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宮的事情雖然複雜,但是也算是解決了一部分瑣事兒,如今冥宮雖然是獨立的,但是實際上算是歸到了幽雪山莊的名下,加上如塵的幫助,冥宮的事兒算是告一段落,此刻也距離他們出來有半個月了。
如塵還想留在乾州,可是盈綰卻總是覺得心慌慌,當天夜裡就啓程回雲陵城。兩人抄近道,在三天後的晚上回到了雲陵城,在第二天一早便回了婉苑。
走進婉苑,這裡依舊是非常的清冷,清冷地讓人發毛。易容的盈綰跟着如塵進了內殿,內殿卻不見一個人,盈綰慌了,心更是涼了半截,就在她不知道如何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白園的聲音。
“你是什麼人,敢闖進皇后娘娘的宮裡!”
盈綰一轉身便見着一臉怒容的白園,正想張嘴,如塵剛好從偏屋過來,見着白園便問道:“人呢,怎麼就你一個?”
“如大夫,你回來了,太好了,娘娘終於有救了!”說罷便嚶嚶哭起來。
如塵也急了,忙問:“出了什麼事?”
在白園斷斷續續的話裡兩人是終於明白了情況,原來在賢妃的生辰會上,向着自家小姐的慕兒居然在生辰宴會上爆發,不禁當衆毆打了賢妃,而且還出言不遜辱罵古煜軒,這不前兩天被上官蕊叫去面壁了。
如果面壁也就算了,可偏偏這個被打的人居然就是賢妃,而且還是在賢妃自己的宴會上。這無意是藐視帝王,輕視谷家的人,一下子這朝堂上便是又是一番脣齒之戰。
而罪魁禍首自然也在懿祥宮的佛堂面壁,至今還在裡頭關着。
盈綰是最清楚慕兒的爲人,知道如果不是強烈的刺激,向來性子溫吞的慕兒是絕對不會當衆發火,而且還動手了,很顯然是賢妃……
如塵皺了皺眉,這件事還真是棘手,不過如今最好的辦法讓盈綰與慕兒的身份換過來,讓事情的嚴重性降到最低。
盈綰擡頭看了眼如塵,兩人是想到了一塊兒,接着兩人去了藥廬,清楚了臉上的面具,準備晚上偷偷潛入懿祥宮。
但是兩人卻犯了愁,這懿祥宮的戒備完全超出了兩人的想象,別說進去,就是飛上去也會被發現的。
越是這樣兩人越是着急,突然盈綰碰到了胸前掛着的哨子,歡喜地拿起來,但是又放了下去。
如塵也瞥到了那哨子,欣喜道:“原來你有莊主的信物!”
“……可是我並不想用。”
如塵抿着脣,道:“如果你不想,我也不會逼迫你,這樣就要犧牲你那陪嫁丫頭了。”
“不可以!”
“懿祥宮進不去,那丫頭又出不來,又能如何?照這樣下去,如果被發現了,那丫頭就是必死無疑了,而你這個皇后也要掂量掂量了,而且你也聽說了,前朝可是有了要廢皇后的聲音了。”
盈綰遲疑再三,最終吹響了那沒有聲音的玉哨子。
兩人回到了婉苑等着,不過一個時辰,一襲白衣的絕色男子便出現在兩人眼前,還是那樣的笑容,還是那樣的味道,還是那般的熟悉……
“我知道你不會忘了我的!”墨傾嵐一個箭步上前將盈綰抱在懷裡,熟悉的梅香充斥整個鼻腔。
熟悉的沉香,不知道爲何讓盈綰有種安心的感覺,但是此刻可不是敘舊的時候!
“我需要你的幫助!”
墨傾嵐勾嘴一笑,道:“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放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說完,盈綰只覺得一陣風飄過,自己便站在了懿祥宮的主殿之上,還未等着她反應過來,便聽見了慕兒的歡呼聲。
“小姐,小姐真的是你嗎?”
“慕……慕兒?!”
“小姐,嗚嗚……慕兒,慕兒……小姐救救慕兒,救救慕兒。”
“慕兒放下,我一定救你!”說着看向墨傾嵐。
墨傾嵐嘆了口氣,拿出藥水將慕兒的面具拿下,兩人換了衣服之後,盈綰再一次告誡慕兒。
“切記,今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好好的回婉苑,明白嗎?”
“可是,慕兒不放心小姐,是慕兒的錯,給小姐添了麻煩!”
盈綰摸了摸慕兒的頭,笑道:“傻瓜,小姐我還需要你擔心嗎,被柳君蘭那麼陷害不是還活的好好的,聽話,乖乖與他離開,一切都有我呢。”
慕兒嘟着嘴,不情願的跟着墨傾嵐離開了。盈綰轉頭看向那尊佛像,冷笑地拔掉了香爐上的香。
“佛祖啊佛祖,你是真的存在嗎,既然讓我重來這世上,不就是爲了讓我報仇的嗎,爲何還要禍及我身邊的人,你這樣還算是保佑嗎?”
