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宮主猛地停下腳步,臉色陰沉幾乎可以擰出墨汁,他轉身低啞道:“諸葛要家友誼令?這是怎麼回事?細細說來。”
“說起來也是她走運,……”執中長老將他所知一切當笑話般說出來:“宮主,你說她是不是走了狗屎運?”
擡頭,只看到遠去的背影,勿勿忙忙。
回到院子,夏宮主取出聯絡玉,掐着特殊符文連通另一邊:“師傅,情況有變,月族有人得到諸葛家族友誼令牌,是那個身份不明的姚玥,徒兒斗膽請示,是否將她除去?”
諸葛宜修是武帝不錯,但是他的父親是武尊,而且最重要的是父子倆都在東荒,萬一宗門對寒月宮發動戰爭,姚玥用友誼令請來這對父子,那麼他們百年謀算又再次落空。
“姚玥?就是你說那個引來祥鳳的傻子北辰風雲之妻?”連絡玉那頭的人陷入沉思:“這倒是件大事,不過你先別出手,萬一曝露身份可不值當,我考慮清楚再回復你,你也加快腳步打探出那些傳承聖物真正下落,尤其是刻有月語落法印的石像,如果你能找出來,爲師保你到帝階,另外,想辦法探知東荒月氏還有沒有覺醒鞭魂的子弟,那邊說了,一個人頭抵一萬天源金幣。”
一萬天源金幣等同一百萬中階靈石,切斷聯繫後,夏宮主無比興奮,他又接通朱子揚。
未等他開口,那邊已傳來興奮之極的嗓音:“鬧翻了,月語蕊跟月海武正式鬧翻了,今天上午,月海武上門逼問代代支族族長臨死遺秘,月語蕊不肯說,兩人大吵一架,當時本來有隔音,後來兩人大打出手,禁制攻破,聲音都傳到鄰院。”
“好。”夏宮主易成郭子吾的嗓音擊掌道,“到了這個地步,就讓他們仇恨更深一點吧,月海雨已沒有存在的必要,以往對壘戰壓陣弟子,也不是沒有竟外身亡的。”
只是沒等到他們佈置好一切,戰場那邊就傳來噩耗。
“你是說,在月海雨體內發現一種能使周遭妖獸發情發狂的毒?懷疑白少華也中了此毒,這些就是最近跟他們接觸過的名單?”執法殿有三大家族的人,同樣三大家族也有執法殿的人,嚴格來說是夏宮主的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原來白少華竟是寒家的人,而寒家歷來與水木宗關係不錯,尤其是木氏一族,夏宮主想起離奇消失,命盤未裂的木羣天,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可疑對像:“姚玥可跟他們兩個有過肢體接觸嗎?”
“沒有。”弟子回憶道:“倒是兩個月前,他們曾在太白居共坐在桌吃飯,那天在場十幾個人當中,有一大半人在天妖山脈,獨獨就這兩人出事,按理不大可能是姚玥。”
“小俊,往往最不可能的事,最有可能發生,姚玥能逃脫木羣天的追捕,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要你……”夏宮主附在徒弟耳邊說出自己的計劃。
研製能誘使妖獸發情混亂的藥粉不難,難的是進入人體後潛伏時間長短,北辰無悔不光精通
丹藥,對毒藥也有一定深研,倘若說姚玥手中沒這種藥粉,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說夏宮主的懷疑是有根有據,那麼月語蕊的懷疑則完全是因愛生恨,她對特意來安慰的月海武破口大罵。
“滾,少在老孃面前假腥腥,甭以爲我不知道你肚子裝的是什麼鬼主意,害死我女兒,沒人跟你那個擁有嫡支血脈的兒子搶未來族長之位,是不是很開心,看了我這麼多年笑話,是不是很得意?”
一波接着一波而來的衝擊,完全粉碎月語蕊的理智,她慘笑道:“別以爲你贏了,你說中域那邊的人,知道你兒子是嫡支,他的下場會如何?月傾南知不知道他替孫子扶持起來的是一頭白眼狼?”
月海武急得滿頭大汗,“都說了,雨兒的死,跟我沒關係,你要我發幾次誓纔信?鵬兒是支族未來的希望,隱瞞血脈是從族老下的決定,是他們說不告訴你。”
“嗤!”月語蕊冷笑道:“好,好,好,我竟是不知,這麼族老統統站你那邊,真想看看你們收到噩耗時的表情,哈哈。”
“月語蕊,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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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暴雨中,姚玥帶着孫慧來到位於寒月宮山腳的一間酒樓,精英弟子手下僕從首次進入寒月宮是要提交申請,她託月海纖幫忙辦理。
在她們座下後,酒樓先後又進來兩幫人,一幫姓寒,一幫姓月,很不巧,這兩幫人選擇的桌子,都緊挨着姚玥。
早聽聞月寒兩家共座一室爭紛多,果然其然,菜沒上齊,兩家就王不對王鬥起嘴仗來。
“牛氣個啥,一塊牌子就樂成這樣,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家收回去,哼。”
寒家弟子明顯拈酸的話,就像潑入火堆的油,一下子澆起月家弟子的怒火。
“有本事你們寒家也出一個寒蕘,弄來一塊諸葛家族友誼牌呀!”
