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衝鋒”
紅巾軍的步兵一點也不含糊,拼命地通條清理着槍膛,接着就是如同炒豆一般的連環槍聲,在一片白煙之中,清軍倒下了一大片。
但是讓清軍膽戰心驚的是從這一片白煙裡殺出來的可怕敵人,他們個個頭裹着紅巾,手上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發生大聲的吼叫聲,如同猛虎一般就殺過來了
“殺啊”
在驚天動地的吼聲之中,紅巾軍的步兵如同快刀切進了蛋糕,直接就從清軍的隊形捅開了缺口,帶頭的是龍槍哨的官兵,他們率先往前衝:“龍槍哨,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他們的名字就叫龍槍哨,雖然現在不再裝備龍槍這種超級大槍了,但是部隊的歷史還在,就連一向平庸的瞿傑表現得非常勇猛:“殺啊龍槍哨,隨我上”
這隊清軍兵勇一下子就被他們的刺刀捅跨了,整個營頭就如雪崩一般地退了下去,短促的白兵戰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結束了
雖然有不少清兵手上有着各種各樣的冷兵器,但是面對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的紅巾軍,並沒有進行多麼激烈的抵抗。
只是這兩個營頭都潰散下去以後,追擊中的紅巾軍再次遇到了老對手,那個最先被打跨又被收容起來的步營,他們揮動僅有的一面綠旗,再次驅趕着兵勇往上走。
兩個潰散下去的營頭直接繞過他們,柳暢發現清軍的戰術確實了有了小小的進步,他們不再是把全部兵力都投入到戰場上,而是分營頭投入,各個營頭相互之間進行支援。
到現在爲止,紅巾軍已經接連擊潰了三個清軍營頭,但是每個營頭被打跨之後,又有新的清軍營頭回來掩護與收容,現在最早跨下去的這支清軍已經重新收容起來了,因此他下了決心:“龍槍哨楠溪哨磐石哨”
“龍槍哨在”
“楠溪哨在”
“磐石哨在”
三個步哨發出了齊聲的迴應,就連那些柳暢沒有叫到的單位也發出了迴應。
“炮隊,在”
“奮勇隊,在”
“前鋒隊,在”
“施退季,在”
在這樣的歡呼聲中,柳暢已經作出了決定,他用力握緊拳頭向前一揮:“徹底打跨他們”
不用說,官兵們都知道柳暢指的是最先退下去又重新收容起來的那個營頭:“徹底打跨”
步兵們拼命地通條清理着槍膛,接着又開始了複雜的裝填動作,而炮兵已經越過了步兵,他們把劈山炮直接就架了起來。
對面打來許多鉛子,好幾名炮兵都掛了彩,但是炮兵們不但沒有動搖,反而大聲叫道:“檢點說什麼了”
“大炮上刺刀,衝鋒”
四門劈山炮的炮口就對準了這個清軍的營頭,伴隨一聲聲轟擊,每門炮的炮口都打出了數十甚至數百發鉛子、鐵丸和形形色色的裝填物,製造了一條密集的死亡地帶。
最前頭的清軍一下子就打倒了好幾十人,接着是步兵槍相當準確而致命的排槍:“放放放”
這個好不容易重新組織起來的營頭就在這一輪步炮齊鳴再次被打跨了,而現在紅巾軍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勢,只是這一輪攻勢的主角變成了施退季統率的團勇,他們率先衝了出來,拼命地追殺着退下來的清軍,並且取得了不小的戰果。
正如柳暢所預料的那樣,這一次是徹底打跨了這個營頭,整個營頭被打得四分五散,好多清軍跑不動了,直接就跪在地上成了團勇的俘虜。
即使清軍能花時間把他們收容起來,這個營頭在短時間內失去了對抗紅巾軍的勇氣,只是施退季與石雲慶聯手上演的追擊很快就被迫退了回來。
他們只抓回了三四十個俘虜,而兩個重新組織起來的步營一左一右形成了相互支援,而更遠處槍炮聲連綿不斷,顯然是清軍有更多的營頭趕了過來。
即使如此,施退季也是開了眼界,他沒想到柳絕戶說他一個步哨包打清軍一個營頭居然是真的。
太強了他從來沒看到這麼強的部隊,從開始攻擊到現在,柳暢的部隊以行雲流水般的節奏打跨了清宮三個步營,其中一個步營更是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雖然不清楚這三個營頭受到了多大的損失,但是施退季粗粗估計了一下,清軍大部分的屍體和傷員都沒有帶走,地面上留下了至少一百三十四具屍體和重傷員,考慮還有一些傷員逃回去,以及自己手上的俘虜,那麼清軍這三個營頭最少也損失了兩百數十人,甚至有可能超過三百人。
