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營長就是那個長期負責留守磐石營的洗拿,他憑藉當初獻出粒狀火藥的功勳,在虹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營長這個階級。
只是營務營營長這個名稱,怎麼都有些怪異,但是現在虹軍還是一個下級服從上級的系統,即使這個名稱多麼怪異,但是卻代表了一個事實:他洗拿,現在成了整個虹軍最頂尖的幾個人之一!
因此他的精神狀態非常好,一進門就給柳暢行了一個軍禮:“檢點,營務營洗拿敬禮!”
柳暢原來在吃早餐,但是他現在卻是站起來回了一個軍禮,然後讓洗拿坐下來談:“一起吃吧!”
他不問洗拿用過早餐沒有,洗合當即十分鄭重地坐了下來,柳暢接着問道:“磐石寨那邊怎麼樣?”
“一切都很順利,替葉娘娘訂製的二磅炮與四磅炮都已經造好了,我們還試製了一門十二磅的卡倫炮,鄧肯準備製造幾門線膛炮,說是十二磅拿破崙炮太重了,而且要八百多美元,這十二磅的線膛炮只要一百八十美元,而且輕便靈活!”
“造炮的隊伍鍛煉出來了?”柳暢倒是放下筷子問道:“那便好?”
“鍛煉出來,現在我們按照鄧洋人的方法制取硫酸,就是那什麼鉛室法,弄得不錯,已經把硫酸搞出來了,接下去就是想辦法制取火帽。”
說着,他就隨身從身上拿出了一個本子,一面翻着本子一邊念着數據,說是本月製取多少硫酸,多少火炮,多少黑火藥,彙報得非常詳細,光數字就有三四十個。
技術人員就是有這個毛病,柳暢等他把這些數字都念完了,然後才問道:“那磐石寨是一切上正軌了吧?”
“上正軌了!”洗拿很有信心地說道:“再給我們幾個月時間,我們便能自制燧發槍,嗯,擊發槍應當也可以改出來,難度不大,不過要多采購一些機械,除此之外,爲了制炮,還應當自制反射爐……”
這固然有鄧肯之功,但是柳暢卻是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我現在找你來,就是想問你一句,願意到臨海來?”
“臨海縣?”冼拿一下吃了一驚:“來臨海?”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臨海知縣,現在這個職務是由高梁材兼任,一想到自己能獨掌一縣,他當即答道:“願意來了!”
“那就最好了!”柳暢笑了:“我們虹軍接下去馬上就要西征金華兩府,這台州府七縣,包括磐石寨在內,得有一個負總責的人,我已經定下由你負責了!”
葉娘子這才明白,柳暢爲什麼把冼拿找來一起享用早餐,是把這位接下去的台州留守介紹給她啊,因此她盈盈一笑,說了一句:“冼留守,恭喜了!”
冼拿被這個天下掉下來的餡餅砸暈過去,他好一會才反應,急忙把手上的肉包子放在一邊,站了起來給柳暢敬禮:“願爲檢點效死!”
“坐下,坐下!”柳暢卻是笑道:“不是什麼緊要的職務,不過就是一個台州留守司令官就讓你震驚到這種程度了,我叮囑你幾句。”
“不是什麼緊要的職務”,絕對是一個最緊要的職務,除了龍槍團與磐石團兩個步兵團的團長之外,就數這個台州留守司令官的位置最顯赫,算上統帶的兵力,甚至超過了一個普通的步兵團。
包括暫時配屬給台州方面的混成營,光是步兵營就有三個營,除此之外磐石寨依舊歸冼拿管轄,除此之外,台州七縣的鄉兵、民兵都納入冼拿的管轄之下。
當然這個留守司令官的權力相當小得多,冼拿知道自己對下轄的各個步兵營、連只有指揮權與指導權,卻沒有人事權與財權,重大的人事任命與決策還是要請示西征的柳暢。
但是光是這個資歷,就可以讓洗拿心滿意足,他坐下來聽着柳暢的吩咐:“洗留守,你的責任很重,我們在臺州府的部隊,除磐石寨外,共有三個營,十三個步兵連,五個炮兵連,以及數千名鄉勇、鄉兵與民兵,陸上有葉娘娘的水師,看起來是不少了,但是清妖是決不甘心失敗,隨時會準備捲土重來,因此你的責任就是絕不能讓台州府出現一點意外。”
這就是他挑中冼拿的原因,雖然冼拿的實戰經驗較少,更缺乏營、團一級的指揮經驗,但他在臺州府起到的作用是擔當守備任務而已,柳暢並不指望冼拿能獨力拿下臺州府。
相反,冼拿作爲一名技術人員,作事細緻一絲不荀,不容易出大問題,由他負責台州府的防禦是合格的:“接下去你要注意寧波與溫州兩個方向,我給你一個特權,在關健時刻,可以不經請示實施果斷反擊,營連軍官有不服從指揮者,可以當場免職事後由我追認。”
雖然擁有這樣的特權,但卻說明在正常情況下冼拿缺乏人事權與財權,不過他能得一個留守司令官已經心滿意足了,更不要說還有關健時刻的殺手鐗:“洗拿感激不盡,請檢點放心,洗拿在,台州府便在,檢點請放心西征。”
“混成營還是要準備歸建,因此我再給你六百人的正規軍編制,具體編制、編成、訓練由你決定!”
