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超在與我搏鬥的過程中,居然徹底放棄了自己的防禦。這其實讓我很出乎意料。我沒有想到洪超的打法居然會如此奔放。
也正是因爲洪超徹底放棄了自己的防守,所以我這一刀纔可以輕鬆地抹在他的脖子上。這一刀足以要了洪超的性命,這毫無疑問。
然而當我手腕發力的時候,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我手中的匕首居然沒有劃破洪超的皮膚一分一毫!毫不誇張的說,我手上的匕首已經足夠鋒利,別說是割開洪超的喉嚨,就算是外面那隻恐怖水虺的堅硬皮膚,我照樣都可以用這把匕首割開。但是當我用匕首朝着洪超的喉嚨划過去的時候,我卻發現我根本劃不動,
難不成洪超修煉了什麼外家功夫?類似於少林寺的金鐘罩和鐵布衫?
我這一刀既然沒有得手,洪超就瞬間佔據了主動,他的拳頭朝着我的胸口襲來,我根本來不及躲避,胸口中拳,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我看到洪超身上的皮膚隱約發生了變化。他的膚色漸漸變得與平常不同,並不是正常黃色,而是變得有些發灰,和外面洪流的膚色很相近,像是個鋼鐵之軀的鑄鐵人。
我震驚不已,心中詫異:洪超這種膚色的皮膚到底代表着什麼?
而佔據了優勢的洪超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冷笑。沒等我詢問,他自己便揭曉了答案,冷笑着說道:"楊燁,沒想到吧?以你的匕首,還遠遠不足以劃開我的身體,呵呵,我不妨告訴你,共工氏族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便是鋼筋鐵骨,當年就算黃帝親自帶兵攻打我們,正面衝突,他們也絕不是我們的對手,現在你區區一個凡人,難道還想贏過我?"
我這才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得絕望萬分。
與洪超交手,我在內力上顯然不佔便宜,而如果利器和兵刃也不能傷他分毫的話,那豈不是說明我毫無勝算?
沒等我想出來對策,洪超已經再度向我衝來。小聖賢境界的洪超身手相當矯健,輕輕鬆鬆幾個縱躍,已經到了我的身後。
我連忙起身,但是由於剛纔被洪超一拳擊中,身體受創沒能復原,反應的速度也慢了不少。剎那間背後陰風襲來,我知道這是洪超的攻擊到來,連忙轉身以內力抵擋。這次對我來說簡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魔心之力從體內滾滾奔流而出,我的身體也在一層真氣下籠罩起來,防禦能力得到了長足的提升!
一聲巨響,洪超的拳頭打在了我的胸口,還好我及時張開雙臂,將這次攻擊抵擋了下來。魔心之力名不虛傳,短時間之內能夠給我足夠的支持。
但是長此以往,鋼筋鐵骨的洪超明顯更有勝算,更何況李玄機這個叛徒還躲在暗中悄悄觀察,我不知道現在的他是敵是友,所以更不能抱有僥倖心理。
我悄悄查看四周的環境,準備找個機會便逃走。
而洪超卻看穿了我的把戲,冷笑着說道:"楊燁,你別想逃,你的速度沒有我快。"
然而洪超話音未落,遠處卻傳來了詭異的聲響,隨着這陣詭異的聲音,我還聽到了水虺狂野的吼叫聲!
是水虺身上的機關被打開了嗎?我驚喜交加,不由得推測到:莫非是熊貓成功躲過了常霸先和洪流的夾擊,回到了水虺身邊?
洪超聞聲緊張不已。被這詭異的聲音驚擾之後,洪超再也沒有心情繼續追殺我,而是厲聲怒吼道:"李玄機?!你給我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着洪超的呼喊,小巷遠處的牆上冒出來了一個猥瑣的身影。這身影當然就是茅山棄徒李玄機,這傢伙原來始終潛伏在附近,只是沒有露臉罷了。
李玄機本來一派仙風道骨,是個挺有氣勢的中年道人,但是由於自己摯愛的饒姐被洪超他們抓住,現在的李玄機完全沒有尊嚴可言。
聽見洪超的呼喊之後,李玄機乖乖的從牆上飛檐走壁而來,他擡頭看了洪超一眼,低眉順眼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洪超的臉色不善,語氣也不客氣:"我問你,你聽到剛纔的動靜了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玄機又不是聾子,他當然聽見剛纔的動靜,洪超這麼一問,李玄機便說道:"可能是熊貓對水虺的機關下手了,不過似乎沒有成功。這樣吧,要不然我去看看,如果真是熊貓來了,我還能阻擋阻擋,如何?"
洪超冷笑一聲,搖頭說道:"李玄機,你覺得我能相信你麼?我和楊燁在這戰鬥了這麼久,你卻始終不過來現身幫忙,你難道就不怕你老情人有危險麼?!"
一聽見"老情人"三個字,李玄機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他焦急的搓着雙手,臉上的褶子都浮現了出來,低聲下氣說道:"洪先生,您別衝動,您別衝動,我這就去水虺那裡看看,甭管什麼熊貓、花貓,我都給趕跑了,行不行?"
然而洪超卻擺手說道:"算了,你別去了,你在這裡給我盯着楊燁,別讓他隨便亂走,我去解決水虺的事情!"
說着,洪超身子一晃,猛地越過了牆頭,往遠處水產市場的方向急速略去,而眼前的巷子裡冷冷清清,卻只剩下我和李玄機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之前我們還是朋友,轉眼李玄機就成了叛變的敵人。雖說爲了饒姐,他的叛變似乎也無可厚非,但是我終究還是被朋友在背後捅了刀子。
李玄機沒有開口,也沒有看我,他只是靜靜看着地面,一語不發。
我苦笑一聲,主動打破沉寂道:"李道長,饒姐被他們抓了?"
李玄機"嗯"了一聲,輕輕點頭,然而說話的過程中他依然不敢看我,我知道李玄機心中定然愧疚,否則他不會有如此的表情。
既然李玄機心存愧疚,再加上剛纔他並沒有對我們下毒手,這就說明事情還有挽回的可能。
我連忙勸說道:"李道長,你也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就算你現在乖乖的聽話,做到他們所提出的所有要求,他們也不會按照約定放過饒姐的,是吧?"
李玄機不說話了,任何事情只要牽扯到饒姐,李玄機一定都會亂掉分寸,這是被情所困之人的通病。
我只能繼續勸說,不停的對李玄機講道理。我說道:"李道長,洪明、洪超他們是咱們的敵人,對付敵人,就不能用妥協的方式,咱們這麼多人,都是饒姐的好朋友,難道就不能自己去救饒姐麼?這樣被牽着鼻子走,是註定要吃大虧的啊,"
李玄機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握着拳頭,他似乎在認真考慮我說的話。
就在此時,遠處水虺的怒吼繼續傳來,這聲音一浪高過一浪,似乎是水虺受到了某種刺激和驚嚇。
我知道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也不管李玄機到底有沒有覺悟,我快步向前,往水產市場的方向衝去。
在我剛剛動身的時候,李玄機便緊跟着採取了行動。他的速度不慢,如影隨形,瞬間就站在了我的背後,並且伸出手向我抓來。
我本來可以避過李玄機的手,但是我卻意識到他的手中並沒有殺氣,所以我並未避過。任憑李玄機的手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楊,"李玄機的聲音緩慢而又清晰的傳來:"我這一路上其實一直都在糾結,在剛纔陷害了你們之後就開始後悔,因爲我的任性,我曾經害死過我的授業恩師,所以如今我也不希望自己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