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熊貓循聲望去,只見陳叔穿着一身幹練的西裝站在酒吧門口。
迎賓女郎看到陳叔過來,連忙點頭哈腰,態度謙卑。陳叔則微微一笑,帶着我們往酒吧深處走去。
現在還不是酒吧的高峰期,所以客流量不大,酒吧也相對安靜。陳叔走在前面,卻迫不及待回頭問道:"小楊,你說你已經知道是誰害死的老秦了?告訴我,是湯王爺麼?"
整個蘇城的人都覺得害死秦叔的一定是湯王爺,所以說實話這盆髒水好潑的很。我點了點頭,說道:"您猜得沒錯,就是湯王爺和他的狗腿子段老狗下的手。"
陳叔聽到這話,雙手拳頭緊緊握住,骨骼噼啪作響,他厲聲說道:"這老不死的畜生,早知道如此,當年不如讓陳青衣給他沉屍太湖來的痛快!"
我則長嘆一聲,說道:"陳叔,湯王爺的爲人您肯定比我清楚得多,他絕對是個禍害。而人死不能復生,秦叔畢竟已經被害,咱們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將湯王爺剿滅,給秦叔報仇罷了。"
陳雲天重重點頭:"這是當然,本來吳王和老秦的親事已經談妥,就差最後一步,現在卻被湯王爺這老畜生給毀於一旦,吳王絕對不會輕饒他的,"
說到這裡,陳雲天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小楊,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手上是不是已經有證明湯王爺害死老秦的關鍵證據了?"
我苦笑一聲,搖頭說道:"關鍵證據還沒有,但是這件事情是湯王爺親口告訴我的,"
說着,我將昨天晚上差點被湯王爺和石老翁弄死的事情告訴了陳雲天,內容當然被我修改了一下,湯王爺收我爲義子的部分被我改爲他親口承認他害死了秦陽。
陳雲天聽完之後面色鐵青,咬牙切齒:"好個湯王爺,居然這麼不擇手段,吳王這些年在蘇城的努力全都被這條老狗給糟蹋了!"
我聽陳雲天話中有話,於是問道:"陳叔,這話怎麼說?"
陳雲天道:"湯家在蘇城的根基很穩,當年吳王崛起之前蘇城首屈一指的就是湯家,那時候社會混沌,民風彪悍,湯家仗勢欺人,向來都凌駕於法律之上,乾的也都是一些作奸犯科的事情。後來吳王異軍突起,帶着我們兄弟幾個殺出了一片天,這才壓制住了土皇帝湯家的所作所爲,不過看起來現在湯王爺又要捲土重來了。"
我這才明白其中的道理,點頭說道:"湯王爺的確太過囂張跋扈,目無王法了。"
陳雲天點頭,不過他轉念一想,忽然問道:"小楊,湯曉博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被誰弄死的?"
我和熊貓對視一眼,想了想,我還是說道:"徐彪。"
"呵呵,果然是他。"陳雲天微笑說道。
看起來陳雲天早就猜到了動手的是徐彪,其實這也不難猜,秦陽被害,秦家最急着報仇的就是那頭小老虎了。而且看得出來陳雲天也很支持徐彪的做法,至少他沒有表示批判。
我主動說道:"我們已經把徐彪和素素送出了蘇城,雖然我們已經知道害死秦叔的就是湯王爺,但是湯曉博的事情難免會成爲湯家反咬一口的把柄,送走徐彪是最明智的做法。"
陳雲天點頭:"你們做得對,只要咱們先扳倒了湯家,那麼徐彪和素素就能回來了。不過唯一的問題是咱們還沒有證據證明湯王爺害死了老秦,這是個棘手的難題。"
"陳叔,您知道現在有一個三人團隊在調查這件事情麼?"我問道。
陳雲天點頭:"魏先生、弘毅大師和蘇浙麼?我當然知道。"
"魏先生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他已經看清楚了湯王爺的真面目,弘毅大師是世外高人,咱們無法拉攏,其實只要得到蘇浙的支持,咱們就能給湯王爺定罪了。"我低聲說道。
陳雲天聽罷點頭,我的話無疑給他的問題找到了一個解決方案。
這三個人在蘇城都很有口碑,如果其中兩位都斷定湯王爺就是害死秦陽的兇手,那麼湯王爺的罪名就算是坐實了。
弘毅大師可以暫且不去管他,蘇浙總能拉攏過來吧?他好歹和陳雲天"同朝爲官",都是吳王手底下的得力干將。
陳雲天沉吟片刻,點頭說道:"扳倒湯王爺對吳王非常有利,所以我覺得蘇浙肯定會幫忙,不過這傢伙脾氣古怪,他做出的決定有時候我都想不通,"
這句話說的我和熊貓都倒抽一口涼氣,難不成吳王都搞不定自己手底下這位蘇先生麼?
