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央疾跑到高的面前了,高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阿央並沒有降低速度,伸出左腳,右腳回縮摩擦着地板,左腳腳板上揚,腳跟直直踢上高右腳膝下十五公分的地方。高瞬間慘叫,伴隨着輕微的腿骨斷裂的聲音,硬生生整個人倒在地上,一聲沉悶的響聲。
阿央右腳正式着地,左腳沒有隨高下去,而是劃了一條優美的弧線,停在身體的後方,那姿勢,活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豹。但阿央沒有繼續攻擊,他收回腿站好,回頭打橫抱起趴在地上的鋤鋤。
鋤鋤的鼻血留了下來,整張臉突出地顯示着球場地板有多麼髒,還是不忘彆扭地掙扎着:“放我下來啦!!我沒事!很丟臉嘞,喂——”
“別動啊,白癡!”這時阿央一臉的凶氣已經完全不見,低着頭,長長的流海遮住眼睛,隱約可以看出那眼裡滿是悲傷難過和自責。
鋤鋤沒敢直視他,怕自己這麼近看那張大帥臉心臟會負荷不了。但也沒有再掙扎,順從地被阿央細細的手臂抱在懷裡。
阿央輕輕地把鋤鋤的頭按向自己的胸膛,讓別人看不到鋤鋤一張髒兮兮又流着鼻血的臉,沒有再說話。把鋤鋤放在場邊後對跑過來的小美說:“你照顧一下她。”轉身對付已經跑來的高興和皮蛋。
高興先跑來,明顯不是阿央的對手,還沒有過到招,便被阿央的右手擒住出拳的右手,阿央一個反手,高興成一個罪犯被擒住的姿勢,再也不能動彈。
而後跑來的是皮蛋,阿央看準皮蛋離自己一步之遙的時候,右手用力借高興的背躍起,右腳伸出,曲膝,用小腿壓在皮蛋的右肩膀,往下壓的同時回拉右腿,落地的時候已經用腳腕的地方抵住皮蛋脖根(脖子與肩背交界處),牢牢地壓住了皮蛋,皮蛋一陣痛跪倒在地上。
但就在阿央伸腿壓住皮蛋時,右手臂一陣疼痛,回過頭來,原來高興不知什麼時候掏出一把彈簧匕首,用力劃過阿央的右臂,血不停的滲出來,滴答落在地上。
“別鬧了!高興!”出人意料,大聲喝止高興的是皮蛋,“你我早就知道,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無論是籃球還是毆架,不是麼?不要再自取其辱了,他也沒有爲難我們不是麼?否則無論是籃球還是毆架,都會一敗塗地的。”
高興猶豫着丟掉了匕首。
阿央放開了手腳,走向一旁的高,低聲說道:“不好意思我出手太重了,待會兒我會叫人來送你到醫院,也會叫人照顧你到康復,我不能陪你一條腿,但你需要什麼可以對照顧你的人提,儘量會滿足你。”
從小,阿央那個不務正業的父親就讓他習武,六歲起學自由搏擊,十歲起學中國武術,到了十四歲兼學泰拳,到現在十七歲了,從來沒有主動傷過人,不知道爲什麼今天高只是推了鋤鋤一下,就氣昏到出左腿(阿央典型左撇子)。中國功夫最厲害的就是腿攻,阿央知道,這樣被踢一下,最低傷害是失去一條腿。不由又怨恨起自己的家世和父親來……
阿央緩過神來,急忙衝到鋤鋤身邊,突然又發現鋤鋤的膝蓋擦破了,慌忙地拿起水想要爲鋤鋤沖洗傷口,卻發現是可口可樂:“怎麼老喝可樂,喝多了不好,小美你幫我買兩瓶礦泉水來,謝謝。”
小美忙跑去買水。而這時鋤鋤也看到了阿央右手臂的傷:“我沒事的,啊!!你流了這麼多血,傷口好深啊,快,包紮一下,不行不行,得去醫院……”鋤鋤說着便要站起來。
“你的鼻血流到褲子上了,髒兮兮。”阿央不緊不慢地提到。
鋤鋤忙低頭看褲子,忽覺得髮帶被人扯了一下,長長的頭髮一氣呵成散下來搭在肩背上,又再次滑落,垂順地搖曳着,擡起頭看見阿央撿起一顆小石頭壓在手臂大動脈上止血的穴道上,用髮帶紮緊。
“這不就止血了,沒事的。”
“不行啦,還是去包紮啦,要是傷口感染了怎麼辦,感染了又惡化,惡化後手臂就爛掉了,爛掉了,然後……”
阿央打斷鋤鋤的話:“有你這麼咒我的嗎??沒關係啦,我很壯的。”這時小美買來礦泉水,阿央接過礦泉水就開始細心地給鋤鋤清洗傷口:“女孩子就不一樣啦,像你這麼刀子嘴,脾氣又不好,不夠溫柔,沒什麼女生氣,要是再留下疤,會嫁不出去的。”
……見鋤鋤並沒有回話,異常的安靜下來,阿央不放心地擡頭一看,心狠狠地揪了起來,原來鋤鋤已經淚流滿面了,臉皺成一團壓抑着不哭出聲來,只有淚水很誠實地滴滴滑落臉龐。
阿央伸出手去想要擦拭鋤鋤的淚水,卻又猶豫着縮了回來,繼續包紮傷口,紮好傷口後仰起頭(鋤鋤坐在椅子上,阿央蹲着)擠出一個溫柔笑容,伸手輕輕撫着鋤鋤的頭,來回摩搓着鋤鋤散落的長髮,輕聲像唸咒語般念着:“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一旁的小美見狀轉身跑走,小美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跑,只是知道自己如果不跑的話會受不了的。
阿央壓住想要追小美的鋤鋤,自己跑了上來:“天色也暗了,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我叫人來送你回家。”說着掏出電話打了起來。
五分鐘後車子到了,小美望着阿央,突然衝上去踮起腳抱住他,然後便頭也不會地鑽進車裡。留下阿央呆呆地站在原地說着沒來得及說出口的“BYE~”
緊接着又打了個電話交待高的事情(不願讓鋤鋤看到),便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