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雲逸子那副近乎顛狂的模樣,天明眼裡不由一熱。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曾經在當乞丐的過程中,有一段時間他也發生過像眼前的這般景象。那時父親剛剛消失,他一下子陷入了孤獨,身邊再沒一個可以頃訴的對象。更可怕的是,發現自己一下子變成了一個被人離棄的苦孩子,這種感覺別人是無法體會的。
雲逸的模樣就像自己那時候一樣落魄。解愁發泄是最好的法子。他有點能感受到雲逸的心情,但卻無法領透析他內心深處的感覺。
酒或許能夠幫助他解除一時的煩惱絲,但是不能根治他心底的傷,要想恢復信心,只能夠靠他自己,當繞在他心頭的煩惱絲被斬斷時,也就是他重樹自我的開始。
映雪看着眼前這個曾經瀟灑倜儻的少年,如今完全顛覆原來的形象,也是不由憐道:“怎麼樣才能讓他站起來?”
“要站起來容易,只要他想透了令他迷茫的事,他就能夠起來了。”天明道。
“他要是長期這樣下去,遲早會變成廢人!”
“我覺得他不會這樣脆弱。”
“人在親情面前往往都會變得脆弱不堪。”
“只要他領悟到了自己的價值,他就會變得不同,爲自己還是別人而活,中間只隔着一層薄薄地紙,把他捅破了,或許會看到另一個不同的人生。”
二人說着話的時候,雲逸子在酒精的作用下直挺挺地醉得不醒人事了。
天明將不醒人事的雲逸子背到了一所客棧。客棧掌櫃看到天明背後的人被嚇了一跳,一時還不敢接納這三個形跡可疑的客人。猶豫間,映雪從腰間亮出一錠閃閃發光的大銀子,擺在掌櫃面前,道:“這是房錢,給我兩間上房。”
掌櫃看到閃閃發光的銀子,臉上的疑慮馬上就像銀子的光芒那樣,變得悅目,拿起銀子在手心裡掂了掂分量,馬上向堂中的小二叫道:“給三位客人開兩間上房,快點快點…”
“好勒,客觀請跟我上來。”
安頓好房間,天明要小二給打盆水來,將雲逸整體的清洗了一番。身上血乎乎地衣裳被天明小心翼翼地換了下來。看着他身上橫七豎八的傷痕,天明不由搖了搖頭。
上次那道差點致命的傷都還沒有好全,此刻更是添了三十道傷痕,雲逸的胸口幾乎沒有一處是完整的皮膚了。
不覺間,天色慢慢暗了下了來。
映雪在隔避等了半天,終於按耐不住了。她敲開了天明的房間。見天明已將雲逸安頓在牀上了,只是上半身的傷多,無法進行遮蓋,只能**在被子外面。
映雪看到此景,不由顯現熟悉地感覺。他在見到天明的真面目時,也就像現在這般。不過她見到天明的那一眼起,改變了她的人生。
映雪幽幽地道:“天明,現在怎麼辦?難道又要送他回蜀山?”
“不行,他的心解沒打開,就算是送他回去,他也是一樣消沉直去的。”
“這雲逸也當真是傲氣,一個身世就把他折魔成這樣子了。要是我知道了自己的親爹是誰,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很多事不是你想得這麼簡單,有些事情是完全能夠擊跨一個人的意志。”
映雪斜眼看着他道:“我感覺你好像變成聖人了,什麼事都看得這麼透。”
天明笑道:“聖人我不想當,我只想見到我爹,讓他看看我這個媳婦兒怎麼樣。”
映雪聽得臉頰一紅,還當真不知道見到了他爹爹該怎麼處理了。
“你先去休息吧,我照看着雲逸。”
半夜,天明隱約覺得窗外有響動,當下叫了聲道:“誰!”
