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相當低沉,並且帶着一種陰森。
猜得出來,說話的這位,應該就是和胭脂夜叉直接交戰,並且很有可能已經制服胭脂夜叉的關鍵人物。
"你是誰?胭脂夜叉在哪裡?"雖然沒有看到敵人的身影,但是我還是先出言詢問。
然而這一次我卻沒有得到回答,樓道里根本沒有人影。
我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卻不敢走的太快。爛尾樓的樓道之中光線昏暗,並無任何照明設施,因爲角度問題,就連窗外的月光都無法照射進來。
這個潛伏在黑暗之中的第三位敵人,到底會是誰?而他又究竟有着怎樣的能力呢?
值得肯定的是,這一位敵人一定不簡單。強將手下無弱兵,陳青衣麾下果然多得是精英人士。
不過既然我走到這裡,那麼就絕不會輕易束手就擒,哪怕是死,我也要拉着敵人一起死。
就在我緩步上前的過程中,忽然樓道里傳來了一陣呼嘯陰風!我早有準備,所以並不慌張,手中沾着金烏之血的匕首揮出,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隨着陰風吹來,面前的樓道幾乎瞬間扭曲,陰沉濃霧之中,我看到了一張恐怖的碩大鬼臉向着我撲來!
只有一張臉,一張猙獰的、蒼白的鬼臉!
我知道這一定是某種魂靈的最後一種形態,而這種形態可以呈現出類似於導彈一樣的攻擊方式。如果剛纔我貿然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追過去,那麼只怕現在的我已經遭到了這張鬼臉的突襲,但是好在我沒有着急,所以這次偷襲並沒有傷害到我自己。
鬼臉尖叫着撞上了我手中的那把匕首,而在金烏之血的傷害之下,這張鬼臉瞬間消散,像是煙霧一樣淡淡消弭。
在這張鬼臉灰飛煙滅之後,樓道里原本存在的霧氣也終於漸漸散開了。
此時,我看到樓道深處忽然浮現出了一個白色的人影。這人影乍一看像是孤魂野鬼,但是如果仔細去看,會發現他帶着一絲生氣,應該並不是厲鬼,而是活人。
"既然是個大活人,爲什麼要裝神弄鬼?莫非你對自己活着的狀態不滿意?"我冷冷一笑,往前走了兩步。
剛纔說話的人是他,放出鬼臉來偷襲的我人,也是他。
那是一箇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手中提着一把白色的長劍,看材質應該是某種動物的屍骨製成。
這種劍叫做"骨劍",我師父那個叛逃的二徒弟就曾經將"驚天"寶劍給改裝成了現在這種"骨劍"的樣子。
"骨劍"通靈,能夠與幽冥厲鬼產生聯繫,並且還能夠與他們完美配合。
眼前這位白袍道士,只怕並不是什麼正經的道士。
中年道士看到我成功擊潰了他鬼臉的偷襲,哈哈一笑,朝着我轉了過來。這時候我才意識到他的臉長得非常奇怪,乾枯消瘦,蒼白無色,簡直就是一張鬼臉。
他幽幽一笑,自我介紹說道:"我叫鬼道,也是陳青衣陳先生麾下最得力的干將之一,今天你能夠遇到我,是你的榮幸。"
一個不要臉的道士,遠比一個邪惡的道士來的更討人厭。
所以他一張嘴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厭惡他了。
"胭脂夜叉在哪?"我冷冷問道。
鬼道卻並不回答,只是將手中骨劍舉起來,指着我的脖子說道:"如果你能夠戰勝我,我自然會告訴你那個娘們的下落,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話音未落,鬼道已經朝着我衝來,他手中的骨劍輕輕一閃,帶出了一陣寒光,而與此同時,我忽然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除他以外的另外一個人的目光!
在這麼一刻,我的心裡忽然產生了一個詭異的想法,那就是他的身體其實並不只有他一個人的魂魄,他的身體裡似乎還有另外一個魂魄!
