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正玩味的看着端木磊的百里凌辰心裡一疼,突然從軟榻上站起身來,朝着門外喊道。
疾風一臉難看的彎下腰,將腳邊的兩個瓷瓶撿起來,遲疑了一下,這才推開門,一臉的爲難之色,擡起頭看了端木磊一眼,又低下頭,吞吞吐吐的說道,“回稟王爺,是……是……”
“她來了?”百里凌辰立刻就皺起眉頭,快走兩步朝着門口行去。
疾風苦笑了一下,將手裡的兩個瓷瓶托起來,送到了百里凌辰的面前,“是。”
此刻,這一間幽靜華麗的小院中哪裡還有慕容傾月的氣息?百里凌辰心裡一沉,剛剛端木磊的混賬話定是被傾月聽到了,纔剛剛與傾月緩和了些的關係,怕是又被冰起來了。
回過頭,看着端木磊的目光中有隱隱的殺意閃過,聲音較之剛剛的滿不在乎更多的是冷淡和憤怒,“端木磊,端木彩並非是本王的王妃,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本王並未答應。”
端木磊更加着急了,他端木家唯一能攀上邪王殿下的便是他小妹端木彩了,要知道,彩兒從小便幾乎是與邪王殿下一起長大,彩兒更是幾次在衆人面前立誓非邪王殿下不嫁,邪王殿下也從未說過半個不字,如今,端木家到了危難的時候,邪王殿下怎麼能這般寒了彩兒的心?“邪王殿下,彩兒與殿下青梅竹馬,爲了殿下,彩兒沒少吃苦頭,殿下怎麼能……”
青梅竹馬?吃了苦頭?端木家因爲他邪王的名聲而多得了多少好處以爲他不知道麼?往日裡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今,有了傾月,便自然容不得他胡說!
端木磊還未說完,百里凌辰便揮了揮衣袖,對着疾風說道,“疾風,本王乏了。”
疾風立刻便上前一步,伸出手指着門的方向,半低下頭,聲音生硬,“端木少將軍,請!”
端木磊還想再說些什麼,但也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是無用,也只能嘆息一聲,拱手說道,“還望邪王殿下三思,端木磊先行告退!”
見端木磊走了,百里凌辰纔將那兩瓶丹藥拿在手裡,細細的看,似乎這兩瓶丹藥上還殘留有慕容傾月的氣息,聽到疾風回來,便着急的問道,“疾風,傾月可有帶話給本王?”
“主子,傾月小姐只留下了這個……”疾風低下頭,都是他不好,傾月小姐來了,他應該想辦法進去通報主子,怎麼能讓傾月小姐聽到那樣的混賬話?想必傾月小姐定是傷心至極,主子怕是又要爲這件事費心思了。
將那瓷瓶打開,倒了丹藥到自己的手心裡,百里凌辰突然眼睛一亮,聲音中多了幾分驚喜之意,“這是……傷藥?想必是她剛剛煉製的,藥中尚且殘餘着她的靈力未散,那……”
傾月定是見他傷勢未好,所以特別爲他煉製的丹藥!纔剛剛煉製好便爲自己送來了,可見傾月的心裡還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可……
疾風見百里凌辰這般,忍不住的小聲提醒道,“主子,傾月小姐看上去不是很高興……”
何止是不高興,他可從未見過傾月小姐那般,在這之前,他在傾月小姐的面上可只看到過從容和平靜,即便是那一日在赤炎之林中,傾月小姐的憤怒中也是帶着從容的,而剛剛,便是他都可以感受的到從傾月小姐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
“本王
……咳咳……”百里凌辰將那丹藥收回到了瓷瓶中,又將瓷瓶小心的收好,這才擡起頭,立刻就要朝着門外邁開步子,可惜,纔剛剛走了幾步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疾風見此立刻上前扶住百里凌辰,着急的說道,“主子,身子要緊!等傷好了,再尋傾月小姐解釋不晚。”
百里凌辰舉起手,阻止疾風說下去,搖了搖頭,固執的說道,“並非是什麼嚴重的傷。”
疾風也是無奈,只得到一旁去拿了披風,剛要說話,門外便傳來了尖細的通報聲,“邪王殿下,聖上有請……”
百里凌辰眉頭一皺,便要拒絕,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身。
第二日,衆人便一起啓程回京,這一路上,儘管百里凌辰想尋慕容傾月解釋清楚這件事,但都沒有尋到機會,直到到了帝都,百里凌辰也沒有再見到慕容傾月一眼。
回到帝都不到三日,三大家族便都紛紛接到了從聖宮中傳來的聖旨,只不過,三大家族各自反應不同,但,誰都知道,帝都的風暴馬上就要開始了。
“聖旨到!端木大將軍接旨!”
“微臣接旨!”端木大將軍已經接連兩日沒有上朝了,這兩日也都是心驚膽寒,就怕從皇宮中突然傳出什麼對端木家不利的消息來,沒想到,這樣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奉天承運,聖上詔曰,茲有聞端木大將軍包藏禍心,竟有意圖謀反奪權之意,但念端木大將軍自朕登基開始便扶持朕握軍權,得民心,朕心有感,倒也不敢妄信讒言,特罰端木大將軍禁足將軍府一月,待朕查明原委,方可解禁,欽此!”
