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封禪殺機

軍需大道用碎石子鋪地清掃得十分乾淨,兩旁高山屹立,羣峰兩側如浪迭疊起,異常雄偉。

有一段長達四十多裡的溪谷,俗稱“關湖”;溪谷兩旁山巒之間,樹木蔥鬱,山花爛漫,流水淙淙,尤其楓葉滿山如烈焰映紅,景色瑰麗。

張心寶乘座的鑾車,由五百名軍容壯盛黃巾軍鬼卒土兵擁護着;中午時分,浩浩蕩蕩隊伍就在溪谷安歇造飯。

通風遮陽帳棚內,張心寶安座,左慈與於毒陪在左右,由打扮軍裝盛服的阿詩帕及羅映紅服侍用餐。

張心寶有如脫籠而出自由的金絲雀高興道:“風景太漂亮了!澗溝中儲水如潭,延綿十多公里,像這般山形地勢在‘太行山’有幾處?”

於毒抱拳奉承道:“主公!山勢百里共設五個關卡,這裡叫‘關湖’潭水深不見底,是部隊訓練水師重地,也是供應‘太行山’所有部隊屯田水利之用,自利自足。”

左慈微笑接口道:“是呀!過了‘關湖’便是下坡,再行三十餘里,又有一處‘蛇關’;兩側山峰陡峭迴旋的羊腸小道如盤蛇而得名,有一人當關萬夫莫敵之地勢。”

張心寶訝異道:“適才行軍而過,有一處山勢已經十分崎嶇磷絢,唯剛好車輛寬度可行;這處‘蛇關’山徑盤旋而下,豈不更不好走了?”

於毒撫髯微笑道:“就是利用地形開發易守難攻的天險關卡,才能守住‘太行山’這麼久;關卡自然形成小鎮市集,鬼卒士兵及眷屬們安居樂業,這一切都是左先生策略的,到了‘蛇關’,全部將領都會列隊恭迎聖駕,再行數裡,便到‘至尊峰’山麓了。”

張心寶露出一臉欽佩的笑容道:“義父實在了不起!但是若爲敵人佔領天險關卡,豈不也落入自絕窘境?”

左慈雙眼異采哈哈一笑,豎起大拇指恭唯道:“皇上睿智,居然能舉一反三!兵法上所謂虛虛實實是爲上策,每處關卡皆挖有一條秘密通道,扼據其要地,以制人於死命,只有少數親近將領知曉。”

阿詩帕及羅映紅把菜飯端上來,由他們三人一同用餐,雖然不是山珍海味,卻因飢腸轆轆,也吃得高興。

飯畢,休息片晌,於毒及左慈連忙上馬前往督軍行進。

張心寶偕兩名侍妾進入鑾車安歇,來數名鬼卒收拾殘餚及拔營而去。

車廂內。

阿詩帕及羅映紅脫去沉重冑甲,皆喊行軍勞累;阿詩帕擦拭汗水,一臉紅通通嘟起小嘴嫣然道:“教主!總護法左慈早上所說的那些話,您相信嗎?”

羅映紅心軟的眼眶微紅欲哭道:“兩位妹子及五十名‘血爐鼎’少女的血海深仇誓死必報!但是‘幻變魔尊’夏侯鼎一個人居然能摸上山,並且勘破五行八卦排列的‘寢宮’,將她們片刻間都殺光,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張心寶雙眼詭異道:“你們稍安勿躁!咱們往‘蛇關’這條路可能會不好走,得隨時提高警覺性,先睡一覺養足精神再說!”

阿詩帕及羅映紅聞言一愣!雙雙脫口道:“教主言下之意……是說他們槁鬼?爲什麼不使出靈念力湛照他們?夫人難道會不知道嗎?”

張心寶習慣性地搓揉雙頰道:“你們別出去了!若早告知真怕會從你們的神態露出破綻;如果使用靈念力豈不打草驚蛇?但是他們躲不過我的鬼門‘聲波術’,從測謊中已然明白有詐,這樣就夠了!”