兩個魂魄、一個身體!他是活着的時候就被厲鬼上身,他這是一種共生!
難怪他有這麼一張恐怖的鬼臉!
然而在我思考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衝到了我的面前!寒光閃動,骨劍已經朝着我的脖子上襲來!
我沒敢怠慢,手中的匕首連忙出手。然而匕首和長劍相比,長度實在太短,這一劍雖然被我擋住,但是我卻也被這支鋒利的骨劍劃傷了胳膊。
鬼道冷笑一聲,囂張說道:"被盛讚的楊燁似乎也不過如此嘛,我看你根本沒有什麼本事。"
然而我卻不顧他的挑釁,只是淡淡說道:"你以爲你們兩個人就能勝過我一個人?"
兩個魂魄、一個身體。我現在愈發確定了鬼道並不只是一個人,而是有兩個人組成:一個厲鬼、一個道士。
他們是共生的關係,不同的兩魂在同一具驅殼下共同生存,這樣的情況我之前雖未見過,但是卻也可以想象的出來。
果不其然,在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鬼道的臉色微微一變。忽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鬼道的身體裡響起:"好一個楊燁,果然有幾分眼力!但是你看穿了又有什麼用?我們兩個無論任何一個人單打獨鬥的能力都在你之上!"
之後鬼道繼續說道:"論厲鬼,我的能力早在十年前就可以躋身於陰間‘大師’的境界,論道玄,我的能力更已經踏入‘小真人’水準,楊燁,就憑你現在的斤兩,難道可以與我們抗衡?"
我聞言恍然,難怪鬼道如此自信,原來他的身體之中,有着兩種渾然不同的力量。
"大師"級別的陰間厲鬼加上"小真人"境界的玄門道士。這樣一個詭異的組合,的確已經超越了我現在的能力。
因爲我就算加上了沈公子600年靈力的話,也不過是個"小真人"境界的玄門道士,和他相比,的確相差甚遠。
而且眼前這位鬼道的綜合實力,甚至已經凌駕於胭脂夜叉之上了,
陳青衣的確是個很恐怖的對手,且不說張瞎子那種逆天級別的高手,就單單說今天晚上我們遇上的這三位,便是一位強過一位。
現如今我甚至開始擔心胭脂夜叉是否已經慘遭不測,因爲憑藉着這三個人的綜合實力,一個胭脂夜叉和一個何大鬆,是萬萬不是對手的。
鬼道見我沉默不語,臉上又露出陰險笑容,陰笑着問道:"怎麼?是不是終於意識到你這種小角色不是我的對手了?呵呵,勸你一句,還是早早投降吧,我興許心情一好,還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我依然沉默不語,心中卻在盤算到底如何才能夠戰勝他。
鬼道得勢不饒人,見我沒有反應,又往前逼迫一步,冷笑着說:"怎麼?害怕了?不敢說話了?別慌,我殺人,從來都是簡單利落,只要你肯跪下來求我,我便讓你少些痛苦,如何?"
說到這裡,鬼道身子一晃,手中利劍再度朝着我脖子上刺來,囂張吼道:"來吧,受死吧!"
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眼看着鬼道骨劍向我要害刺來,手中匕首連忙格擋。
但此時我卻看到鬼道的胸口忽然一陷,而後一雙鬼爪子驀然從鬼道的胸口之中伸出,並且朝着我的臉上抓來!
雖然鬼道身上的活人和厲鬼生活於同一具驅殼之內,但是他們卻可以彼此分離。現在明顯是那隻厲鬼出來幫忙,並且向我暗下黑手。
我措手不及,雖然隔開了鬼道手中的骨劍,卻被這雙鬼手抓住,險些抓破了胸膛!
在一人一鬼的夾擊之下,我身子一晃,重心不穩,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鬼道冷笑一聲,高舉手中長劍吼道:"我看你可以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