至我都覺得,這不是自己的聲音,就好像有其它什麼東西,在藉着我的喉嚨說話一樣。
這個想法一冒起,我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個耳光,心說孫邈啊孫邈,你現在怎麼動不動就冒一些奇怪的念頭,被那些神神鬼鬼嚇傻了吧?
使勁的甩了甩頭,我將這個古怪的想法甩出腦海,聲音沙啞道:“這說明我恢復能力強,體質好,看來大伯的金字招牌,這次算是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