而開戰到現在,柳暢這邊的步哨基本都保持着完整的建制,即使加上各支輔助部隊,總的傷亡也不過是三四十人。
太強大了,強得沒話說柳絕戶就是柳絕戶,幸虧自己陣前舉義得快,不然肯定是死路一條
自己這個決定太英明瞭
不僅僅是施退季這邊看得讚歎不已,就連前鋒隊裡也有人看呆了,石雲慶的副手林嵩連連說道:“老石,你眼光真毒,我們這次是投對人了”
只是戰場上暫時形成了對峙,兩個重新組織起來的步營不敢向前攻擊,但是也不敢向後撤退,而在外圍已經聽到越來越密集的槍炮聲。
那顯然是紅巾軍的主力和清軍接上火了,柳暢看着自己這六七百將兵,只見他們身上沾滿了征塵,渾身是血,但卻個個鬥志昂揚,隨時還可以再衝一陣。
“好”柳暢第一時間叫道:“炮隊,給我上刺刀,轟開他們的防線”
在剛纔的撤退之中,這兩個步營已經丟棄了擡槍和劈山炮之類的重火器,只有隨身的鳥槍與短矛藤牌,那是炮兵發揚的最好戰場。
而對面突然有人叫了一聲:“那是柳絕戶柳絕戶”
一聽到這個名字,兩個步營都有好些人發足狂奔,帶隊的將官也失去了勇氣,就開始緩緩地向後撤去,相互在嚷着:“柳絕戶那是柳絕戶,快讓運司調營頭上來支援”
……
慶廉已經被折騰手忙腳亂,廝殺到現在,到處都是紅巾軍,也不知道有幾萬紅巾軍涌了出來,到處遇敵,到處求援。
幸虧他聽了葉炳忠這個專家的意見,把能帶出來的兵力都帶出了府城,結果就是戰鬥到現在,勉強還能支持下去。
現在八個營頭組成的防線十分厚重,紅巾軍即使打跨了一個營頭,很快就會被另一個營頭收容下去,這樣下來不致於有磐石寨那樣的大敗局。
只是四面八方都在告急,慶廉也沒了章法,他就詢問身邊的溫州鎮總兵葉炳忠:“怎麼辦?有什麼法子能挽回大局?”
“拖”葉炳忠沒想到戰鬥這麼摻烈,才過了南白象不遠就被潮水般的紅巾軍給堵住了:“咱們這次帶的兵太少了”
他總結來總結去,還是總結出這一點:“如果手上再多上兩個營頭,我就能打紅賊一個反擊”
正說着,只見溫州知府瑞春騎在一匹蒙古馬上一路狂奔而來:“運司,鎮臺,柳絕戶來了柳絕戶來了”
“柳絕戶在哪裡?柳絕戶在哪裡?”葉炳忠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他在哪裡?”
瑞春大聲說道:“就在西南面,朝着我們壓過來了,這怎麼辦纔好”
“那裡我不是調了三個營頭上去嗎?三個營頭相互支援,難道還堵不住一個柳絕戶?”
瑞春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幸虧鎮臺讓三個營頭相互支援,一個跨下來另一個馬上上去收容,只是柳絕戶太太……太狠了,我們一個營頭上去,不到半刻鐘時間就跨了,再一個營頭上去,又跨了”
他罵了一句娘:“到現在爲止,我們三個營頭已經跨了五次,其中一個步營完全被打散,到現在只收容了八九十人,根本擋不住柳絕戶,這怎麼辦?”
“怎麼辦?”葉炳忠卻是臨機一動:“我這裡手上還有一百親兵,就交給知府您了您先上去堵住柳絕戶,我馬上帶一個營頭壓上來”
瑞春是鬆了一口氣,他是蒙古人出身,倒算是馬步嫺熟,當即馭馬就催着葉炳忠的親兵壓上去:“跟我來,跟我來”
只是瑞春剛走,慶廉就問葉炳忠:“從哪裡調一個營頭給瑞府臺壓陣?”
“哪有營頭”葉炳忠直接就告訴慶廉沒戲:“我手頭最後的一百親兵都給瑞府臺調走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柳絕戶是堵不住的”
“那怎麼辦?”慶廉一下子就跳起來了:“怎麼辦?他也是一個從四品,丟在這裡我們怎麼向上峰交代啊”
葉炳忠卻是呸了一口:“一個從四品算個鳥,不堵住柳絕戶,咱們一個三品,一個二品就都得丟在裡面了”
他已經脫了蟒袍,露出了一身勁裝:“運司,只要把這兩三千兵帶回去,一切都有辦法”
正說着,那邊退下來的敗兵已經高聲呼喊起來:“運司、鎮臺,知府大人不幸殉職了”
葉炳忠直接問了一句:“死了便死了,那兩個營頭退下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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