阿詩柏懣忿道:“教主既然在早上知道左慈老鬼言談有詐,爲何不當場識破,好讓夫人搏殺之!”

羅映紅反應聰明道:“大姊!教主及夫人怎會知曉於毒也摻一腳叛變?說不定還有其他將領參與計謀,如果不能一網打盡,咱們可是猛虎難敵彌猴羣呀!”

張心寶微笑道:“就是如此!夫人現在可能超越在咱們前頭,先行破壞山勢陡峭的擂木及滾石機關設施,免得大家冤死,況且還有五百名不明究理的隨行鬼卒陪葬。”

阿詩帕打個寒顫脫口道:“這太狠毒了吧!連不相干的人都殺!!”

張心寶雙眼燃起殺機氣憤道:“無毒不丈夫,他們若心腸軟豈會叛變!又不是吃齋唸佛的好傢伙,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出來?”

羅映紅抿咬檀嘴恨聲道:“不知有哪些將領參與?如果揪出來得碎屍萬段,替妹子們報仇!”

張心寶冷然道:“叛變的將領必然羣聚在‘蛇關’!夫人一定擒賊先擒王;破壞設施後,趕去‘蛇關’,光憑她一人之力,肯定全部殲除,再回頭與咱們會合,殺死於毒及左慈。”

這麼一說,羅映紅再度穿上軍服道:“教主!妾身出去打聽左慈及於毒的動向,再來回報。”

張心寶點頭道:“也好!但別在神色上露出破綻,叫他們動疑。”

羅映紅掀簾快速而去。

五百名鬼卒浩浩蕩蕩隊伍行軍就約有數裡距離之遙,在自己的地盤上,當然一路順暢。

羅映紅一去一返的時間,估計上就要片晌。

盞茶時間已過,應該要回來了。

怎料,張心寶及阿詩帕在車廂內忽聞窗外鬼卒土兵傳來陣陣的哀嚎騷動;駕御鑾車的馬伕重哼一聲“噗!”的一響,一頭栽倒車下。

張心寶心生警兆掀簾一瞧!看見掉落車下的馬伕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人事,前面行軍部隊中的鬼卒紛紛不支倒地。

他臉色驟變脫口道:“糟糕了!部隊是中了蒙汗藥……阿詩帕別午睡了,快起來!”

話一說完,轉身看見阿詩帕臉色不對,卻勉強坐起,囁嚅道:“教主……妾身有點頭昏……不知是否也中了蒙汗藥……”

張心寶身體向前一傾,臉色大變驚慌叫道:“壞了……是中午的飯菜有問題……是慢性的蒙汗藥……可惡!我也有些頭昏……”

張心寶連忙把雙手按在阿詩帕的背部,雙雙盤坐車內,使出“彌旋真氣”解毒篇,不瞬間,頭頂竄出嫋嫋白煙,額頭冒汗了。

車廂外頭的行軍鬼卒士兵情況更糟!如浪迭般的紛紛往前撲倒昏絕,連哀嚎的聲音都叫不出來了。

左慈與於毒兩人策馬馳騁而行,遠離隊伍前面約有一里。

左慈雙眼一抹詭異冷然道:“於毒!‘蛇關’準備策反的情況如何?”

於毒得意洋洋咧嘴笑奉承道:“一切按總壇主您的指示去做,‘蛇關’集結迎駕的百來名‘頭目’將領中約有三十名已經同意擁護我爲主,並且布有己方重兵響應,待我前去一聲令下,便可制服其他不明究理的將領們。”

左慈陰沉一笑道:“你現在快速前往下令!老夫率領先天輩高手從密道潛回‘至尊官’暗殺白靈絕;待你先至‘至尊峰’封禪,而黃袍加身後即成定局,可別忘了老夫的好處。”

於毒雙眼一抹疑慮道:“當然!以後總壇主就是太上皇了。但是您迷昏了這批鬼卒土兵及張心寶,爲何不趁機趕盡殺絕免留無窮後患?難道還有什麼顧忌不成?”

