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是現在饒姐正巧在和胭脂夜叉討論我的事情,說的話題又是最敏感的內容,我若忽然出現,豈不是說明我已經聽到了剛纔那句話?
我本想先離開,假裝自己現在不在門外,可是還未行動,站在我肩膀上的夜將軍就迫不及待喊道:"饒姐,你說什麼?胭脂夜叉看上我們家小楊了?!"
老鳥真是會添亂,一句話說的我冷汗瞬間冒出來了。而房間裡隨即傳來腳步聲,胭脂夜叉一臉冰冷的拉開了房門,銳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和夜將軍。
"你們在門外多久了?"胭脂夜叉開口了,還是之前那種冷酷的口吻,雖然重逢應該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但是看胭脂夜叉的意思,她絲毫沒有高興。
但是我卻知道她是故意將這份喜悅之情抑制在心裡,因爲我看到她的臉頰漸漸變得紅潤了。
夜將軍也是個聰慧過人的角色,它呱呱一笑,從胭脂夜叉肩膀上飛進屋子裡,模仿着饒姐的語氣說道:"筱雪吶,你就別繃着了,既然咱們都是老朋友了,見面給個熱情的微笑不好嗎?"
胭脂夜叉撇了撇嘴,一臉嫌棄說道:"你這死鳥,不許喊我的名字。"
夜將軍就是不聽,飛到窗戶邊站好,戲謔地說道:"那我不許喊,小楊可以喊嗎?"
胭脂夜叉忍無可忍,閃電般出手,將腳下的拖鞋朝着老鳥踢了過去。
胭脂夜叉的動作何等迅速,再加上夜將軍現在並未處於戰鬥狀態,沒什麼防備,直接被她的拖鞋甩在身上,被砸下了窗臺。
饒曉燕被夜將軍的慘樣子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後合,我則趕緊趁機進門。
有了夜將軍這根"攪屎棍",現場的氣氛變得不那麼尷尬。饒姐看了我一眼,發現我身邊沒有了形影不離的熊貓,連忙關切問道:"小楊,熊貓呢?"
我在沙發上坐好,說道:"熊貓現在很安全,但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了,你們要是有時間,我現在可以給你們講述一下這些天的事情。"
饒姐輕輕點頭,不過還是擡頭看了胭脂夜叉一眼,似乎尊重她的意見。
胭脂夜叉也點頭示意我開始,我便事無鉅細的將來到重慶之後這幾天的詭異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其中唯有神眼的部分我沒有透露,因爲我覺得這只是一個獨立的單元,與沈家寶藏並無關係,與胭脂夜叉和饒姐也沒什麼聯繫。說出來徒添煩惱。
饒姐和胭脂夜叉雖然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但酆都鬼城終究是不屬於人間的"異界",這場詭異的經歷還是讓她們震驚不已。
她們簡單詢問了一下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主要內容還是圍繞在"大掌櫃和他的小孫女"以及"酆都鬼城中的厲鬼"這兩方面,問到最後,焦點還是鎖定在了沈家寶藏之上。
因爲我告訴她們,張瞎子和墨鏡張這兩個人實力太強,想要從他們兩個手中奪回沈家寶藏,唯一的辦法就是大家一起聯手。
饒姐和胭脂夜叉向來獨來獨往,聽說要與大掌櫃合作,最開始當然是拒絕的,但是後來兩人稍作思考,如果不合作,便沒有勝算,無奈之下,也只能決定先與大掌櫃見見面再說。
有了她們的許可,我便趕緊安排了這場會面。
雙方在大掌櫃的房間裡見了面,由於都是玄門中人,所以彼此還算投緣,三言兩語之後,大家就熟絡了起來。
