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車在上山的路上不急不緩的行駛着,路兩邊的樹木都遠遠的向後退去。

花落隔着玻璃向窗外望去,看着他專注的眼神羅宇不禁曬然一笑,然後關了車裡的空調,打開兩邊的車窗。

隨着車窗的打開,一股氣浪帶着夏日炙熱與與溼悶涌了進來,讓剛纔還乾爽的衣物和身體都有一種黏連的感覺。

羅宇轉過頭問‘小落,熱嗎,要不還把窗戶關上’?

花落的胳膊搭在車窗上,一隻手託着腮正看向窗外,聽了他的話回過頭來,朝他一笑說:‘不用,這樣挺好’。

說完又轉過頭看向窗外,從車上看去,山上的樹木鬱鬱蔥蔥有一種遮天蔽日的感覺,一陣微風吹來,穿過枝葉沙沙作響,林間此起彼伏,蕩起一層層綠色的波浪。

窗外的陽光穿過枝葉灑在花落的臉上,羅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光影的明暗交替中,花落的側臉輪廓那樣的鮮明清晰,微微翹起的嘴角,忽扇的睫毛,像一副寧靜的素描畫像,線條流暢且不失柔和。

彷彿感覺的他的目光一樣,花落回過頭一笑‘怎麼了?’

‘沒什麼’兩人相視而笑,在兩個人形成的默契裡,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彼此已經明瞭。

車在山腳下停了下來,站在山腳下向上看去,和上次來的時候略有不同,現在的西山上樹木蔥蘢,一片蒼翠,放眼看去整座山似乎都變得豐滿了不少。

原先光禿禿的臺階掩映在一片綠茵中,兩旁高大的樹木遮住了頭頂的陽光,上山的石階變成了通往山頂的曲幽小徑。

使原本在烈日裡登山的痛苦,變成了一件輕鬆愉悅的事情,兩個人放慢腳步,悠閒的一邊欣賞着山上的風景,一邊向山頂的寺院走去。

遠遠的就看見慈雲寺高聳的門楣矗立在眼前,站在門口向裡看去,巍峨的殿宇,琉璃瓦堆砌的脊樑,沿着兩頭的脊樑延伸向四角的飛檐,綠樹紅牆裡,青松翠柏間,隱隱穿來的頌經聲,給這**肅穆的寺院增添了幾分寧靜和柔和。

兩個人走了進去,眼前的視野豁然開朗,前面是一片開闊的場地,在場地中間擺放着一個大的香爐,裡面青煙嫋嫋。

走到近前才發現裡面積了滿滿一下香的灰燼,在這灰燼上面還插着一簇簇未燃完的香。

繞過香爐向前走去,不遠處就是佔地極廣的大雄寶殿,彷彿是整個寺院建的最高的建築,站在那裡要擡頭仰視才能看見大雄寶殿的全貌。

一階一階的石階自下而上一直延伸到大殿的門口,站在門口向遠處看去,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讓人不由得心裡豪氣干雲。

扭過頭看着身邊的人,見他沉浸在開闊視野帶來的衝擊裡,不禁提醒他一聲,‘小落,不去和大師參禪了’?

花落回過頭來不好意思的說‘差點忘了,這就去’。

羅宇點點頭‘那好,待會你結束以後,還到放生池那邊找我,我在那等你’。

花落點點頭說‘那好吧,回頭見’,說着邊往臺階下走去,走了幾步轉過頭來衝羅宇一笑,揮揮手然後朝寺院的禪房走去。

目送花落離開後,羅宇也走下臺階沿着大殿的左側向寺院的東面走去。

穿過曲折長廊,走過亭臺樓榭,巍峨的殿宇,以及江南園林式的風格設計,交相輝映,磅礴大氣裡透着細膩婉轉,也許這也是吸引衆多香客和遊人的原因之一吧,羅宇在心裡想着。

放生池在寺院的東南方向,說是放生池其實是一個不大的小湖,裡面的水是山頂積雪融化和一個泉眼裡的泉水匯聚而成,乾淨,清澈。

湖的四周用木質的欄杆圍了起來,只是在湖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留有一段空檔,用石頭砌成的石階自上而下一直延伸到湖邊。

遊人和香客可以在那裡放生,也可以嬉戲,羅宇趴在欄杆上看着幽深的湖水,正午的陽光炙熱而耀眼,照在身上有一種被燒烤的感覺。

羅宇走下臺階來到湖邊,慢慢的蹲在水邊,伸出兩隻手浸入水中,霎時間溫潤的湖水,帶着沁人心脾的涼意延伸至全身。

所性將胳膊也浸入水中,舒適的涼爽讓心情不由得愉悅起來,羅宇忍不住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看看左右無人,伸出手撩起一片水花,看着雨點般的水珠落在平靜的水面上,驚得幾尾悠閒遊曵的魚兒四面逃散。

就聽見身後穿來一個低沉的笑聲,羅宇站起身轉過頭來,看見一個人站在欄杆處看着自己。

這個人穿着一身肥大的白色長衫長褲,看上去與這炎熱的天氣格格不入,臉上戴着一個墨鏡,遮住了半邊的面孔。

見羅宇看着自己,這個人摘下墨鏡,朝他含笑着微微點了點頭。

看清楚來人的臉,羅宇皺起了眉頭,‘是你’。

肖石笑了笑,‘小夥子,我們又見面了’。

羅宇站在那沒動,‘你我本來就是陌生人,見與不見又有什麼分別呢’。

肖石呵呵一笑,‘你錯了,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呢’,說着看向他,‘小夥子,能借一步聊聊嗎?

羅宇走上臺階,‘我們素不相識,有什麼好聊的’說着從肖石的身邊錯身而過,向前走去。

肖石不甘心的跟在後面,‘如果是關於你的朋友的事呢,你也不想知道嗎’?

羅宇停下腳步,轉過身直視着他,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不要在這裝神弄鬼了,我敢肯定小落從不認識你,也從來沒有見過你,你能知道什麼’?

說完轉身繼續走着,‘你走吧,不要再糾纏這個問題了,你的問題我沒興趣’。

肖石停下腳步看着他的背影說,‘你朋友身上難道沒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他說的話你就那麼的深信不疑’?

羅宇猛然的一轉身,‘夠了,你到底是什麼人,就這麼熱衷於探討別人的事情,小落他都不認識你,你爲什麼要這樣的詆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