左慈眇目閃熾得意狡芒,嘿嘿一笑,陰惻惻冷聲道:“張心寶武功盡失,若要殺他比捏死一隻螻蟻還要簡單,如果挾持爲人質威脅白靈絕,暗殺計劃更趨於完美,必然更易成功!”

於毒心花怒放興奮的抱拳恭聲讚歎道:“總壇主佈局神算,就如幻術般的絕世高明,實令屬下萬分佩服!張心寶是白靈絕的至愛,用其生命威脅必定成功;屬下先行趕去‘蛇關’控制場面了。”

語音甫畢,他縱馬馳騁飛快而去。

左慈眇目一閃詭譎喃喃自語道:“你懂個屁!當今天下形勢,誰能控制得了張心寶,便能輕而易舉擁有天下;你這個沐猴而冠的老小子,豈有皇帝的命!”

他策馬來到山勢陡峭的峽谷口,一踩馬背操身而起,就如一鶴沖天之姿,踩踏樹枝頭,約盞茶時間便翻上山巔。

山頂上相隔三裡便設有大量的擂木及滾石機關,是準備攻擊敵人入侵之用;數量之大,足以封閉半個峽谷,敵軍必然慘遭活埋,絕無生理可言。

但是刻下的左慈看得心驚肉顫脫口道:“怎會這樣!一切的機關設施全遭破壞殆盡,是誰搞的鬼?”

話聲未落,從堆積如山的滾石後方,竄出了二人。

左慈臉色一變斥喝道:“虧你們還是先天輩‘風雲年鑑譜’名列第六的‘閻王刀’嚴青島及第七的‘開天斧’山催離!破壞這些殲敵的機開設施是爲了什麼?”

“閻王刀”嚴青島一臉黑炭暴眼精晴一閃畏懼,手提一柄九環大寬背斬馬刀,被其喝罵而一時間傻愣愣呆立右側一頭露水,猛摳胡腮不解。

“開天斧”山催離,人若一尊鐵板門神丈高魁梧身軀十分嚇人,雙手各掣一柄八十來斤巨斧,好像輕若羽毛;從其臉不紅氣不喘的從容情形看來,手臂莫約有一擊千斤之力。

山催離聲若宏鍾粗魯的口頭禪,破口大罵道:“操他媽的!讓咱們等了半天,老前輩爲何一見面便罵人?老子早己等得不耐煩,若非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遵從指示殺人;早就去喝花酒找個漂亮女人藏在暖被裡,卻悶在這裡寒風瑟瑟的啖出個鳥來!”

嚴青島就人如其面,黑漆陰沉冷然的一字一句從槽齒間迸出來道:“左老前輩千萬別誤會!我們趕到這裡赴約已然看見這些設施被破壞了;纔不會窮極無聊幹這種沒有銀兩報酬之事。”

左慈聞言一呆!他們確實說得有道理,是自己錯怪人家了。

但是究竟誰會到處破壞設施?地面上並無雜亂的腳印顯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令人十分納悶!

山催離大聲問道:“老前輩!叫咱們殺什麼人?快點告知,宰了對方以後,這種荒山野嶺實在待不下去,沒有好酒跟美人實在大無趣了!”

左慈眇目一閃詫異瞪着被破壞的機關設施,掠身過去蹲下身來仔細的觀察;卻驚呼一聲!嚇得一屁股跌地,在兩名晚輩眼前是十分的失態。

嚴青島三角眼睛陰險的輪轉訝異不解,輕聲問道:“老前輩……發現了什麼嚇人重大事情?叫您老這般驚慌失聲!”

左慈額頭冒出冷汗,眇目露出驚駭眼神,是因看見了機關設施上有一處軸心木製齒輪上,有一個拳頭大的深邃孔洞。

這便是白靈絕傲世魔功“虛無洞滅”所破壞的!

