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東宮。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先伺候我沐浴吧。”一路風塵僕僕趕回,身上灰撲撲的,髒的讓愛好完美潔淨的他難以忍受。
七夕默默點頭。
宮人將浴池準備妥當後,七夕便隨他走入東宮偏殿裡的浴池,不由地怔住。
果然是個挑剔的,愛好華美的人,連浴池都如此奢侈,比她以前在天豫皇宮見到的天子用的浴池還要華麗寬敞。殿內天頂有三顆明珠照耀,四壁掛着琉璃宮燈,盞盞連接不暇,照的殿內亮如白晝,又氤氳美麗,恍如仙境。
整個偏殿裡,都是精美的綢緞製成的紗幔垂繞着,層層垂掛,遮住了外間一切的浮華塵世。層層紗幔後面,是巨大的千里江山屏風,屏風後,是寬敞華麗的蓮花狀湯池。
湯池中央,是一座白玉石雕砌的蘭花玉臺。蘭花的長蕊伸長出來,竟是一個個金雕的龍頭,一線溫泉從每個金雕龍頭裡汩汩流出,熱氣蒸騰。蘭花的巨大花瓣上,擺放了香胰,花卉,水果等。
浴池池壁全部由白玉和青色玉石雕砌,映的池水碧瑩瑩如美玉。池水上,浮着香草和飄零的鮮嫩花瓣,景象美不勝收,香氛幽幽,芳香撲鼻,燻人欲醉。
蒸騰的水汽瀰漫,一片溫暖朦朧的煙白。空氣溫暖溼潤,七夕赤着雙腳,踏在光滑宮磚上,竟然沒有太多的涼意。
赫連譽在湯池前站定。
七夕低着頭,走過去,給他寬衣。
這樣的事情,以前在天豫皇宮裡服侍司徒明日做過多次,早已嫺熟無比。如今心頭卻有着陌生怪異的感覺,緩緩擡手,觸及他身上柔軟的衣物,手指甚至顫抖起來,緊張不安。
她站在他身前,解開他腰間的衣帶。他的呼吸微重,頭略低,溫熱的氣息都噴在她因低頭而露出的細膩脖頸上。空氣中突然多了無形的曖昧氣息,縈繞在兩人之間。七夕的額心沁出微汗,好不容易將他的衣帶解開,外袍除下,手碰到他薄薄的單衣,手指隔着細薄的衣料,觸及他堅實溫熱的胸膛,微微一怔。
他本是低着頭望着她如墨般的青絲和雪白纖細的脖頸發呆,見她動作停頓,神情異樣,便不由地詫異望去。
面前女子淡粉色的普通宮女衣裝,但依舊遮掩不住那纖細輕柔的曼妙身姿。她神情微赧,兩頰暈着淡淡粉色,如花朵嬌嫩,令人怦然心動。
眸光略低,氣息瞬間一滯。怕地上的水沾溼衣裙,她將裙襬微微捋高了一點繫住,露出一小截柔白的小腿,腿型修長勻稱,弧形優美。而他的目光,被她赤着的一雙纖細玉足吸引住了。
也許是第一次見到不同於男子的女子雙腳,但是,他依然覺得這一定是天下最美的一雙腳。如此纖細粉嫩,骨節清細,腳趾細長齊整,優美絕倫。而此刻,那粉嫩細膩的腳趾因爲不安而糾結輕動着,更讓他覺得喉頭一緊,渾身頓時燥熱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異常專注的目光,七夕擡頭看他,立即被他深邃眼底的灼熱嚇住,連忙後退幾步。他卻早已忍不住伸手一攬,將她扯進懷裡。
低頭,吻上她柔軟的誘人紅脣。
即使隔着衣物擁住,她的身子依然是香軟的。這個女子,真是越來越讓人放不開手了。
她被他緊緊擁着,吻着,身子被迫貼在他只着單衣的胸膛上,羞憤不已,不安地伸手推拒着。
他喟嘆一聲,不捨地放開了她。修長的手指,擡起她纖細的下頜,深邃矜貴的清冷鳳目,緊緊迫視着她微微紅腫的柔脣和驚慌躲閃的迷離霧眸,氣息漸漸紊亂。
“今夜,是第一夜。”他深深地凝視着她,聲音低沉暗啞。
七夕愕然地望了他半晌,望着他眼裡毫不掩飾的熱烈和渴望,猛地意識到他話裡的含義,臉上立即滾燙,驚慌羞赧地低下了頭。
他拉着她的手,往湯池邊走去。細軟的柔荑握在手中,又是心神一蕩。側首看她,她眉頭微低,垂着烏黑濃密的長長睫羽,不安地輕顫着,看起來萬分緊張。他勾起脣角,浮起一抹邪氣笑容,竟是異常愉悅。
“要不要一起洗?”他突然邪惡地開口問道。
“不……不,不用了……”七夕驚嚇地連連擺手。
“那好,那就伺候我先沐浴吧。”他心中暗暗遺憾,卻也不勉強她。
自己除掉單衣,裸露着修長卻堅實健美的上身,只穿着一件薄薄單褲,他輕巧地躍入池中,潛入溫熱的池水裡。七夕摸着發燙的臉頰,望着清波盪漾的池水正發呆。一聲輕響,他又鑽出了水面。
溼溼的烏髮上,晶瑩的水珠不停地滴落,順着他棱角分明的猶如玉雕的俊美臉龐,一直流下。長眉微挑,鳳目深邃,薄脣微抿,性感冷傲。水珠自他的寬肩滾落,蜿蜒着順着那肌理分明的胸膛一路往下流淌。
乍然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情景,七夕低呼一聲,臉頰瞬間紅透,立即低下了頭。
她一直低着頭,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彷彿隨時都要逃跑的樣子,赫連譽眼裡漾起一絲笑意,也不爲難她,乾脆就沒再讓她伺候,自己動手洗了。
七夕垂着頭,但是嘩啦啦的水聲一直響起,十分的曖昧,讓她臉紅心跳。硬着頭皮,閉着眼睛,凝神屏息,正堅持不住想逃跑時,卻聽赫連譽道:“我洗好了,你自己隨便,不用叫人來服侍吧?”
“不用了。”她鬆了口氣,擡起頭,見赫連譽已自行披好外袍,定定站在那裡看她。她臉一紅,連忙撇開目光。
兩人沉默了許久,赫連譽還是站在那裡,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嗎?”七夕忍不住擡頭訝異地望着他。
“我洗的時候,你不是也一直在旁邊看着麼?”赫連譽臉上竟然不再帶着那淡漠和冰冷,而是噙着一絲不明意味的笑意。“所以,你洗的話,我也不走。”
七夕愕然地望着他,震驚地呆了過去。
自己一直呆着沒走,不是因爲要伺候他麼?她,她,她哪裡有看着他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