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拒絕
ps:不知道大夥兒是不是都去過末日狂歡了,可憐果子的訂閱,低得心痛~~~
丹紅眸子忽閃不定,一抹殺意一閃而過,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只要擡擡手,就可以割斷對面少年的咽喉,但是肖華不是街頭小混混,而是商界的鉅子。
他死,京裡不知要拋起多大的風浪,起碼楚國公府的人不會就此罷休,那麼她就不可能再在京裡留住下去。
肖華要的只是不讓任何人知道今日的事,這對她而言,一點不難,但她不能讓青衣留在燕京。
丹紅傲然一笑,神色已經恢復往常習慣性的浪蕩之態,“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肖華微微一笑,“就憑丹紅姑娘想留在京裡。”
丹紅哼了一聲,“本姑娘想留,何需看他人臉色?”
“姑娘在京裡也有些日子,應該知道這京裡上上下下,多少與肖某都有些錢銀上的關係,平陽侯府自然也不例外。肖某要留一個人,趕一個人,可不是難事。”
肖華面色依然溫和,讓人如浴春風,但說出的話,卻讓丹紅感到刺骨得寒。
丹紅感到一股迫得人透不過氣的壓迫感兜頭而來,以前只有在夜和平陽侯面前有過這樣的感覺。
做爲成功的商人,消息靈通必不可少。
她突然出現在賭坊,有心人不會不打聽她的來路。
丹紅雖然自認在賭坊,無人知道她的底子,自己身份不會被人發現。但對上肖華黑不見底的眼,這份堅定開始動搖。
達官貴人雖然身份顯貴,但靠着朝庭的那點俸祿,絕難滿足平日龐大的開銷。特別是平陽侯這樣的人,儲養私兵,需要的錢財更是不可估量。
平陽侯和那些商家大戶自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肖華身爲燕京最大的商賈,自然不可以避免。
那他有沒有可能從平陽侯那邊得知她的來歷?
不管肖華是否知道她的來歷,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肖華鐵了心要驅逐她,平陽侯定不會因爲她斷了自己的財路。
再說,肖華說的對,她的目的確實達到了。沒必要再與肖華意氣之爭,輕輕一點頭。
肖華不再看丹紅一眼,抱着暈迷不醒的青衣轉身離去。
走出巷子,邁上青衣方纔看見的那輛馬車。
回到楚國公府,陸管事迎了上來。看見他臂間抱着的青衣,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肖華把青衣放上牀,輕柔地給她掖好被角,沒有人看見他眼底掩着的那抹複雜而溫柔的神色。
等他轉身過來,望向候在榻邊的月夫人,眼裡的那縷溫柔已經蕩然無存。
月夫人焦慮地看過青衣,望向神色淡淡的肖華,“平安怎麼樣了?”
“她近些日子憂慮成積,今天可能是受了些刺激……不過只是暫時的昏厥。一會兒就會醒來,並無大礙。”肖華如實回答。
肖華雖然在府中長大,但自幼拜得名醫學習醫術,如今他的醫術已經不輸於他的老師,肖華的話,月夫人不能不信。女兒平日裡嘻嘻哈哈,看似沒事一般,心裡終是放不下的。
“這樣麼……”月夫人微微動容。
肖華輕輕點了點頭,“如果夫人沒什麼事,肖華告退。”
月夫人看着他修長的身影在門口消失纔回神過來,猛地想起什麼,追出門口,“肖華……”
肖華站定迴轉身,平和地向月夫人望來。
月夫人暗歎了口氣,他從小到大,都是這麼不慍不燥,溫如明暖玉,但正因爲這樣,反而讓人看不透。
“你好久不曾陪我說說話了。”
“夫人剛剛回府,需要多加休息,肖華不敢打擾。”
“陪我走走吧。”月夫人打發了貼身的丫頭。
肖華側身讓出道路,安靜地等着,等月夫人走到前面,才慢慢地跟在她身後,月夫人不開口,他也不多言,只是靜靜地跟着。
直到上了花園裡的一道小橋,月夫人依着橋欄緩緩開口,“你說平安受了刺激,你可知她受了什麼刺激?”
“肖華路過之時,恰好聽見二小姐正向探子打聽一個叫夜的情況。”
月夫人的心象被刺紮了一下,“你可聽見探子說什麼?”
肖華取了橋欄上的魚食,信手拋了一把到水中,“探子說,夜已死。”
月夫人身子微微一晃,扶着石欄的手不由得收緊,“還有嗎?”
“沒了。”肖華擡頭起來,“夜是誰?”
“他是……他是平安流落民間時的一個老師。”
肖華心下澀然,如果自己這個兄長在她心裡僅僅只是老師,她如何能聽見他的死訊,會難過到令閉塞的血脈逆流,導致昏厥。
月夫人見他不說話,知道肖華對自己的話未必全信,默了一陣,道:“不管你怎麼做,你們都回不到以前了。”
肖華也立在橋邊,看的卻是水中游魚,“肖華愚鈍,不知夫人想說什麼?”
