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將軍一句話,瞬間將現場的火藥味點燃。
常霸先此時已經"魔化",身上長出了恐怖的鱗片,眼睛也變成怨毒的紅色,他的意識中更多的是"恨"和"憤怒"。也許他原本對夜將軍還心存愧疚,但是當夜將軍說出這句話之後,他的仇恨瞬間被喚醒了。
常霸先憤怒的咬牙說道:"老東西,你難道以爲現在的我還怕你?"
夜將軍也不甘示弱:"常志,實力可不是靠嘴吹出來的。"
兩人寸步不讓,針鋒相對,現場的氣氛瞬間緊張。
而此時洪明朝着常霸先揮了揮手,沒有讓他繼續說話。而後洪明沉聲問道:"小楊,你真的準備和我作對?和整個炎帝神系作對?我可提醒你一句,在五千年之前,你的先祖與我們可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我聞言搖頭,毅然決然拒絕了洪明同盟的邀請,我堅定說道:"五千年的時間太久,足夠改變很多事情。我不管我的先祖有着怎樣的選擇,至少現在我絕對不會與你們站在同一個立場上。"
洪明冷笑一聲,終於點頭說道:"很好,這可是你自找苦吃!"
我笑了笑,淡然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就動手吧。反正莊楚和常霸先也是我們的老對頭,就算咱們是朋友,我也準備除掉他們兩個礙眼的東西。"
然而這句話剛剛說完,忽然另一個聲音從遠處黑暗的角落裡響起。
這聲音笑得嫵媚,讓我聽起來不寒而慄。
"哈哈哈,小楊,你怎麼這麼天真?到了現在,你難道還以爲你的敵人只是那兩個半成品麼?"
我聞言肌肉收縮,渾身一震。因爲如果敵人是她,那麼我們今天晚上幾乎是必死無疑。
之前的胭脂夜叉,現在的精衛。她果然已經和洪明匯合了。
不光是我,就連夜將軍和熊貓也都緊張了起來,我們三個連忙後退幾步,焦急的尋找周圍可供逃跑的通道。
然而工地上任何一個可以逃亡的路徑全都被洪明手下的施工隊封鎖,我們想要離開,基本上就是白日做夢。
此時精衛已經微笑着從遠處的黑暗空間之中走了出來。她身上依然穿着紅袍,卻並未佩戴沈家寶藏,對於現在的精衛來說,沈家寶藏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看到她的時候我內心糾結不已,因爲我始終無法控制自己將她聯想成我所熟知的胭脂夜叉。
饒姐的問題其實在我身上依然存在,那就是我始終覺得她根本還是胭脂夜叉,只不過是被精衛控制了身體罷了,
可是我的理智又不停的告訴我:她是精衛,她已經完全變成了精衛,胭脂夜叉的人格在她的身上已經變成了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所以我千萬不能對她再顧念舊情,這會要了我的命。可是我卻依然無法控制自己將她想成胭脂夜叉,這是我的本性使然。
此時精衛一雙烏黑髮亮的大眼睛已經看向了我,她微笑着問我:"怎麼,小楊,你想我了麼?"
說到這裡的時候,精衛故意給我拋過來一個飛吻,這一刻我忽然明白,其實那天晚上來我房間找我的很有可能已經是精衛,而不是胭脂夜叉了。
這兩個人到底有着怎樣的關係?前世今生、今生前世,她們的記憶是否有過融合?
當初的胭脂夜叉對我到底有着怎樣的感覺?而這份感覺又會不會讓精衛對我手下留情?
我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
我只知道現在的精衛很危險,她是炎帝神系的一份子,而我則是她復仇大業上的絆腳石。她是一定會除掉我的,這我無法否認。
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再度躲開危險的精衛。我沉聲問道:"精衛,大掌櫃是死是活,那天晚上你殺了他麼?"
精衛輕輕一笑,故意岔開話題說道:"小楊,怎麼喊我作精衛了?以前你不是習慣叫我許姐的麼?精衛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生疏了些,我並不喜歡,"
而我聽了這話,只覺得心裡噁心的很,我搖頭,使勁搖頭,我咬牙對她說道:"你別來騙我,精衛就是精衛,你再也不是胭脂夜叉了!"
精衛哈哈一笑,她笑起來的時候依然有着顛倒衆生的美。
然而她越是笑,我就越是覺得憤怒,我厲聲問道:"精衛,你當初害了一整個村子的人命,你難道不會覺得愧疚麼?"
聽了這話,精衛的笑聲更恣意了。她一邊笑一邊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上神如法則,是不存在感情的。凡人是否可憐、生靈是否塗炭,這對我們來說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們只知道天道輪迴,萬物有序。命始則生,命盡則死,沒什麼應該可憐的,無謂的主觀感情,反而纔是最愚蠢的事情!"
精衛的論調讓我徹底震驚,這種說法是我之前從未想過的。
我對那些受難者的同情是否毫無意義?我對天下蒼生萌生出來的責任感是否毫無意義?這些問題更是我不曾想過的。
然而我只知道,眼前的情況我必須要面對,精衛和洪明要殺我,這纔是當務之急。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已經窺破了整個工地上防禦最薄弱的地段,這裡的看守恰好是老胡。
老胡身子骨單薄,膽子又小,只要我們從這裡突破,就一定沒有問題,能夠突圍而出!
趁着精衛還沒有發動攻擊,我連忙虛晃一招,逼出全身內力以一道劍氣向精衛身上刺過去,而後帶着夜將軍和熊貓向老胡方向撤退。
可惜的是,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上神"的實力。精衛是"上神",而所謂"上神",自然是對我們這種小人物的攻擊完全不在乎的。
劍氣對精衛只起到了一絲干擾的作用,幾乎不過一秒鐘之後,精衛便朝着我們追了過來。
後發先至,精衛的速度是我們的幾十倍,我們還沒邁出幾步,精衛已經站在了我們的面前。
她的臉上露出了戲謔的笑容,她似乎將追殺我們當做了一場遊戲。
只聽她節奏緩和的說道:"小楊,之前我可從來不覺得你是個懦夫啊,就算敵人比你強上千倍百倍,你也總應該豁出性命拼死一搏,怎麼現在看見我,你就這麼沒骨氣的夾着尾巴逃了呢?"
我輕輕一笑,倒也不覺得害臊,說道:"之前的敵人就算比我強,我豁出性命去至少能夠重傷他們,所以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他們好過。可是你不同,我就算不要命了,也未必能夠傷害到你,你說這種情況下我還逞能幹什麼?"
精衛哈哈大笑,似乎非常開心,她一邊笑一邊朝着我們走來,而我卻隱約意識到精衛的腳步聲就是死亡的鐘聲,
上神和凡人的差距,簡直如同鴻溝,在精衛面前,我們沒有存活的可能。
我低聲對熊貓和夜將軍說道:"看來咱們又要死了,"
熊貓倒是豁達:"我倒覺得未必,小楊,生死關頭咱們見識多了,但哪一次咱們真正死過?"
而沒等熊貓說完,現場的情況卻忽然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不遠處地洞之中,之前那低沉的聲音再度傳來!
像是無數蜜蜂飛舞,又像是汽車引擎轟鳴。這聲音這次愈發焦躁,簡直就要噴薄欲出!
聽到這個聲音,站在我們面前的精衛忽然臉色大變,她緊張對洪明說道:"獵物已經上鉤,做好準備迎戰!"
而話音未落,忽然地動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