端木大將軍一怔,謀反?要知道,謀反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他便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啊!到底是哪個混賬東西,竟然敢在聖上的面前說這樣的話!
“端木大將軍,接旨!”傳旨的太監見端木大將軍還不接旨,不由得有些着急,催促道。
端木大將軍擡起頭,一頭的冷汗,“微臣……微臣冤枉啊!”
那大太監見端木大將軍這般也只得嘆了口氣,安慰道,“端木大將軍切莫着慌,此事,聖上自有決斷。”
“這……”端木大將軍眼見那太監將聖旨塞到他的手上便着急的離開的,不由得渾身無力的一個恍惚,堂堂帝國大將軍,竟就這般坐在了地上,失神的呢喃道,“難道,聖上竟想對我端木家出手了麼?”
不,不會的!他端木家可是掌握着帝國大半部分的軍權,又一直對帝國忠心耿耿,聖上一定不會這麼對端木家的,一定不會的!
“速叫磊兒前來!”端木大將軍從地上猛地躍起,接着立刻便下令道。
“是,將軍!”
與此同時,展家也接到了從聖宮中傳來的聖旨。
“聖旨到!展尚書接旨!”
“微臣接旨!”展家主有些詫異的從主院中跑出來,見到是從宮裡傳來的聖旨,不由得便是一怔,莫非聖上真的要動手了?
果不其然,很快他便明白過來,此一番聖上的心思。
“奉天承運,聖上詔曰,茲有聞展尚書包藏禍心,竟趁朕外出之際,私吞皇室之物,雖物也爾爾,但其心可誅,且念展尚書多年勤勤懇懇之功勞,朕心有感,特罰展尚書俸祿一年,禁足展府,待朕查明原委
,方可解禁,欽此!”
索性,這展家主的心裡還是很明白的,聖上此一番也只不過是有意爲之罷了,若是說真的要開始動手,也不會先這般,怕是不過是想挑起三大家族之間的恩怨,坐山觀虎鬥罷了。
沉穩的接過聖旨,展家主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來,塞在傳旨太監的手裡,並聲情並茂的道,“微臣……微臣蒙聖上厚愛,絕不敢做此等猥瑣事,還望公公回去之後替我言明,感激不盡。”
那太監眼睛一亮,立刻便連連點頭,同時說道,“展尚書莫急,若是此乃莫須有的事情,聖上定會還展尚書一個公道!”
展家主一直將那傳旨的太監送到展府門口,看着他離開,還不忘對着那遠去的馬車拱手說道,“微臣不敢離開展府半步,靜待聖上爲微臣洗冤昭雪。”
待那馬車從展家主的視線中消失不見,展家主面色一沉,立刻回過頭來,吩咐人將展府的大門緊緊的關上,又沉聲吩咐道,“來人啊!速速把皓兒尋來!”
“是,家主。”
“聖旨到!慕容丞相接旨!”到慕容家傳旨的太監乃是赤炎帝身邊的心腹,雖然是傳聖旨,但態度也是極好的。
慕容丞相將手裡的茶盞放下,拍了拍袖子,恭敬的跪在地上等着宣旨,“微臣接旨!”
“奉天承運,聖上詔曰,此番朕行赤炎之林,路途有感,雖也蒙慕容傾城幾番忠心護主,但丞相之庶女慕容傾月屢次冒犯與朕,慕容丞相自當承教女不利之責,特此罰俸三月,欽此!”
“微臣接旨。”慕容丞相立刻便雙手高舉,將那聖旨接到手裡,這才擡起頭,面上倒也沒有意外之色。
那太監見慕容丞相這般,便笑着說道,“慕容丞相可是生了個好女兒啊!”
看這聖旨的意思,若不是慕容大小姐,怕是懲罰不會少了吧!而今也只不過是罰了三個月的俸祿,他可聽說了,展家和端木家可都是接到了聖旨,展尚書和端木大將軍都被聖上禁足在各自的府衙,只有慕容丞相這般,看來,這聖上對慕容家可當真是皇恩浩蕩啊!
“公公客氣了。”慕容丞相朝着門外招呼道,“來人啊!爲公公看茶!”
那太監立刻便連連揮手客氣道,“不必,丞相大人的心意,雜家心領了,但此一番,雜家還需回宮覆命,自無法與丞相飲茶長談,還望丞相莫要怪罪與雜家纔是。”
“公公言重了。”慕容丞相也不多言,只客氣道。
這消息自然是立刻便傳到了百里凌辰的耳朵裡,百里凌辰手裡拿着白玉茶杯,站在窗口,對着身後傳消息過來的疾風道,“疾風,這幾日的風大了些。”
疾風立刻便拱手回道,“主子,無風不起浪,想要浪潮洶涌,自然少不了狂風開路。”
“此話有理。”百里凌辰點了點頭,回過身,手腕一轉,便將手裡的白玉茶杯送到了桌上,又笑道,“不過,皇兄有意禁足兩家,卻對慕容丞相只罰俸祿,倒是有趣。”
“聖上寵信慕容丞相。”疾風想也不想,立刻便說道。
“寵信?”百里凌辰冷笑一聲,若是當真寵信,便不會如此了,“怕不過是做個姿態給另外兩家看吧!”
疾風一怔,接着似恍然大悟,點頭道,“主子明察,且不止主子待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