月夫人望着肖華溫文如玉的面龐,他雖然不喜政事,相貌並不多出衆,但不論氣宇智慧,爲人處事,又有幾個人能及?
“平安已經不記得過去,不記得你。”
“肖華並無奢望。”
“要不,我尋個機會和平安說說,讓她嫁你。或許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和過去一般。”
“肖華在將軍眼中,就是一個廢物。”肖華自嘲一笑,重看向水中搶食的魚,魚爲了生存,總要你爭我奪,人也是一樣,而他在楚國公眼中卻是不爭不奪,只會投機取巧。入不得流的商人。
楚國公對他的看法,也正是他所希望的,否則他在楚國公府也呆不到今天。
“將軍那裡,我會去說。”
“肖華無婚嫁之心。”
月夫人有些意外。自從回府後,肖華對女兒和過去一樣,雖然並不多話。卻無微不至,並不象對女兒已經沒了情意,“你是在怨我以前不許你親近平安?”
肖華擱下魚食,“肖華從來沒有埋怨過夫人,肖華自知是一界商人,配不上二小姐。夫人忘了,在肖華出生之時。家父便給我在鄉下定下了一門親事,那家小姐去年就已經滿了十五,只是體弱多病,不便完婚,雖然如此。但過些日子,我也該去看看了。”
月夫人心頭猛地抽緊,一把抓住肖華的手腕,“你從來沒有見過那家小姐,她長相人品,你一無所知,不會有任何情意。平安雖然頑劣,但你們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你不可能願意棄平安,去娶那個完全不知脾性的姑娘。”
肖華淡淡道:“父母之命,何需情意?”
象有一條鞭子在月夫人心尖上抽過,月夫人臉色微白,看看左右。不會有人聽見他們說話,急道:“那會兒,我一心想平安能嫁平陽侯,緩和將軍和平陽侯之間的關係,萬一朝中有變,能多一條退路……在外經歷了這許多,我已經知錯了。只想平安能嫁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平平安安地過一世。”
最關鍵的是,在朝中能與那個人對抗的只有平陽侯,平安嫁了平陽侯,她和女兒才能擺脫那個人地控制。
沒想到,還沒能等到女兒可以出嫁的年齡,那個人就已經動手,偏偏那時青衣墜樓身亡,她才利用青衣的葬禮逃走……
不過這些話,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肖華兀然一笑,“夫人是認爲平陽侯中了邪毒,也活不了幾日了?”
月夫人臉色發白,脣哆嗦了一下,無法反駁。
肖華微微一笑,向後退開,“夫人如果沒有別的事,肖華告退。”
說完,不等月夫人答應,轉身灑然而去。
他雖然看似溫和,沒有脾氣,但月夫看着他長大,哪能不知道他是何等傲骨。
月夫人無力地軟靠在橋欄上,後悔當年對他說的那一番絕情的話,令他死了那條心思。
現在就算是求他,他也未必再肯答應。
神色頹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陸管事站在肖華書房門口,雙手緊握在一起,不住地伸長脖子往院門口張望,神色焦慮。
看見肖華回來,忙向前迎上兩步,等肖華走到面前,壓低聲音道:“王衝死了……”
肖華“嗯”了一聲,“我看見了。”
陸管事驚訝道:“看見了,那爲什麼不救?”話出了口,才突然想到什麼,睜大了雙眼,“難道是公子……”
肖華不否認,擡腿邁進書房。
陸管事一臉迷惑,趕緊跟了上去,“王衝一死,,這條線可就斷了。”
肖華又‘嗯’了一聲,神色淡然,完全看不出他是怎麼想的。
陸管事更急了,“可是……那件事……”
肖華若無其事地坐到書案後,翻看今天進出府的物件對牌,“另尋辦法就是。”
陸管事一張臉苦得能擰出汁來,一邊轉身外走,一邊小聲嘀咕,“王衝一死,之前所做,全泡了湯。另尋辦法,說得容易,哪尋去?”
肖華對陸管事的報怨渾不在意,神色間卻慢慢凝重。
這兩年來,他挖空心思,辛辛苦苦才尋到王衝這條線,王衝一死,他這兩年的辛苦確實就泡了湯。
但王衝認出了青衣,就算他不動手,青衣也會動手。
青衣剛剛回到燕京,功夫又沒能恢復,由她動手,太過危險。
肖華眉頭深蹙。
王衝背後涉及的秘密太大,青衣一但留下什麼蛛絲馬跡,被人查到,她性命難保。
雖然他可以保她,但世間哪有萬全之事。
他不敢賭,也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