盈綰狠狠踩了那些香燭,伸手將那尊佛像給退了下去,只聽見一陣碎裂的聲音,很快外頭傳來了腳步聲,盈綰抿着脣將身上的衣服撕得稀巴爛,拿起一旁的瓷片用力地刺進了自己的手臂,瞬間血噴了出來!
當宮人來的時候便是見着一副凌亂的模樣,這個佛堂沒有一件是好的,而且到處血跡,一直被禁閉的皇后娘娘就那樣倒在血泊中!
宮人們慌亂地尖叫着,很快引來了嬤嬤,一下子整個懿祥宮便熱鬧起來,將熟睡的上官蕊給驚醒了!
懿祥宮偏殿內,盈綰臉色煞白地躺在牀上,牀邊,古煜軒緊皺眉頭的守着,而上官蕊也是一副憂愁的表情。
“母后,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爲何綰綰會傷的這般重!”
“皇上,你這是在質疑哀家?”
“母后,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綰綰的確是被關在懿祥宮的佛堂,可是不過三日就出現這種情況,讓兒臣如何相信母后!”古煜軒的口氣也不禁重了。
上官蕊冷笑道:“好啊,長大了,敢與哀家對着幹了?看來當初哀家是真錯了,將這狐媚子帶進宮裡頭,皇兒,你可知道這外頭都傳出什麼了嗎,堂堂帝王被狐媚子引得顧不得朝政,紛紛議論這玄凌國將要改名換姓了!”
“母后,你現在是後悔了,可是當初若沒有元家,你認爲兒臣能做到這個位置嗎?”
上官蕊嘆了口氣,道:“皇后,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而且現在有了這麼多的勢力,那元家的勢力的確是該削減了,就如削減馮家一樣。”
古煜軒緊皺沒有,關於這件事上官蕊不是一次兩次提醒他,可是元家在士兵中和百姓中的威望都很好,而且元家又是尚陽公主的夫家,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向元家下手,而且元家並沒有爭奪權利的心,反而是上官家……
如今朝堂之中馮家的勢力逐漸削弱,但是馮以寒的建功讓馮家始終有着該有的榮譽,但是的確是即便從朝堂退出,但是上官家……上官蕊通過各種法子將自家的人推進朝堂,這也是古煜軒最煩躁的事兒。
一面是親生母親,一面是國家百姓,他夾在中間本來就煩惱,原以爲有盈綰可以訴苦,可是那幾天的盈綰卻變了一個人一樣很是瘋狂,結果現在卻是這幅樣子。
古煜軒摩挲盈綰那嫩滑的臉,熟悉的觸感,讓他的心不覺暖了,也平靜了。
“軒兒,你可有聽母后在說話!”上官蕊也怒了,她說了這麼多,這這個兒子眼裡就只有眼前的女人!
古煜軒一撇嘴,抱起昏迷中的盈綰直接超外頭走去,身後的宮人們趕緊追了上去,上官蕊氣得直蹬腳,可是也是無奈。
古煜軒抱着盈綰直接去了宣德殿,在走動之後盈綰的臉色是更加的蒼白,綁好的手臂上又滲出了絲絲血跡,早就在宣德殿等候的如塵趕緊上前從新包紮。
看着那翻卷的皮肉,如塵不得不佩服盈綰的心狠,居然對自己都可以下這麼重的手!
等着弄好一切,如塵神不知鬼不覺地給盈綰服下天塵丹,這才起身離開,卻被古煜軒叫住。
如塵一愣,轉身笑道:“皇上可還有事兒?”
“你……算了。”
古煜軒進了內殿,坐在牀沿上看着牀上的女子,不過三日眉間,便是這般的虛弱模樣,讓古煜軒的心不禁微微顫動。
“綰綰,我該那你怎麼辦……”
他又是如何不知這傷口是她自己弄得呢,他知道上官蕊對盈綰有些意見,也知道盈綰壓力與無奈,所以他纔會那樣對待上官蕊,可是他真的無法保全眼前的女子,作爲帝王的他此刻卻是無奈。
深夜,昏睡許久的盈綰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了趴在牀邊睡着的古煜軒,眼裡是慢慢不可置信。
伸手碰了碰,古煜軒馬上就醒了。
“醒了?身子如何?可要叫如塵過來看看?”
“我沒事。”說着便讓自己起身,古煜軒趕緊伸手去扶,此刻的他儼然一副好丈夫的模樣,完全丟棄了帝王的嚴肅。
“再躺會兒吧,流了太多的血。”
盈綰看着古煜軒突然淚滑落下來,她頭抵着古煜軒的胸,哭泣道:“皇上,求求皇上不要讓臣妾禁足,臣妾不要去佛堂,臣妾不要去那裡,好害怕,那裡還恐怖啊,臣妾不要去!”
“好,不去就不去,以後哪裡都不去,就在婉苑可好?”
盈綰擡起頭,問道:“當真?”
古煜軒笑着點了點頭。
“可是母后那裡……”
“放心,母后那裡什麼事都沒有!”古煜軒抱着盈綰,剛纔的笑了一下子消失了,有的只是那滿眼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