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怎樣回覆明貴妃娘娘呢?”紅林在一旁恭敬地問道。
“回貴妃娘娘,上官麗秋既然假懷孕,那便是有可能在試探娘娘,娘娘只要當做是真的就好了。”上官初夏淡淡地說道,“讓成王側妃和貴妾都離上官麗秋遠一點兒,也別好心送她東西,就看她這肚子怎樣才能一天一天大出來,這次,她還能嫁禍在誰的身上。”
“小姐,成王妃這麼做也太過冒險了吧?”紅林有些疑惑地說道,“這一旦被揭穿了,就是欺君之罪啊……”
“是太過冒險了一點兒,可是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上官初夏一邊翻着書一邊說道,“反正最後一樣是要被廢的,還不如奮起一搏,上官麗秋自從不能生育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摺了,父親現在不過是想仗着天照國第一世家的威勢,做一些掙扎罷了。”
“小姐,上官家的百年基業,你真的可以下手毀去嗎?”紅林總覺得上官初夏並不是個狠心之人,雖然她總是對自己下得去狠手,但是對待旁人,她總是會給他們機會的,更何況,她的身體裡畢竟流着上官家的血啊,“而且若是上官家毀在你的手中,恐怕會被後人唾罵……”
“王朝更替,世家沉浮都是必然的,我不過是推波助瀾加快一下進程罷了。人死之後便只有一片虛無,後世之人如何評價,與我何干?”上官初夏擡起頭對着紅林微微一笑道,“更何況,這世上本就沒有真正的歷史,只有勝利者的歷史。”
上官初夏從來就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女子,她的格局也不在宅鬥宮鬥之中,她對名聲並不看重,卻一直堅持自己的真理。
服侍這樣的女子,紅林只覺得自己的心胸都寬廣了不少,再看別家的小姐,光這份氣量,便是都及不上上官初夏的。
“不過好久沒去上官府了,現在他們知道上官麗秋不能生育,應該很想見我吧?”上官初夏自言自語地說道。
“小姐,你該不會是想要去上官府吧?”紅林一驚,“萬萬使不得啊!你若是去了,一定是會平白無故受辱的……”
“怎麼會呢?”上官初夏笑得優雅,“這種時候,更應該去上官府一次,我雖也不想落井下石,可是既然說好要毀了上官家,也不能總是光說不做啊。不過紅林你放心,我不是前去受辱,到底是誰辱誰,還不一定呢。帶上暮然,我們這就去。”
看着上官初夏自信滿滿的樣子,紅林也不再多說,她替上官初夏梳妝打扮後,便看着她帶着暮然坐上了馬車朝上官府跑去。
只不過還未到上官府,上官初夏的馬車卻在路上遇到了秦子歌,秦子歌認得暮然,自然也知道馬車中之人是上官初夏。
上官初夏見馬車停了下來,她便探出頭去問道:“暮然,發生了什麼?”
“初夏……”秦子歌看到上官初夏,對着她靦腆地笑了笑,“你這是要出門嗎?”
“秦將軍。”
見到秦子歌的時候上官初夏還是覺得稍稍有些尷尬,畢竟兩人現在的關係有些特殊,上官初夏對着秦子歌禮貌地笑了笑道,“嗯,我想回一次上官府。”
“上官府?”秦子歌皺了皺眉頭道,“按禮制,我是不是應該陪你一起回上官府?”
秦子歌雖然不知道上官初夏和上官家的關係已經惡化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但是秦子歌還是隱約能感受得到上官遠對上官初夏的一絲疏離,況且自己現在已經與上官初夏訂婚,上官遠再怎樣都是上官初夏的父親,當日在宴席上自己並沒有同上官遠打招呼,如今既然遇上了,他覺得自己似乎有必要跟着上官初夏一起走這一趟。
“秦將軍,不用了……”上官初夏連忙擺了擺手道,“初夏不想隱瞞將軍,我上官家實在有些複雜,初夏不想讓秦將軍捲入其中。”對於純淨的秦子歌,上官初夏始終覺得自己不想有半點欺瞞於他。
秦子歌聽到上官初夏這麼說,心中反而更想要陪着她走這一遭了:“初夏,既然如此,那我就更應該同你一起前往了,相信有我在,上官大人也不會太過爲難於你。”
上官初夏很感激秦子歌事事都這麼爲自己着想,只是她實在不願利用秦子歌:“秦將軍,實不相瞞,初夏此次回去是有些事情要做的,初夏並不是一個良善之人,恐怕也會做出一些算計之事,初夏實在不願利用秦將軍……”
“初夏,你太見外了。”秦子歌聞言看着上官初夏的眼睛道,“你既然能坦然地實話相告,那便算不上是利用,就算是,本將軍也願意被利用,至少證明本將軍是可以用得到之人,不是嗎?”
