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對北堂葉紫差不多一個月沒有去見上官初夏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細查之下他發現北堂葉紫早就悄悄地離開了都城,可是他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卻是怎麼都查不出來。
“皇上……白楚國出大事了!”就在北堂玉宸糾結十三皇叔究竟去了什麼地方的時候,突然收到了八百里加急快報,他皺着眉頭打開了信報,只見信報上說,白楚國的皇帝的駕崩,太子登基。
老皇帝駕崩,太子登基本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北堂玉宸卻本能地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白楚國這太子登基的時機也太巧了,就發生在自己登基的前不久,這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巧合之事嗎?
但是倘若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那麼會不會和失蹤的十三皇叔有所聯繫呢?
“將千大人給朕叫來!”北堂玉宸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突然對着身邊的太監說道,“快去!”
很快,千崢便匆匆趕到了天和殿中,只見北堂玉宸端坐在龍椅之上,他有些陰柔的臉上依舊寫滿了殺氣,和之前他還是太子時沒有任何的區別:“皇上,不知您急着召見老臣所爲何事?”
“十三皇叔最近都不在都城之中。”北堂玉宸看了一眼千崢說道,“朕尋他蹤跡許久卻始終沒有查出些什麼來。”
“十三王爺不在都城?”這個消息倒是讓千崢有些吃驚的,“也就是說,皇上您之前逼宮、登基,十三王爺都沒有參與其中?甚至,他恐怕如今還不知道這些事情?”
“你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反常嗎?”北堂玉宸那雙陰鬱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千崢說道,“上官初夏中了劇毒留了將軍府中,她朝不保夕,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十三皇叔人卻不在都城,甚至連上官初夏的命都顧不上了,若是我們逼宮的這件事情沒有成功,那麼十三皇叔很有可能連上官初夏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的。”
“如此說來,這件事情的確有些蹊蹺,若不是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十三王爺絕對不可能冒着連上官初夏最後一眼都見不到的風險而離開都城的。”千崢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只是不知十三王爺所謀劃之事,是否與我們有關?”
“朕剛纔得到了一份急報,說是白楚國的皇帝駕崩,太子楚焱登基成了新皇,這件事你怎麼看?”北堂玉宸將急報遞給了千崢。
千崢急忙打開了急報,他皺着眉說道:“白楚國的太子也登基做了皇帝?這事情會不會也太過巧合了一些?”
“你也這麼覺得?”北堂玉宸神色凝重地說道,“朕也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會不會同十三皇叔有關?”
“皇上的意思是……之所以一直都尋不到十三王爺的蹤跡,是因爲十三王爺不在天照國,而一直躲在白楚國中?”千崢一驚,不過仔細想想,也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十三王爺素來神出鬼沒,就算是躲到白楚國謀劃些什麼,也是很有可能的,“只是如今登基的是太子楚焱,可是如果這件事情同十三王爺有關,楚焱
登基對他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
天照國曾和白楚國爲了邊境的兩大州而交戰過,而且那次還是十三王爺親自率兵出征的,對方的主將便是楚焱,結果十三王爺大獲全勝,楚焱因爲這件事情沒有少被白楚國皇帝詬病,若是追溯起來,楚焱同十三王爺分明就是不對盤的。
“這件事情我也沒有想通,所以才找你前來。”北堂玉宸也是想到這裡便卡住了,當初的文鬥和武鬥他都參加了,他也親眼見到了十三皇叔將楚焱的胳膊扭脫臼,兩人之間的關係絕對算不上融洽,但是直覺告訴他,白楚國的事情一定同十三皇叔有關,“朕要你儘快去查明,在這段時間裡,十三皇叔的那四十萬大軍,有沒有什麼動作?”