這是除了磐石寨之後,洗拿第二個抓到全部實權的單位,但是洗拿也知道,萬變不離其宗,總不離團營連排這一套。
“好了!就說這麼多了。”柳暢卻是笑了笑:“馮思賢和你交情不錯?”
“馮知縣和我交情很不錯,就是施退季與我的交情都不壞,教導營那邊老戰友也不少!”
“那就好了!”柳暢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接下去你只需要在陸上配合好高知府就可以了!”
話說到這裡就可以了,冼拿自然知道柳暢的潛臺詞:“在海上配合好石娘娘!”
“任命已經下來了,趁着大家都在臨海城,趕緊和大家勾通一下吧!”
“明白了!”
冼拿敬了一個軍禮,趕緊起身告辭,只是他一走,葉娘子倒是問了一句:“冼營長行嗎?”
“他能替我守好磐石寨,自然也能守好台州府。”柳暢對葉語蝶說道:“早上接下去沒什麼安排,要不要睡一個回籠覺?後天我就要帶兵西征。”
葉語蝶白了他一眼,不顧石汀蘭就在一旁盯着:“壞蛋!大壞蛋!晚上一定咬死你!”
……
對於虹軍來說,這一次西征金處,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大行動。
要知道,這次行動可是出動了除了台州留守部隊之外的全部戰鬥單位,包括兩個步兵團、一個騎兵營、一個懲戒營、一個六連制的軍官學校、全部的野戰炮兵與攻城炮兵與其它特科單位的大部分,總兵力超過了五千人。
這樣的陣容只能用豪華來形容,要知道他們要收拾的只是一個已經被倪廷模打得殘破不堪的處州鎮而已,處州鎮即使計算額兵也不過五千人而已,被倪廷模重創以後,實存兵力有沒有三千人還是個問題。
至於金處兩府的團勇,據說以蘭溪團練最爲悍勇,在咸豐三年立團之後,號稱擁壯勇數千人,但是虹軍是見過大場面,這麼多洋槍洋炮絕不是吃素,打團練武裝,一個主力步兵營至少包打兩千人。
特別是新裝備的十二磅榴彈炮與九磅野戰炮,這可是西方軍隊還在現役的制式輕炮,絕對有希望在接敵之前轟跨那些沒見過的團練。
因此大家的信心都很足,靜靜地聽着柳暢的嚷話:“我虹軍將士們,本檢點此次西征,是爲了掃除清妖,救金處萬民於水火之中……”
大家更關心的是這次進軍金華能獲得怎麼樣的收穫,要知道進軍台州之前,虹軍不過兩千人,可是不到三個月,部隊已經擴大了三倍還多,許多那時候的連長、排長,現在都是營長,原來剛剛入伍的新兵,已經變成部隊核心的班長排長,極個別人還當了連長。
更重要的是一次次實戰中鍛煉出來的信心,這讓大家有了絕對的信心,那就是虹軍的戰鬥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王牌部隊,無論是團練、營兵還是土匪,在虹軍的槍口與刺刀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存在。
“我可以驕傲地說,無論是金華與處州有多少清妖,是五千,五萬,還是五十萬,我只有你們五千個好手足,我與你們永遠不離不棄,與清妖廝殺到底,縱他有五十萬,我也能輕鬆破去!”
這樣的豪情引發大家的讚歎,軍官們都拍着胸膛表示着自己的絕對信心,在他們的眼中,接下去金處攻略戰,將是一次史無前例的大捷。
當初虹軍衆不至兩千,都能掃平了整個台州府,現在衆至五千,又有台州府作爲後援,有更多的洋槍、洋炮,經過實戰鍛鍊的老兵更多,在這樣的優勢之下,這次西征只能是秋風掃落葉一樣的戰鬥。
柳暢向官兵大聲說道:“我曾在春節的時候說過,今天過年的時候,咱們虹軍要發展成四十個步兵連隊的大部隊,有沒有信心提前打破這個記錄!”
五千張嘴發出了同一個聲音:“有”
歡呼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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