"最重要的問題是蘇浙對你們倆不瞭解,這件事情由你的口中轉述,他未必會買賬。"陳雲天說道。
"陳叔,我聽說吳王手底下有個鬥鬼的場子現在歸蘇浙管?"我問道:"我要是去那場子裡走上一圈,跟蘇浙打打關係,會不會對事情有幫助?"
陳雲天眼前再度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小楊,這幾天蘇浙似乎正遇到一個難題,你要是能幫他渡過難關,肯定會贏得他的信任!"
陳雲天對鬼神之事並不瞭解,至於蘇浙鬥鬼場上的難題,他壓根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只是告訴我們似乎有一位從杭州過來的狠角色跑到蘇浙的場子裡鬧事,鬧事者手段很硬,蘇浙方面請遍整個蘇城的好手,卻還是屢遭敗績。
又是杭州過來的人,我不禁想起上次在野場子裡遇到的杏黃色道人就是杭州來的鬧事者。這兩件事情興許並無關聯,可我不自覺將它們聯想在一起。
陳雲天對於給秦陽報仇這件事情很積極,所以他將我們和蘇浙見面的時間安排在了第二天的晚上。這多少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
其實對於鬥鬼賭鬼,我和熊貓都是外行,上一次在野場子裡的成功只是因爲依仗着"行千里"的霸道而已。真要說鬥鬼賭鬼的行家,還是要推趙鐵柱。
我和熊貓離開陳叔的酒吧就直奔趙鐵柱家去了,時間有些晚了,趙鐵柱沒在家。
正當我和熊貓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趙鐵柱從拐角一處粉紅髮廊走出來,一臉心滿意足的模樣,看見我們,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哎呀,二位貴客怎麼來了?"
我們老熟人了,也不用客氣寒暄,我立即就將明晚要去鬥鬼場見蘇浙的事情告訴了他。
趙鐵柱臉色一變,壓低嗓音問道:"明天晚上就去?這幾天聽說鬥鬼場出了事,咱們要不還是避避風頭吧?"
聽到這個消息,我立即就聯想到了陳雲天所說的話:蘇浙的場子遇到了大難題,正需要我們幫他渡過難關。
"柱子,蘇浙的場子出了啥事?跟我們說說?"我連忙問道。
趙鐵柱拉着我和熊貓進了屋,之後坐下說道:"你們也知道,我一般都是在野場子混的,對蘇浙場子裡的事情不太瞭解,但是這幾天道上的兄弟一直在議論,說蘇浙的場子裡來了個外地佬,手上的髒東西兇得很,從他闖進蘇城到現在,場場必勝,一個人拉低了整個場子的賠率,再這麼下去蘇浙的場子可就要倒了!"
熊貓眉頭緊鎖,問道:"你知不知道這傢伙什麼來歷?"
趙鐵柱搖頭攤手:"只知道又是杭州過來的,好像姓張,叫張潤凱,外號阿凱。"
"又是杭州,跟上一次那個穿杏黃色道袍的傢伙是一夥的?"我問道。
趙鐵柱咂了咂嘴:"誰知道,杭州不比蘇城,能過江的都是大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