“沒錯,記住是中域本家嫡支友誼牌,別拿東荒嫡支友誼牌來糊弄。”
“六哥,莫說弟弟看不起他們,甭說東荒嫡支,能弄來一個東荒旁支友誼牌已經美死他們,諸葛家族友誼牌可不是每個諸葛家族弟子都能夠擁有。”
汗,姚玥沒料到雙方爭吵的原因跟她有關,好在這一帶禁武,他們頂多也就吵吵,出不了什麼亂子。
腦中念頭剛過,寒家弟子嘩地一下掀翻月家弟子的酒桌,菜呀湯呀嘩啦啦灑了一地。
月家弟子勃然大怒,當即過去兩人,把他們的酒桌也同樣掀翻,雙方你推我拉動起手腳。
沾染湯油的地板本就很滑,有位月家弟子被人狠推一把,腳下打滑,眼看就要背脊落地沾上一身湯水,他雙手上下左右搖擺,想捉住攀撐之物,嘴時喊道:“快,扶我一下。”
此月族子弟距姚玥坐位很近,她本想伸手幫扶一把,墨黑突然道:“別說我沒告訴你,他手上塗了東西。”
姚玥正待伸出的手當即收回,看此人的目光變得深遂
:“毒?”
“也不是,跟你下給月海雨的有點相似。”
是誘使妖獸發情狂暴的毒?她要是中了,接下來必定發配到戰場支援,當真玩得一手好謀算,幕後人想必料定她心軟善會扶上一把。
因爲姚玥見‘死’不救,那名弟子的下場很是狼狽,頭上衣服背後粘着湯湯水水。
其它月家弟子當即不滿,轉眼忘卻對寒家弟子的仇恨,當中看似領頭的人指責道:“有你這種同族麼,竟然見死不救。”
姚玥冷冷瞥他一眼,沒說話,墨黑說他手上也有同樣的毒粉。
“喂,你啞巴呀,問不回話!”他伸手想扯住姚玥衣襟。
姚玥腳尖一踢桌角,連人帶椅刷地挪開一個位置:“有人規定見死要救嗎?”
那人噎住,他惱怒道:“老子月海塵,月漠天是我祖爺,有膽識報上你的大名,好好賠個罪。”
月海塵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壺酒,啪地一下擱在桌上,硬氣道:“這是祖爺親賜的百年翠玉酒,你替每人酙上一杯,此事算了,否則……”
桌上酒壺用美玉精雕而成,嘴口封條已撕,清幽冷冽的酒香順着壺口嫋嫋滲入心腑,光是聞,就令人酒蟲子大饞。
姚玥冷笑,讓她接觸月海塵碰過的東西,那跟與他親自接觸有什麼分別,她自是不怕小小的誘情散,不過爲什麼要入甕呢?
揚聲喊道:“小二,拿幾個酒杯來。”
月海塵暗喜在心,浪費一壺價值數百靈石的上佳靈釀是可惜了點,不過完成任務後的賞錢足夠兄弟們買一百壺百年翠玉酒,情不自禁看向窗邊獨飲的黑袍男子,瞳眸中的靈石堆成一個小山丘,然而當聽到姚玥接下來的話時,他的臉艽���得僵硬。
“替幾位各酙一杯。”
殷勤的小二麻利取過酒壺,將壺中色澤碧清的酒液注入酒杯中。
月海塵怒不可揭,再次嘭地一聲拍桌,怒道:“姚玥,老子是命令你親自酙酒,該死的下賤凡人,竟敢沾此高貴酒液,滾!”
姚玥眼神示意孫慧遠離風暴,她站直身子冷笑道:“哦,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呀,那麼請問,月族旁支犯嫡支,是何罪?或者說你們故意在我跟前玩這一出,想幹什麼?”
黑袍男子執酒盞的手指猛地一繃,眉頭鎖成川字。
月海塵真想抽自己兩個耳光,一時大意,誘迫不成,反倒引發姚玥的戒心,難道他要賠了夫人又折兵?臉上閃過決然,體內靈力運轉,身子嗖地一下原地消失,出現在姚玥跟前,高舉大掌迅雷不及掩耳刮向她那白嫩的小臉,嘴裡嚷道:“讓你看看什麼叫旁支犯嫡支。”
燕雲步以快而聞名,練到極至,人如突然消失,又平空出現一般,快得讓人摸不着痕跡,短短一兩米距離,月海塵斷這姚玥來不及對應。
然而被月海塵喝罵的倒酒小二,剛好此時退身體離開,很不湊巧撞上他的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