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掌櫃的指揮下,我們連忙上車朝着重慶城區趕去。然而在與二張的戰鬥之中,我們多少都掛了彩,以我們現在的體能和精神狀況,只怕無法堅持到重慶城區了。
大掌櫃當機立斷,說附近有不少村子,不妨先借宿一晚,好好睡上一覺,白天再回重慶。反正沈家寶藏已經到手,剩下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我們都同意了大掌櫃的建議,這樣一來的確舒服得多,而且村莊之中陽氣逼人,酆都鬼城的厲鬼未必敢找上門去。
事情雖然一件件的辦妥,可是我心中卻始終存在着三個很大的疑點,這三個疑點幾乎令我坐立不安。
第一個疑點:二張辦事從來細緻,而沈家寶藏又對他們來說重逾性命。他們絕對會小心翼翼的保護着沈家寶藏,而當我們進入地道之後,卻發現沈家寶藏只是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二張怎麼會這麼粗糙?直接將沈家寶藏放在這麼容易發現的地方?
這是我想不通的第一個疑點。
第二個疑點:二張地道中的那扇暗門,爲什麼會通往酆都鬼城?我雖然知道二張這一次來到酆都鬼城,是爲了喚醒或者復活上古的炎帝部族的大神,但是一條隧道的外面就是酆都,這有點太奇怪了吧?
這是我想不通的第二個疑點。
第三個疑點:我們在酆都鬼城的門戶位置大戰了一場,二張幾乎甩出了全部本領,大掌櫃也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我甚至還引燃了一張頂級符籙,這樣的動靜居然都沒有驚動酆都鬼城的人出馬,這豈不更是匪夷所思?
且不說這場和二張的大戰,之前我在酆都鬼城之中奪得神眼的時候,鬼帝后土也只是派遣出一個"北極四聖"之一的翊聖真君前來阻攔,而沒有繼續採取更大規模的行動,這似乎也有些不合邏輯。
這則是我想不通的第三個疑點。
疑點實在太多,而我則完全找不到答案。坐在胭脂夜叉的車上,我的眉頭緊鎖着。
路程行駛到一半,前面出現了一個不算太大的村落。看大掌櫃的意思,他準備先在這裡落腳。
此時正在開車的胭脂夜叉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美豔的眸子在後視鏡中顯得更加嫵媚,她低聲問道:"小楊,這沈家寶藏,你準備怎麼處理?"
我想了想,果斷說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我終於明白爲什麼當年沈萬三的後人們會費盡心機將這些寶藏隱藏起來了,因爲當它們聚集在一起,的確不是一件好事,至於我的處理方法,我可能會效仿沈萬三的後代們,也有可能會直接將其中的一件甚至幾件玉器毀掉,這樣更直接一點。"
胭脂夜叉聞言一笑,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似乎有些遲疑。
她想了想,欲言又止。我剛想問問她到底想說什麼,然而我們的車子已經行駛進入了村落,談話就這麼被打斷了。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凌晨,村子裡的住戶大部分都已經入睡了。不過兩輛車子引擎的轟鳴聲還是吵醒了一些村民,幾間院落之中甚至傳出了狗叫聲。
大掌櫃開車向前,終於在一家主動打開院門探頭查看的老鄉家裡停下了車。
那老鄉看上去面相很好,一臉好奇的看着我們,大掌櫃立即下車,說明了我們的訴求。
他告訴老鄉,我們是來旅遊的,但是在酆都附近迷路了,現在天色已晚,實在沒地方睡覺,能不能在這裡住上一晚,住宿費都好商量。
說着背後的晨曦掏出一摞鈔票來,看起來差不多有兩千塊錢。
老鄉本來就是個熱情的性格,看到有報酬之後更是眉開眼笑,拉着我們進了院子,兩輛車子就停在外面。
我們的確都困了,而且還累得很,既然有地方睡覺,那何樂而不爲?
只不過我擔心沈家寶藏的安危,所以這一路始終抱在懷裡,誰要都不給,我已經弄丟過一次,這次再也不能失誤。
房間很快安排好,晨曦和大掌櫃一間,我、熊貓和夜將軍一間、胭脂夜叉和饒姐則睡在另外一間。除此之外這裡還有幾間空房,老鄉房產驚人,院子裡寬敞的很。
安排妥當之後,我們連洗漱都沒有洗漱,上牀就睡了。
熊貓本就尚未復原,身體欠佳,沒過多久已經打起了呼嚕。夜將軍倒是不打呼嚕,但是睡相難看,像是死了一樣。
我也很困,但是因爲心中惦記着沈家寶藏,卻總是睡不踏實。
轉眼過了凌晨三點,我躺在牀上,卻依然還是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朦朦朧朧中,我能夠看到窗外月光的變化。
月亮從東邊朝着西邊緩慢移動,甚至有一段時間還能夠照在我的臉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一瞬間,我感覺月光似乎被什麼東西給遮擋住了。我心中一動,擡頭一看,卻嚇了一跳。
只見月光下,有一個人站在窗邊,正靜靜的朝着裡面觀望。
我們睡覺睡得太急,所以也沒有顧上拉窗簾,我看到窗邊的人影窈窕嫵媚,居然是胭脂夜叉。
胭脂夜叉本就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不管怎麼看都是無懈可擊,而現在當她亭亭玉立與月光之下的時候,我更是覺得她美豔不可方物。
這麼一個漂亮的美人,三更半夜站在這裡,是要幹什麼呢?
我的腦海中不禁想起了前幾天在她和饒姐的房間外面聽見的那番話。
饒姐問胭脂夜叉,是不是真的對我有意思,而現如今再聯想到饒姐這句話,我忽然覺得自己臉上燙燙的,
就在此時,胭脂夜叉忽然朝着我招了招手。她白皙而又修長的手指在窗戶外面輕輕舞動,讓我心中一震。
她是要叫我出去?
我本想拒絕她,可是轉念一想,有些東西總得說清楚一些纔好,我們現在還是朋友關係,我若是連出去都不出去,那還像什麼話?
想到這,我連忙翻身起牀。反正我也沒睡着,出去走走正好可以散散心。
月色如水。我和胭脂夜叉肩並肩出了院子,往村子外面的小路上走去。
胭脂夜叉似乎有些靦腆,並沒有主動說話,而只是靜靜的陪着我走着,這讓我心中覺得有些奇怪。
胭脂夜叉向來都是雷厲風行的性格,行事作風敢做敢動,現在這麼拖泥帶水,總讓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我見胭脂夜叉半天都沒說話,乾脆鼓起勇氣主動開口。兩個人在一起,總有一個人得主動一些,要不然氣氛就容易遭到破壞,又尷尬又彆扭。
聽到我的詢問,胭脂夜叉的情緒被調動起來一些。不過她還是不怎麼主動,今天晚上的她有點像一個靦腆的小媳婦。她擡頭看着我,目光中似乎有某些感情在滾動。這時候令我意外的事情忽然發生,胭脂夜叉輕輕伸出一雙素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花前月下,美女相伴。這本應是很浪漫的一件事情。可是當胭脂夜叉說出這句話之後,我卻忽然感覺到頭皮發麻。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我面前的胭脂夜叉並不是真正的胭脂夜叉。胭脂夜叉從不是這樣的性格。她今天晚上的行事作風、說話語氣,都讓我覺得她像完全變了個人。
當初和我一起在酒店共度良宵的時候,胭脂夜叉是何等的火爆?就連那時候篤定心思守身如玉的我,都被她折磨的進行了一晚上的"升旗儀式"。
而現在胭脂夜叉卻忽然變得順從、變得溫婉,我實在接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