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經降臨,車裡亮起了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夏青縈蜷縮在雲翼的懷裡,‘迷’‘迷’糊糊的問道:“雲翼,你的家在哪裡啊?”
終於可以問問啦,反正他說了要帶她回家的,夏青縈眼裡,閃過一絲絲狡黠。-- 比·奇··首·發
雲翼低眉輕笑,她那點兒小心思,怎麼能逃得過他的眼睛,語氣柔柔的,他輕聲道:“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夏青縈有點,臉紅紅的,要不要說的這麼‘肉’麻啊,不過她好喜歡,這句話可比千萬句我愛你都來的讓人心暖。
她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襟,仰頭看着他的臉,漸漸的就癡了。
柔和的燈光像是給他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珍珠般的光澤,他狹長的眸子是不是的眨動一下,長長的睫‘毛’就像是黑‘色’的曼陀羅‘花’安靜盛開,‘精’致的鼻樑下面,‘脣’是淡淡的粉‘色’,讓她想起了臥室裡的芍‘藥’‘花’。
這樣的男人,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啊,夏青縈輕嘆,心中升起濃濃的不真實感,小手不禁撫上了他的臉頰。
觸感如‘玉’,溫潤細滑,是真的,“明明是二次元男神,竟然出現在了現實當中,也不知道淪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她嘟着嘴巴,不禁感嘆出聲。
車子靜靜的開着,他‘脣’角‘露’出清淺的笑容,沒有看她,卻柔柔的問:“那你的芳心呢,它淪陷了嗎?”
“不知道呀
。”她有點羞澀,還有點不確定,對於雲大公子她究竟是什麼感情呢?
很‘亂’吧,有心動,有仰慕,有依賴……單獨分開,都是很好表達的感情,但是放在一起,她已經想不明白了。
雲大公子沒有說話,你不知道,我等你知道的那一天。
“小夏夏,今天這場訂婚禮,你怎麼看?”他又問道。
“額……歐陽菲菲是被陷害的吧,她和蕭逸軒分手之後,就一直纏着歐陽宇飛了,哪裡還有時間和那個男人一個多月,而且還有孩子啊。”夏青縈說着,肚子又咕咕叫,不禁抱怨:“說好的大餐呢,說好的訂婚禮呢,都被攪合了,餓死了。”
雲翼莞爾,原來太笨的人有時看問題更加簡單,一定程度上算是大智若愚嗎?她看似對豪‘門’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竅不通,但是關鍵問題上,她卻總是看的比別人透徹。
“別人未必就認爲歐陽菲菲是清白的。”雲翼淡淡的說道,今天鬧到最後,來的賓客大多數都成了看笑話的,且都不認爲歐陽菲菲是被誣陷的,因爲豪‘門’不缺乏這樣的例子。
但是這丫頭她一片白紙,所以看得清楚。
只不過,這種事情會出現在歐陽家的訂婚禮上,那隻能證明一件事情,歐陽宇飛不想娶歐陽菲菲,他心裡有別人。
雲翼不禁低眉看了看懷中的小丫頭,她窩在‘毛’茸茸的雪白大衣裡面,竟是活像一隻小寵物。
“小夏夏,歐陽宇飛要是向你求婚,你嫁嗎?”不知怎麼的,他竟然問出了這樣無聊的問題,雲翼對自己深感無語,卻又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想的,或者很想探知她心目中,歐陽宇飛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夏青縈愣住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那怎麼可能呢,我怎麼會嫁給那麼個種馬呢,沒節‘操’沒下限不說,還……”夏青縈連連搖頭,突然發現自己要說漏嘴,趕緊打住。
可話說到了一半,雲翼怎麼會讓她停下來,水‘波’一般的目光灑向了她,看的她無處可逃,只好紅着臉扭扭捏捏的道:“還沒有你長得帥……”
“哈哈……”雲大公子頓時圓滿,開懷笑了。
“自戀。”夏青縈惱羞,白了他一眼,他不以爲意,車子突然快了起來,風一樣衝向紫薇苑……
歐陽家,歐陽宇飛站在陽臺上,望着白城霓虹閃爍的夜‘色’,眼眸裡一片沉靜,卻又夾雜着幾分戲謔。
今天的戲碼還真是‘精’彩啊,連他都要忍不住拍手叫絕……
歐陽家原本在五大家族中排名最末,甚至,二十年前根本沒有歐陽家的存在,它能發展到現在這個規模,在白城佔據一席之地,只有一個令人費解的原因:因爲他歐陽宇飛!
換句話說,沒有他歐陽宇飛做歐陽晨的兒子,他歐陽晨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生意人而已,東奔西走不得安生,還以爲他有多牛叉?
這些年來,他竟是忘記了自己是怎麼發家的,歐陽家的人還口口聲聲說着什麼“歐陽家的產業”,如今竟然還想着讓自己的後代來繼承這一切,他這是在做夢吧?