莫非……陰險毒辣狡智的白靈絕已經湛測出自己的一切計謀?左慈膽顫心驚汗流浹背的惶恐不安,心裡頭就是這麼判斷。

白靈絕必然前往“蛇關”,於毒豈有命焉?好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上當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既然被識破計謀,當然應該臨機應變,先教唆他們殺了張心寶以絕後患再說!

嘿嘿!任你百密也有一疏!絕對料不到行軍半途中,老子下了蒙汗藥。

諒必無人知道!可以瞞過新主子魔女貂嬋,又叫白靈絕失去依靠;讓這兩名魔女傷心欲絕,纔會有機可趁,豈不一石二鳥絕佳好計。

主意拿定!

左慈陰沉沉道:“這裡沒有你們的事!往前方十多裡的山徑上,約有五百名士兵被老夫迷昏,你們可以不管,但是有一座黃鑾馬車,將車廂內身穿龍袍年輕人的腦袋給老夫砍下來,老夫先前往寢宮等你們到齊,再搏殺咱們最重要的目標白靈絕。”

砍下張心寶的腦袋是真實,連手攻擊寢宮裡的白靈絕是虛假;想利用其五行八卦迷宮困住他們,好來個殺人滅口,心計不謂不毒!

嚴青島及山催離拍胸保證必達成任務,兩人連袂離開。

左慈思緒盤旋著如何在“至尊宮”的寢宮內去殺他們……

他忽爾臉色猙獰一笑,眇目一閃殘酷異采,朝“至尊宮”方向一閃而逝。

天有不測風雲,“蛇關”發生異變!

白靈絕破壞所有的擂木及滾石機關設施,以防叛賊利用殺死張心寶;施展極臻輕功,來到距離“蛇關”黑處,忽見天空圈圓的狼煙嫋嫋疾速竄升。

她赫然一矍!是兵變遇襲的危急信號。

快速急奔掠身一棵聳高古老樹枝頭頂端,往“蛇關”一瞧!既刻看見壓倒性勝利的敵方,從密道處的冑甲士卒如螞蟻雄兵般不斷的羣涌而出,滿山遍野皆是。

尤其是飄飄大旗上面,黃底紅字清晰歷目繡寫着一個“曹”字。

殺聲震天血染成河的情景,把白靈絕驚醒了。

她黛眉一蹙!望著己方鬼卒士兵愴惶地往“關湖”方向竄逃而退;真後悔將滿山的擂木及滾石機關全毀,這下子根本無法抵擋“曹”姓將領率領的雄兵攻擊。

白靈絕當下的心情哪管鬼卒士兵的死活,只擔心唯一的至愛夫君張心寶而已,根本不理不睬的轉身欲走之際!

霍然瞧見山徑中於毒獨自一人,不明兵變情況的策馬狂奔而來,爲何左慈沒有一同前往?實在令她百思不解!

莫非張郎鑾駕的護衛部隊途中有變?這怎麼得了!

想到這裡,她玉靨色變,若一頭大鵬鳥之姿,晃擺雪白衣袖,御虛凌空,朝於毒策馬的方向,如雷霆閃電般掠去,欲問個明白。

於毒本是躊躇滿志地揮鞭策馬馳騁,過了今晚,明天便登‘至尊峰’封禪;男人一輩子最巔峰造極的雄霸事業,到此地步,尊榮無比了。

突然的一聲鳳鳴從天而降!

當於毒瞧見了白靈絕在空中漫妙的雪白仙姿,氣勢如掣電而至,嚇得緊拉馬繮,欲回頭遁逃,卻馬匹突兀驚叫嘶鳴,前蹄翻飛便把他從馬背上摔下來。

於毒摔得鼻青臉腫十分狼狽,本趴在地面的身體欲翻身而起時,背部便被白靈絕一腳踩住了。

於毒真是嚇破了膽!驚駭欲絕哀聲求饒,不打自招道:“教主饒命!這全都是左慈脅迫屬下去做的……我是身不由己被控制的……求您恕罪啊!”