晨曦最開始並不喜歡胭脂夜叉,不過當大家漸漸熟悉之後,晨曦也就不再那麼有攻擊性。
而奇妙的是,胭脂夜叉似乎很喜歡性子率真的晨曦,這女魔頭對女孩子的態度明顯要比對男人好得多,就連她看晨曦的眼神裡都帶着一種欣賞和喜愛。
平心而論,大掌櫃的實力現在我並不瞭解,我還不清楚他的底細,但是除了大掌櫃之外,饒姐饒曉燕無疑還是我們這些人中的最強者。不過大掌櫃見多識廣,閱歷豐富,所以簡單的一番討論,大掌櫃便確立了自己"會議主導者"的身份,而大家也對此默認了。
大掌櫃說不管我們對沈家寶藏有怎樣的態度,都不能讓這份寶藏落在二張的手裡。據他所知,這份寶藏的出現很有可能會開啓一個戰亂年代。而這場戰亂牽扯的將會是我們已知的和未知的世界。所以現在我們的目的應該是從二張手中奪回沈家寶藏。
至於這沈家寶藏最後的歸屬,等到我們真正拿到沈家寶藏之後,再做安排。
我們都認可的大掌櫃的決定,接下來的時間便仔仔細細的安排了這次行動。
二張現如今藏身的地方已經被我確定,因此行動變得更好部署。
現如今已知的是二張方面除了他們兩位之外,還有一個符籙技巧出神入化的正一派道長於道之,這無疑給我們的計劃增添了不少難度。
從深夜商量到翌日黎明,我們終於有了一個大略的部署。奪回沈家寶藏刻不容緩,所以我們將行動時間安排在了當天晚上。
商量好了一切,我們便去簡單的休息。熊貓在中午時分甦醒過來,雖然他戰鬥能力一時半會沒法恢復,但是卻可以勉強充當人手。
等到傍晚時分,我們再度出發,胭脂夜叉和大掌櫃的兩輛車一起朝着酆都山區行駛而去,我們的隊伍氣勢洶洶,勢必要奪回沈家寶藏。
根據安排,我們分成了三組。其中我和熊貓、夜將軍一組,大掌櫃和晨曦一組,饒姐和胭脂夜叉一組。
三組之中,我這組負責打草驚蛇,大掌櫃黃雀在後,而饒姐和胭脂夜叉則負責圍追堵截。
汽車停在遠端,我們步行前往目的地。由於這些人中只有我一個人在望鄉臺上看到過二張藏身的地道的位置,所以我帶頭行動。
在手電筒不算明亮的光芒之下,我們找到了那個隱蔽的入口。地上的泥土分爲兩種顏色,這說明白天時候他們還曾經出來過。
我和夜將軍、熊貓走到近前,我低頭摸了一遍,終於在一蓬雜草之下摸到了入口的把手。
輕輕一拽,地道入口的蓋子被我掀開,這入口與尋常水井一般大小,裡面的空間透露出昏黃色的油燈光,
而拉開蓋子的一瞬間,我聽見了一陣鈴鐺的響聲。我心中一震,知道自己的行動已經暴露。
二張在這蓋子的下方綁上了鈴鐺,這樣一來,只要用人企圖從外面拽開蓋子,那麼鈴鐺就會自動響起,報警提示。
由於是分開行動,不管大掌櫃還是胭脂夜叉,他們的隊伍都在幾百步之外。
而我們將毫無疑問的最先面對二張的反擊。
"是誰?!"就在鈴鐺聲傳出去之後,地道中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之後一陣腳步聲傳來,我看到有過一面之緣的正一派老道士於道之緩緩從地道深處走到了入口的下方,擡頭看見了我。
隔着一條隧道,我們兩個遙遙相望,我回想起了之前在獅子嶺的時候,於道之兩張符籙險些毀掉了師父的宅院。
"是你?!"於道之似乎很震驚,他擡頭看着我,目光裡帶着詫異,停頓了片刻,他再度開口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你是來找我的?"
我冷冷一笑,沉聲問道:"張瞎子和墨鏡張在哪?你別急着自作多情,你並不是我的目標。"
而本應該是被墨鏡張綁架過來的於道之卻似乎成了那兩個人的忠誠走狗,他聽見我要找這兩位,立即變了臉孔,陰冷說道:"就憑你?還不配和兩位仙長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