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選就要開始了,兩人也不再開口。
初選其實很簡單,考的是作詩,每個人都會發到一張紙,大家將自己做過的最好的詩寫上去,題材不限,當然,若有是查處有抄襲他人詩者,取消試選資格。
作詩這種事情彎彎自己自然不會,但她好歹曾是堂堂交大畢業的研究生,想個一兩首來應付還是可以的,腦中思索了片刻,最後她選了首李白的《從軍行》。
百戰沙場碎鐵衣,
城南已合數重圍。
突營射殺呼延將,
獨領殘兵千騎歸。
怎麼着她如今的身份也是邱子國堂堂凌大將軍的女兒,不寫首符合點身份的怎麼行呢?再說了,那陳淑儀也是將門之女,若是她看到了,應該能引起點共鳴吧,彎彎心裡想。
大學裡曾參加過書法社,所以她的字雖說不上精湛,卻也能見人。
剛收筆,坐在一旁的某個腦袋便湊了過來。
“你這詩不錯啊…..”是之前那個有兩撇鬍子的袖子小青年,瞧他瞅着彎彎手中的那詩,兩眼亮了亮。
“獨領殘兵千騎歸…..恩,形容的真的很貼切啊…..”
彎彎回看了眼他手中的詩,寫的似乎也是軍事題材。
腦中突然有什麼一閃而過,望着他頓了頓,突然說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那小青年咧嘴一笑:“呀,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陳樹意,你也可以叫我小意。”
陳樹意?陳淑儀?
彎彎笑了,呵,有句話怎麼說來的?無巧不成書啊。
“我叫凌彎。”
有人將紙張收上去後,彎彎和陳淑儀便開始聊開了。
這陳淑儀的性格很是開朗,言辭爽朗一點也不做作,絲毫沒有那種一般貴門千金那般拘束,這點倒是很合彎彎的胃口,說真的,她最怕那種嬌滴滴的貴門千金了,那一顰一笑都跟有線牽着似得,讓人看了憋的慌。
兩人聊得正起勁時,彎彎突然感覺到什麼似得,猛然擡起頭來。
陳淑儀不解的看着她:“怎麼了?”
彎彎轉頭四處看了看,然後搖搖頭道:“沒什麼,咱們繼續,剛說到哪了?”
心裡卻疑惑,是她錯覺了,剛剛明明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可一擡頭,卻發現那道目光又移開了。
最前方的水晶簾幕後的側廂裡,楚子越有些無奈的撫了撫額,那女人…..能不能不要那麼敏感啊….
他都隔這麼遠了,她竟然還能感覺得到。
那日,他在御書房外聽見邱一的稟報後,心裡不知爲何一陣莫名的慌亂,用最快的速度到了菊宛後,看着那一片火海,他的心裡竟劃過一陣從沒有過的痛楚,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想也不想的就衝了進去,可還沒進入她的臥房便被火勢又給逼了出來。之後,又聽見邱一給楚燁彙報菊宛中並沒有找到任何屍體時,他覺得自己的心頓時欣喜的不能自己。那晚,他幾乎找遍了整個皇宮,可卻仍舊沒有找到她,直到後來看見她穿着一身太監服去找楚燁,他才徹底的鬆了口氣,她安然…..便好。
後來她重新住回景仁宮後,他多想立刻飛到她身邊,問她那晚的事,問她可有受傷,問她….
可是楚燁卻派人守住了整個景仁宮,他只能遠遠的看着。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這段時間竟然如此反常,她是凌忠齊的女兒,還是燁的皇后,他不該對她動任何心思,可他控制不住自己,滿腦子都是那女人的影子,她生氣的樣子,她狡黠的樣子,她設計人的樣子……
就如現在,知道她要來參加竹語的試選,他毫不猶豫的就來了。
哎,周子越,你真是瘋了。
“子越,你這是怎麼了?”
水晶幕簾被人揭起,趙涵風拿着一疊紙張走了進來。
“誰知道他呢?難得在竹語選拔成員的時候出現一次,卻在這又是蹙眉又是嘆氣的…..”
清珂在一旁沒好氣得用手肘捅了捅周子越,道:“喂,你這每次一消失,最短也要半年,如今來了,稍微爲我們分擔點行嗎?”
周子越擡起頭,拿起不知從哪找來的草幹叼在嘴角,咧咧一笑:“哎呀,能者多勞嘛,社裡有你們這些能人就夠……”
話沒沒說完,一大疊紙張已經砰的放在了他面前。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既然來了,就別想偷懶。”清珂指着那一堆應試者交上來的詩一臉認真地吩咐道。
周子越抽了抽嘴角,這麼多?
“能減點嗎?”他可憐巴巴的看了清珂一眼。
“可以啊。”清珂點點頭:“你和我換....”
周子越轉頭望向一旁幾乎有他這三倍那麼高的紙張….
額….
“還是算了。”
低頭開始默默看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