白靈絕一撩鬢髮姿態優美冷然道:“狗奴才!叫我夫人,張郎纔是教主之尊,現在處境如何,是否安泰;左慈老殺胚去了哪裡?脅迫你什麼事情快說!”

於毒被踩着就如一座泰山壓住身體,差點喘不過氣來,臉色慘白呻吟痛苦不堪,囁嚅哀聲道:“夫人……輕一點……奴才快沒氣了……”

白靈絕腳下一鬆一撩,把其身子翻飛三尺,重摔個四腳朝天,根本不怕他逃掉;雙眸凌厲殺機迭出,陰沉沉冷聲道:“狗奴才快快招供出來!若有一句不實虛構,便讓你生不如死,體驗千刀萬刮之酷刑。”

於毒趕快匍匐地面,猛地磕頭都破腫得溢出血漬道:“是左慈在午餐時,用蒙汗藥迷倒了全體鬼卒士兵,打算綁架張教主,用以威脅夫人的生命……不!聽說是要殺了張教主……

讓您傷心欲絕趁機偷襲……”

威脅是真,殺了張心寶是畫蛇添足講得嚴重一點,好推卸責任;豈能瞞得過精明如斯的白靈絕。

但是也教她上忐忑不安了,萬一張郎有個閃失,豈不遺憾終生!

她冷然一笑,伸出纖纖玉掌,往於毒腦袋輕拍而下!

“噗!”

他的一顆六陽魁首,被她一掌若巨石般重擊,砸得面目全非稀已爛,四肢猶然蠕動,潛伏的求生意識,好像死得十分不甘心。

白靈絕冷哼一聲!陡地挪騰而起,若一道淡淡嫋煙飄升,不瞬間,浮在山頂古樹枝頭,欲住“關湖”方向搭救張心寶。

突然之間!一道豔麗火紅身影,劃空間至,阻擋她的去勢!

白靈絕瞧見來人絕臻輕功身法,也按捺不住心頭一股悸動,是生平所見過當今武林中人,最高絕的身法。

是一位驚豔年輕女子,若棉絮踩踏樹枝頭上;武功之高,根本與她的年齡不成比例,令人震驚莫名!

她頭戴步搖金縷龍鳳冠,一身虹裳身披五色衣,梯絡練縑豔麗蟬,追風蕩蕩而至,婉變多姿,曠世尤物,絕代天橋,疑似瓊瑤仙子下凡塵。

白靈絕自認姿色不遜於她,一身潔白婀娜多姿踩在樹枝頭搖曳,優雅已至無懈可擊之體態,有一種世間無法比擬的不食人間煙火潔美感覺。

來者一現身,即刻讓白靈絕想起江湖二百年來盛名不墜的一位懷有絕世武學女子“陰陽教主”

“是‘火龍女’張咰!”

白靈絕驚訝脫口而出!確讓張咰一震!也詫愕在這個地方,竟然遇上了苗強民族懼驚爲神人的一代魔女“至尊魔教”白靈絕!

張咰臉色一沉,輕哼而出。

張咰雙眸迸出威棱殺機冷然道:“想不到你這名女子,竟然膽敢將本座主公‘神鑑奇俠’張心寶視爲禁臠,簡直不知廉恥達到極臻了!”

白靈絕望着她迸出傳聞中,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赫然霸氣“生死眼”,不由得雙眸瞳孔一縮,打個寒顫,是生逢最強敵手了!