十三皇叔的這四十萬大軍一直都歸他親自管理,有時候他也會調動大軍,只是他從來沒有將大軍調離邊境一步,因此那麼多年來,縱然所有人都忌諱北堂葉紫手中的四十萬大軍,卻也從來都沒有人細究過這四十萬大軍的動向。
“是,老臣這就去辦。”千崢很快就明白了北堂玉宸的意思,不管怎樣,只要北堂葉紫的這四十萬大軍依然駐守在邊境,那麼他們便可以從長計議。
而北堂葉紫此刻正馬不停蹄地朝都城趕去,在路上,他已經得知了都城的變故,但是他卻不知道上官初夏的狀況。
在他的面前只可能有兩種結果,一種是上官初夏服下了解藥,如今已經沒有生命危險,而另一種則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那就上官初夏沒有得到解藥,如今已經在瀕死的狀態,或是根本就已經成爲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所以縱然是有些疲累,但他還是披星戴月地朝着都城進發。
三天後,他終於悄悄潛入了都城之中,沒有顧得上休息,他便來到了將軍府中。
這一次,他根本就沒有來得及讓人先去通報秦子歌,一個多月未見上官初夏,這種狀態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這一次的狀態又分明是有些不同的,因爲擔心上官初夏,已經擔心到令自己食不知味的地步了。
將軍府中的軍巡兵自然是認得十三王爺的,雖然他們沒有接到通報,但是秦子歌早在一個多月前上官初夏剛住進來的時候就說過,若是十三王爺來了不必阻攔,因此他們也不敢擋路,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十三王爺朝上官初夏住的院落中走去。
當北堂葉紫就快要走到上官初夏所住的院落門前時,他卻又突然停住了腳步,他有些猶豫,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快到幾乎要跳出喉口的地步。
“紅林,你去替我再拿件披風來,這夜晚的風竟還有些涼呢。”這時,上官初夏那熟悉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北堂葉紫就在聽到上官初夏聲音的那一剎那笑了出來。
笑得就像是個孩子。
太好了!這是初夏的聲音,她已經沒事了!
他慢慢朝裡走去,只見上官初夏身着一襲月白色的娟紗金絲繡花長
裙,如瀑布般的長髮依然只是隨意地披在了腦後,她擡頭看着天空中的一輪明月,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就好像是在她的身上披上了一層銀霜,微風輕輕拂過,她的長髮和衣裙隨風而舞,儘管她瘦了許多,可是此情此景,卻依然讓他心動不已。
“初夏,我回來了。”雖然北堂葉紫有些不願打擾眼前的這幅美景,可是他卻更忍不住想要將上官初夏深擁入懷。
上官初夏聽到了北堂葉紫的聲音,她猛地回過頭來,只見月光下,北堂葉紫一身的白色錦袍,他如天人般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他就這樣安靜地站在那裡,任微風將他的青絲吹起,美得就好像不應是人間該有的景緻一般。
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北堂葉紫,上官初夏笑了,她並沒有朝北堂葉紫走去,而是就這樣遠遠地看着他:“初將明月比佳期,長向月圓時候,望人歸。”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笑望着對方,彷彿這天地之間,除了對方,便再也沒有了其他的事物。
有詩道,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
可是看着你,春風再美卻也比不上你的笑。
“小姐,披風來了……王爺……”這時,紅林拿着披風走了出來,早就發現了北堂葉紫的文卓想要攔住她卻沒能攔住,眼見着眼前這幅完美的畫面就這樣被生生破壞了。
上官初夏和北堂葉紫都將目光轉向了紅林,紅林手中拿着披風有些手足無措,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十三王爺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啊,她有些欲哭無淚,如今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紅林,過來。”就在紅林手足無措之時,北堂葉紫突然擡頭對紅林說道,“將你手中的披風拿來。”
“是!”紅林立馬將披風交到了北堂葉紫的手中,隨即便拉着文卓一起走回了屋中。
北堂葉紫拿着披風一步一步朝着上官初夏走去,他輕輕地將披風披在了上官初夏的身上:“初夏,你的身體還沒有好,怎麼就這樣跑出來了?”
上官初夏假裝沒有聽到北堂葉紫的話,她只是用冰冷而纖細的雙手輕輕地撫摸着北堂葉紫那張完美的臉:“葉紫,你瘦了好多。”
“初夏……”看着上官初夏那雙清澈的眼睛,北堂葉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盪,他將上官初夏緊緊地抱在了懷中,“我多麼害怕再也抱不到你……初夏……”
“我沒事了,我還好好的。”上官初夏聞着北堂葉紫身上那股熟悉的梨花香道,“你回來就好……”
世間縱然有千萬種好,可是我的心中卻永遠只有一個你。
不遠處,接到通報說十三王爺來了的秦子歌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從兩人的對視到兩人的深情擁抱他全都看見了,雖然知道他們久別重逢又經歷了生離死別一定會是這樣的場面,可是親眼所見卻依然覺得心裡好疼。
即便是滿身的傷痕,卻也不及你凝視着他的眼神更令人覺得痛不可抑,然而,這就是他自己選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