卻見窗前黑影一閃,當下起身推開門向黑影追去。
藉着夜色,看得出前面那人身材高挑,一襲緊身黑衣將他的真面目掩蓋起來。明顯那人修爲不低,身形一縱,整個人如輕燕般躍上了屋頂。天明也不管這許多,飛上屋頂全力追趕。
但見兩個影子一前一後在屋頂飛速前行。雖說那個黑衣人修爲不低,可天明自進入成丹初期後,修爲卻也是大上臺階,輕功更是覺得進步不少。眼見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天明與黑衣人相隔近五米之遠時,黑衣人突然抽出寒光閃閃的長劍刺向天明。一般人在高速奔跑當中加上如此近的距離,肯定會被貫性迎上長劍。
此時的天明已今非昔比,但見他將身子一側,長劍從他的胸前滑過,再進半寸,非要了小命不可。天明喝道:“好不歹毒,出手就要人性命。”
黑衣人不語,跟着進手又朝天明劈去。天明左右躲閃,對方的劍卻也是傷他不得。只是他進攻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不給天明喘息的機會。
天明在過快的攻勢之下,卻也是近不得身,反被劍光壓得處下劣勢。但見那團劍影的範圍逐步擴大。天明被逼得競然退得有七八米之遠了。
在那團劍影之下,天明有種強烈地壓迫感覺,顯見對方的修爲不在自己之下。再這樣下去,吃虧地肯定就是自己了。
當下意念一收,腹內初成的金丹源源不絕地從外界吸收着靈氣,同時更多的內息釋放到身體各處。雙手一揚,一記強力的掌力攻向對方,對方全然不知道天明的掌力可以傷人,仍然全力殺進。只聽得“呯”地一響,對方發出“嚶”地叫聲。這分明是女子的叫聲,難道對方競然是個女人?
猶豫間,但見黑衣人一回頭,本來矇住臉的黑巾不知覺滑落下來,分明是一張美豔的女人臉嘛。一時間呆呆地望着對方出神,不由道:“女人!”
黑衣人感覺不對,下意識地摸到了下臉,卻發覺臉上的黑巾早已不在,當下“啊”地驚叫一聲,轉身便朝前跑去。
天明呆立當地,卻也不再去追,任由對方消逝在夜色裡。
回到房間的時候,見映雪已來到他的房內。但見她手中拿着一個青花小瓷瓶。
見天明出現,焦急地道:“發生什麼事了?”
天明將剛纔的情況對映雪重述了一遍。
映雪沉思起來,良久道:“這麼說那個女人不是來害我們的,這個東西估計是她留下的。”說着伸出手中的瓷瓶。
“這是什麼?”
“我剛看了,裡面裝的是極品創傷藥,對治外傷有奇效。”
原來映雪在聽到天明一聲叫喝,跟着就起身,到得天明房內時,天明已飛上屋頂去追那黑衣人去了。只見房門大開,位於窗前的桌子上卻擺着一瓶上等的金創藥。這肯定不是天明的物品,在沉思的時候,天明業已折回,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看來有人看上我們的雲逸兄弟了。”
天明不解地看了映雪一眼,回到牀邊看了看雲逸子沒事,才舒了口氣。
“你不追是對的,那人其實是給雲逸前來送藥的。只是要送就光明正大的送就是,爲什麼要搞得這麼遮遮掩掩的,卻是奇怪怪?”
當下交藥交到天明手裡,道:“你給他抹上去。”
“沒事吧?”
“放心用,若她是真有心要殺他,雲逸在這種情況之下怕是有十個腦袋都保不住了。”
天明想想也是,若真要殺雲逸,這種情況下真的是隨手可取他性命。
“我在南宮家長大,一聞這藥就知道是什麼功效了,沒事的!我先回避了。”說完就走出天明的屋子,順手掩上門。
天明揭開瓶蓋,但聞一股藥的清香從瓶內傳出。看來絕對是好藥。當下將裡面的藥粉慢慢塗覆到雲逸的傷口處,這藥卻也是奇怪,只要塗上這處,藥粉就慢慢滲入到傷口內,綻開的皮肉慢慢開始收攏。
“看來真是極品好藥!”天明暗忖。
抹完之後,他回想了那個女人的來歷,卻也是猜不透,看來這事只等雲逸親**待了。不過對那女子的修爲倒還是有點佩服。
見藥塗上沒事,他也坐倒牀頭,慢慢進入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