沒有外人的時候,他和歐陽晨,根本就沒有什麼親情可言
。
這些年來,歐陽晨明裡是他的父親,暗中不知道刺殺過他多少回……上一次,要不是躲在夏青縈的小屋裡,他真的就一命嗚呼了。
眼眸裡閃過一道銳光,單眼皮下的瞳孔又緩慢沉寂,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因爲,身後傳來了一個沉重卻又微微不穩的腳步聲。
歐陽晨來了。
歐陽宇飛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
屋裡沒有開燈,陽臺上更是隻有夜‘色’,歐陽晨站在他的身後,盯着這個修長甚至有點清瘦的背影看了好幾分鐘。
他不是他的兒子,他只是來接管歐陽家的產業的人,換句話說,他歐陽晨,不過是這座房子離稍微有點特權的管家罷了。
可他實際上掌控者這個財團,如此龐大,足夠叫任何人瘋狂,他又怎麼可能在經營了二十年之後拱手相讓?
而曾經,他的確是好好對待過歐陽宇飛,那時候他只是個孩子,那時候歐陽集團還沒有這麼強大,那時候他爲了歐陽宇飛,答應別人做了不育手術,來保證歐陽宇飛是歐陽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一切,本來都沒什麼,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訴他,當年的那個‘女’人替他生了一個‘女’兒,他還有一個骨‘肉’在這個世界上,他死了的心,就慢慢的活了過來。
他想除掉歐陽宇飛,把這一切留給自己的‘女’兒,可歐陽宇飛每次都很命大,每次都能逃出生天。
而他追殺次數越多,也漸漸的有點要暴‘露’的跡象,追殺肯定是不能繼續下去了,而他的‘女’兒也還沒有找到,他這纔想到了歐陽菲菲,可誰知,愣是給搞砸了,而且畫蛇添足,砸的不能再砸了。
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直接宣佈歐陽菲菲是他的親生‘女’兒,直接和歐陽宇飛一起繼承歐陽集團算了,可偏偏歐陽宇飛之前也沒表示出過分反感這次訂婚,他才叫歐陽菲菲改成劉菲菲。
當然他是具有‘私’心的,歐陽菲菲直接變成他的‘女’兒,以爲這無論任何時候,她都要繼承歐陽家一半的財產,這就平白分走了他親‘女’兒的一半財富。
但若是歐陽菲菲只是歐陽宇飛的妻子,那麼有朝一日歐陽宇飛被自己親身‘女’兒替代的時候,歐陽菲菲手上的繼承權,則會全部落在他親生‘女’兒身上。
他貪婪了一些。
卻失去了所有
。
歐陽晨此時再看歐陽宇飛,只覺得那具清瘦的身體裡,裝着無數的‘陰’謀詭計。
他循循善‘誘’,把他裝進了套子裡,從此之後,他想要追殺他變得很困難,想要在歐陽菲菲身上做文章已經不可能,即便是找到了親生‘女’兒,有了這一次的前科之後,可會難辦太多……
“宇飛,你不想解釋什麼嗎?”他有些憤怒,問出這句話的時候。
歐陽宇飛在黑暗中勾‘脣’冷笑,轉身的時候,面‘色’已經很平靜了,“我能解釋什麼,今天的訂婚禮,我好像沒做錯什麼吧?”
“你敢說上來搗‘亂’的人,不是你默許的?”歐陽晨很想一個巴掌扇過去,但是他又不敢,明面上,他還得做個好父親。
歐陽宇飛笑了笑,“訂婚禮是你一手‘操’辦的,我就算默許,也未必進的來吧?不早了,我回學校了,明天還要上課呢……哦對了,下次給我找未婚妻的時候,能靠譜點麼?”他走到‘門’口,扭頭看了一眼歐陽晨。
歐陽晨氣的臉‘色’發白,在歐陽宇飛離開之後,一拳砸在了牆壁上。
沒錯,訂婚禮是他一手‘操’辦的,但是那人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給我查!”他走出‘門’去,對着靜立‘門’外的管家吼道。
……十月末的夜晚,冷風習習。
歐陽宇飛沒有開車,他今晚想要走走。
孤獨的人遇到溫暖會深陷其中,把自己溺死。
這句話他已經不記得是從什麼地方看過的了,在想起夏青縈的時候,他忽然就想起了這句話。
那天晚上,他快死了,可是她的‘腿’枕着很柔軟,很溫暖,那種溫暖深入骨髓,可以抵禦一切寒冷。
那天晚上,她小心翼翼的守護着他,讓他不要睡,和他說着雜七雜八的事情,聽起來模糊而又幼稚可笑。
可是在他的記憶裡,這是獨此一份,他從未感受過那樣的暖,他觸‘摸’過很多‘女’人的身體,可一具都沒能記住,他見過很多‘女’人的臉,依舊是一張都沒有印象,唯獨她,他記得她的手很軟,記得她的聲音軟糯糯的,記得她那張嬰兒‘肥’的小臉。
她不是那種美的驚心動魄的‘女’孩子,卻深入人心。
那是他瀕臨死境的時候,除了洛天辰唯一信任過的人,也是除了洛天辰還未辜負過他的人。
唯一的遺憾是,她不愛他。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