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思與迷惑中,天明又度過了一個夜晚。擡頭再次看窗外時,已是陽光滿天了。金黃色的陽光照耀在這迷霧大殿之上並沒有將這瀰漫空間的霧驅散,反而被這無盡的霧氣包裹着,令光線無從突破,只能在迷霧的上空掙扎着。
這座迷霧大殿似乎不充許任何外界的事物滲透自己,包括那天上的陽光。
背後的石柱令天明的背脊一片冰寒,這石柱子內似乎本就充滿了寒意,只要有物體接近它,它就會把無盡的寒氣傳導過去。
天明同樣感受到了這根石柱子的力量,這一晚,已經讓他的身體不斷地變得僵硬,寒氣朝着他身體內的每一個血液分子襲捲而去,也將這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僵硬,如果不是經過了修練,只怕他已經變成冰人了。
隱約間他聽到牢門外傳來了對話之聲,只是由於這牢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並不是聽得很清楚具體的內容,只能夠判別出是一個男人和幾個女人的聲音。
一陣寒暄之後,外面又變得安靜起來。
天明聽到一個腳步聲正在慢慢向自己這邊靠近了。這腳步聲不是來自於李無心,因爲這種步子的落地比較沉實,顯示這個人的心境有些凌亂。
腳步聲在牢房門口停下來,天明此時並無意理會來人的目的,他低着頭也懶得再次擡起來看對方,反正自己的是他們的盤中餐,想幹什麼還不是得由着他們。
來人沉默了一陣子,然後忽然叫起來“哎喲,這不是我們的尹天明大俠嗎?怎麼會呆在這個地方哦。”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自己決對認識這個人。下意識地朝門口望去,只見一個白服少年站在門口嘲笑。那少年不是別,不就是那個被自己一拳打暈過的柳雲龍嗎?這小子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已經加入了迷霧神殿?
天明直瞪瞪地盯着柳雲龍,腦子裡卻閃過萬千思緒。
柳雲龍打開牢門,徑直來到了天明面前,他那張臉上帶着一種得意,道:“我們的大俠也會有被人捉的那天啊,看看你這副樣子,和乞丐有什麼區別…”
本來以前天明對這柳雲龍還心存一絲歉意,在南宮家那次,他差點被自己一拳打死。雖說當時是他主動招惹自己,可是自己那一拳也太狠了點,他可惡,可也不致於就死。他在逃走後日子裡一直有種內疚感。可是後來那一次他拿了南宮的家人,並且還拿南宮家最具的威望的南宮飛揚來作要協。他感到這個人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爲了泄恨,他已經知徹底地迷失了自我,迷失了自己的人性,他內心的那種內疚感一種子轉換了藐視,甚至還含着痛恨。
柳雲龍抓起他的下巴,猙獰道:“小子,你怕了是不是,到這迷霧神殿,你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路。”說着他的眼裡流露出一絲兇光。
天明也是倔強地道:“我死也比你做狗強,你頂多不過是她身邊一條可供她使喚的狗罷了,狗奴才!”
柳雲龍聞言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變化,面部的肌肉不停地抽畜,忽然一掌狠狠地括在他臉上,安靜地大牢內發“叭”地一聲脆響。柳雲龍惡恨恨地道:“是狗又怎麼樣了,這一切都是你逼的,所以我還得感謝感謝你。”
天明只感被他打過的臉頰火辣辣地痛,殊不知在他的一掌之下,他的面頰上早已留下了一座五指山,身體上帶來的苦痛又能把他怎麼樣,這種痛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不過他對柳雲龍說出的話更感奇怪,道:“謝我?你走到哪裡去,我能管着你?你要當狗難道還是我逼你去當的?真是好笑至極。”
柳雲道:“哼,當初要不是你把我表妹搶走,害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醜,我能走到這一步嗎!不錯,我現在是一條狗,我當狗的目的就是要將你打倒。”
天明道:“還算好映雪沒看上,要是跟了你我都會後悔,跟這樣的男人生活,不如不嫁。幸好映雪眼光好,沒看上你這個像狗一樣的傢伙。”
天明雖說成爲了階下囚,可是在他心底裡那股子不怕死的骨氣被這柳雲龍一激,頓時暴發出來。他說是這一個番話出來,自是知道後面的結果。