如果帶上秦子歌的話,自然於計劃更有利一些,只是原本上官初夏不想將這個純淨的男子捲入她自己的恩怨之中,可眼見着秦子歌如此真誠,完全就將自己的事情當成了他的事情,她便也拗不過秦子歌點頭道:“既然秦將軍如此信任初夏,初夏便也不再推辭,只希望秦將軍不要被上官家嚇到就好……”
秦子歌點了點頭上了上官初夏的馬車,馬車一路飛馳到了上官府的門口。
“老爺,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回來了……”上官府的下人們氣喘吁吁地來到絲廂院,向上官遠和鄧氏通報道。
“上官初夏?這個賤人竟然還有臉回來,告訴她我不想見她,讓她滾。”上官遠聽到上官初夏的名字就窩火,這個女兒可真有些本事,可是她的這些本事卻全是衝着上官家來的,她的本事越大,上官家便越慘。
“可是……可是秦將軍也同大小姐一起來了……”下人有些惶恐地對上官遠道,“也……也一併這樣告知秦將軍嗎?”
“什麼?秦子歌陪上官初夏一起來的?”上官遠惱恨地跺了跺腳,他得罪誰也不願意得罪秦子歌,只要秦子歌願意,不管是誰在都城都別想好過,都城戒律森嚴,可這尺子還不是掌握在秦子歌手中,“這個賤人,本
事可真不小,剛被賜婚,就能叫得動秦子歌了!”
秦子歌,他想攀附了那麼多年的秦子歌,沒想到終有一日也竟與他上官家也有了那麼一絲聯繫,只可惜卻是上官初夏聯繫上的,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要與秦子歌有任何瓜葛呢!
“老爺……那……那……”下人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纔好,到底要不要讓上官初夏和秦將軍走呢……
“蠢貨,既然秦將軍也來了,當然不能不見了!”上官遠對着鄧氏說道,“趕緊出門相迎吧!”
鄧氏雖然惱恨,但見上官遠無奈便也知道同上官初夏一起來的那個什麼秦將軍來頭不小,因此她也只得不情不願地跟在上官遠的身後出門相迎。
“秦將軍,初夏,裡面請。”上官遠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讓人看不出一絲一毫對上官初夏的敵意,上官初夏早就已經習慣了上官遠的這副做派,想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鄧氏和上官麗秋都有這等好本事,自己和蕭氏就做不到,所以在這上官府中也是呆不下去的。
秦子歌和上官初夏跟着上官遠和鄧氏來到了前堂,上官遠對秦子歌說道:“秦將軍今日與小女一同來上官府是有何事?”
“沒什麼,只是女兒與秦將軍訂婚後,還未曾來上官府向父親和母親稟報,因此今日便與秦將軍一同來了。”上官初夏面帶微笑,就好像是個孝順的女兒,帶着未婚夫來見父母一般。
可是上官遠卻知道事情一定不會那麼簡單,上官初夏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過,也沒有同自己說過話了,如今她突然回來,還帶着秦子歌,一定是有目的的。
“這婚事是皇上親賜的,老夫也是高興得很。”上官遠依然帶着笑,他對上官初夏說道,“一會兒可帶着秦將軍在這上官府中四處轉轉,也好讓秦將軍看看你之前住的地方是什麼樣的。”
上官遠的這句話意味深長,他堅定地以爲,秦子歌應該是皇上的人,那答應下這門親事自然是因爲要同十三王爺作對,所以娶了上官初夏後,上官初夏便不可能再得到十三王爺的支持,而上官初夏在上官府中的地位也是很微妙的,秦子歌若是個聰明的,自然而然便不會同自己作對了。
上官初夏豈會聽不懂上官遠這話中的意思?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這樣的自信讓上官遠的心中倒有些不安起來。
“初夏許久未見麗秋妹妹了,不知麗秋妹妹可還好?有沒有再懷上孩子?”上官初夏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如今就是要激怒上官遠,人只有在被激怒的情況下,才更容易露出破綻。
果然,聽到上官初夏的話後,鄧氏便先忍不住了,她瞪着上官初夏道:“你害麗秋害得那麼慘……”
“鄧婉音,你給我閉嘴!”上官遠一驚,立即喝止了愚蠢的鄧氏,“上次的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害麗秋小產的是初夏的丫鬟知書,麗秋是初夏的親妹妹,初夏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