又瞧出張咰的背後竄出二股火紅映空氣勁,獵獵飄動,就似一頭火龍雙翼,約有丈長拍蕩旋迭翻滾,使得空間空氣爲之熾熱焚燒起來,令人有窒息之感覺。

張咰卻瞧出白靈絕從頂門竄出一股白色陰烈冷寒氣勁沖天,與腳下流泄出來的白芒陰森寒勁串成一體,就如一條龐然蜿蜓白蛇靈動;令周邊空間空氣爲之結霜凍結,刮體若刃的強烈。

白靈絕故作輕鬆優哉冷冷道:“原來張郎是你的主公!不就是自家人嘍!快叫妾身一聲‘主母’,便讓你與張郎見上一面。”

張郎長,張郎短的親暱呼叫!讓張咰玉靨變得既飲羨又嫉妒;轉而一臉氣得緋紅,渾身衣衫獵獵飛揚飄蕩,怒斥道:“不知羞恥爲何物的賤人!張郎豈是你能任意親暱呼喚的名諱;看你內元氣息略帶浮躁,必然有大事發生。肯定與本座愛慕的‘神鑑奇俠’主公有所關連,快說出人在哪裡!你現在與本座若動起手來,定然只有死路一條,本座也勝之不武!”

“愛慕”兩個字竟然說出口了!不就是來搶夫婿的?但是她刻下所說屬實,若動武本身必定吃虧,不如先從左慈手中搶救張郎要緊,就利用將她一軍!

思念甫畢,白靈絕故意嘖嘖誇聲道:“張咰姑娘!不知應該叫你大姊……還是妹子?張郎現在於前方十多裡的山徑小路上,可能身逢絕境,不如由咱們姊妹連袂前往搶救吧!”

張咰聞言雙頰緋紅,卻心中一甜!知道她肯讓出主公不會獨佔;一聲不作,化爲一道長虹,先一步搶救而去。

其實白靈絕也心中頗急,安不下心來,如此一激化阻力爲助力,隨其後化爲一道白芒如星隕閃熾,掣電而去。

一前豔紅及一後潔白的兩股流星般女子婉柔身影互相追逐,在空中大放異采十分耀眼好看。

鑾車肢離破碎凌亂一地,護駕的鬼卒士兵根本沒有人甦醒過來。

卻在車旁,赫然發現一具身穿龍袍,而斷頭的屍體,鮮血淋漓流泄一地。

白靈絕看見無頭屍體時,整個人在空中鶯嚀一聲!氣鬱悶結,輕功身法一滯,霍然重重掉落地面。

她聲淚俱下,悲慟欲絕,哭得死去活來,匍匐地上,緩緩蠕動往屍體處趴行而去。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一代魔女白靈絕對張心寶用情至愛至深,令人不勝唏噓!

張咰花容玉慘癱跪屍體旁,雙掌沾滿鮮血,驚顫顫搖晃不信,喃喃囁嚅道:“主公‘神鑑奇俠’怎會落得如此悽慘下場……是誰殺的……好個白靈絕賤人!若不是你將主公視爲禁臠……也不會這樣斷頭慘死!”

張咰霍然起身,玉臉蒼白眶毗欲裂,如厲鬼般的忿懣,迸出血紅般的烈芒;衣衫獵獵無風飄揚,把本身曠世武功已然提至絕巔境界!

白靈絕好像從懸崖峭壁失足跌落般的絕望!仍然癡呆跪在無頭屍體旁邊,一動不動的失魂落魄渾然不覺。

她眼睜睜看著張咰凝聚“烈焰焚體”神功的通紅一雙玉掌,迸出窒息烈焰……依然無動於衷,置生死予度外!

張咰雖然一頭秀亮烏髮飄飛,竄出絲絲紅色真氣,卻玉靨如厲鬼恐怖般欲噬人之無比猙獰,便將雙掌高舉欲轟在白靈絕身上,並且將大開殺戒,屠盡“太行山”生靈,爲主公“神鑑奇俠”張心寶報仇。

霍——

她雙掌使勁推出,灼熱的氣勁激盪旋飛迭起,如驚濤駭浪的地泉岩漿熱度迫體,欲轟散一切恩怨情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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