果然,柳雲龍聞言之後,就像一隻發怒的獅子。他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天明身上,失去了護身罡氣的天明,每中一拳都能感受到那徹骨的痛,不過他沒有叫,他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柳雲龍越打的重,他就笑的越大聲,彷彿他是一個打不死的程咬金。
一連串的痛擊之後,柳雲龍覺得自己的拳頭打的有些發麻了,他停了下來,喘着氣看着這個奇怪地男人,道:“你笑什麼?難道你不怕被我打死?“天明看着這個可憐地男人道:“我笑你可憐,實話告訴你,映雪現在已是我的妻子了,不管你再怎麼努力,她永遠是我的,你不過是徒勞無功而以。”
柳雲龍眼裡射出那種近乎要殺人的光芒,大聲道:“總有一天,我會將表妹奪過來的,我要讓他親眼看着你被我慢慢地殺死,我要讓她知道,倒底是選擇哪個男人才是正確的。”
天明抿了下嘴,一股鹹鹹腥腥地味道從他的咽喉間涌出來,他知道那是自己身體裡的鮮血,他強行將這股鮮血咽回肚裡,不過還是有少許流出嘴角,他強自說道:“那你不如現在將我殺了,又何必這般大費周折,到了那一天,不知道是誰死在誰手裡也一不定了。”
現下的情況他知道柳雲龍不敢殺自己,因爲沒有李無心的准許,又有哪個敢殺這個她親自捉拿來的犯人。
柳雲龍咧嘴道:“現下殺你也無須我動手,你看看你這樣,連狗都不如,殺了你還髒了我的手。”他收回手,輕輕抖了幾下,經過剛纔的一番瘋狂出拳,他覺得手都有些麻木了。
天明受制於捆仙索的力量,無法動得半分,不過他也是硬氣,繼續激怒着這個男人,道:“就憑你這般還想殺多,我看你不如繼續回去做你的貴公子的好,想要修練,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的,哈哈,我看你就算練過十年八載的,也不過是隻有縛雞之力罷了。”
柳雲龍道:“哼,這個不用你關心,實話告訴你,她的無心**我已經練至三層了,只要我達到九層之階,想要打敗你不過是如踩死一隻螞蟻。”
“無心**”?難道這個李無心在拿自己的時候使的就是無心**。那這種**確是可怕,柳雲龍說他掌握到第三層了,說明李無心並沒有將自己的這種**有所保秘,自是傳與他了。既然是無心**,那自是要講究無慾無念,像柳雲龍心頭充滿這般強烈地仇恨又如何能習得這種**呢?
柳雲龍見他陷入沉默,冷笑道:“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無心**。”
只見他忽然閉目入定,整個人就像是一尊石像般,慢慢地在他身體的周邊隱隱泛出青藍之色,空氣也在他暴發出的內息之下變得異樣起來,一股寒意開始在大牢的空間裡流轉起來。
天明不以爲意地道:“這就是所謂的無心**?”
柳雲龍睜開眼睛,慢慢走近,天明只感到這股寒意越來越重,就像自己進入了一個冰冷地世界。
柳雲龍忽然伸出右手,在天明的胸腹間一按,一股冰寒之氣立時如奔騰地野馬一樣,朝着自己的四肢百骸間散去。而天明又無法運用出內息來進行抵抗,立時整個身體就變成冰塊一般。並沮這種寒意還朝着自己的髒俯逼近,一種撕心裂肺地劇痛襲捲着他的身體。
天明“啊”地大叫起來。這種苦楚還是他從未曾體驗過的。雖說以前的冷秋清教授過自己“天冰拳法”,可是這種拳法產生的冰凍也是由金丹之內慢慢升騰起來,再轉化爲冰凍的力量而釋放出來。但此這種感受就有如這種凍氣首先將自己的經脈和神經一一凍結過去,是以格爲的感覺到痛,每多凍結一處,便產生更多的痛楚。
柳雲龍自到天明臉部肌肉幾乎扭絞到一起,形成了一副怪模樣。那是一種高度痛苦的表現,他滿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拳頭,得意地說道:“這便是無心**的第三層境界,要是達到九層,我便可隨時穿越時空,到達任何地域,成爲無敵強者。”
天明的身體慢慢恢復了感知,冰凍正慢慢從他的體內退出來,疼痛也一絲絲地減弱。他的臉恢復了正常,只見那柳雲龍正看着自己得意地笑着。
“今天就跟你玩到這裡,我先走了。”柳雲龍在他的肩膀上便勁拍了下。
天明被這無法之息的折魔之下,也沒有什麼力量再多說話了。
柳雲龍走到大牢門口,忽又回頭對他說道:“告訴你,以後我會每天都來看看你哦。”他亮出了自己的拳頭在面前揚了揚。
天明面上盡是冰冷地汗珠子,臉色也蒼白的嚇人,他咬緊嘴脣地道:“隨時…奉…陪你…”
柳雲龍冷哼一聲,穿出牢房直接朝外面的走去。這次他的腳步聲和進來的時候顯得更加歡快,一直憋曲在他心中的怨氣在今天總算得到了一絲髮泄,他覺得心裡面很痛快,就和自己中了狀元一樣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