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我身邊僅剩下的安東尼問着我。
到這時,我仍然感覺不到他的緊張。或許緊張這個詞從他離開印度後,就再與他無關了吧?而他的能力,正是我所需要的,這真是我的幸運。
“沒什麼,等下需要你讓我興奮一下。然後,我儘可能地讓他們安靜下來。”我說着,已經打開了包。
我把符紙鋪了一地,隨後以最快的速度畫起了驅毒靈符。雖然我已經知道了這是一種沒抗菌素的病菌,但不管怎麼說,我的符是有效果的。雖然這地方的人很有可能都是犯人,我也不能把他們的手腳筋都挑了。
我一邊畫符,一邊聽着,不止聽到了樓內的跑動,還聽到了院門鎖起的聲音,聽到了方芳芳打電話的聲音。她已經在找增援了。我的速度再快兩分,忙中出錯,我把一張符畫錯了。我只能心疼地扔了它,再畫下一張。
“快到了!”我嘴中喊了一聲,立即把符全都點着,同時拿出了我的手壺將符紙的灰都接在了裡面。
眼看符紙一點點燒盡,我的精神緊繃起來。說到底我是第一次跟這麼多的瘋狂病人打交道,成與不成還未可知。
“三,二,一!就是現在,安老哥,看你的了!”我叫了一聲,一腳踢向正門。
砰!大門被我全力一腳踢得破框倒下,同時還有一個染病者被壓在了門下。我站在門前,向裡看去。只一樓的走廊裡,就站着七個染病者。他們聽到門響,轉過頭來。突然間都張大了嘴咆哮起來,表情一下變得跟我第一次見到的黃衣男子一樣可怕。
“來得好!”我叫了一聲,就向前衝。
安東尼兩手合十唸起經來。我只覺得全身被溫暖的綠光包圍着,立即有如神助。我的力量大了,速度快了,這些瘋子在我的眼中就變成了慢動作的玩具。我上前一腳踢倒一人,腳踩在他的胸口把一口符水倒入了他的嘴裡。
這時,有兩個染病者一起向我抓來,我左手一拳打飛一人,借力反向一甩扣住了另一人的喉嚨。染病者是不怕疼,但他們的力量卻還是普通人。也許他們瘋起來對正常人是個威脅,因爲他們一直在用自己最大的力氣。但對我來說,他們還是小意思。
我運足內力,硬按着那人倒在了我面前,又是一口符水。這時,我腳下踩着的那人已經不動了。染病者接二連三地跑來,我腳踢手拿,不一會兒的功夫把他們都灌倒了。接着,我找遍了一層,又向二樓走去。
可能是聽到了樓下的動靜,伴隨着一聲聲恐怖的號叫,所有染病者都連滾帶爬的從樓上衝了下來。我叫罵一聲:“我草!一個個來!”
但他們哪聽我的話,羅在一起就都衝下來了。我看準方向,繼續喂着符水。最後我也數不過來到底灌了多少個了。當我面前只剩下五個穿工裝的染病者時,我的水壺也終於空了。我氣得把壺往染病者一扔,噹的一聲,砸倒了一個。
無意識的染病者就是瘋啊,我一個人打倒了幾十個他們的同類,他們竟然還往上衝。看來我只能挑斷他們的手腳筋了。
但我畢竟是人,我有心,跟他們不同。明知他們可以被救回來,我的心軟了。
我邊打邊退,到了門邊。但不管我怎麼打他們,只要不打死,他們就會再衝回來。這直把我氣得全身發抖,真恨不得就把他們弄死算了。
“你怎麼不動手?”安東尼忍不住催了起來。
“我不想殺他們。”我解釋道。
“用那些人的皮帶,把他們綁起來。”安東尼提醒道。
我嘴做O型,點了點頭,姜還是辣啊。這種時候我急得團團轉,他還能想到別的招兒。我蹲身解開暈倒的人的皮帶,一扯就抽了出來。反身到了一人後,硬掰着他的雙手把他綁了起來。接着,又是一條。四個染病者用了我十二條皮帶,終於把他們的手腳都綁在了一起,看起來像反吊着的烤豬一樣。這樣,他們還在掙扎,但卻不能移動了。
我翻了翻,又找出幾張符,在工廠裡接了些水,重新化了符水給他們喂下了。這一陣打鬥我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但我將這些人的血放淨後,警笛才響了起來。一大羣警察衝了進來,在方芳芳的帶領下,將這些人都押了起來。
染病者的毒除了,自然就清醒了。我看着一個個被帶出門的人,搖頭嘆着氣。從他們的長相不難看出,很多還是很年輕的人,而且看着像本地人。他們怎麼能做這麼缺德的事兒呢?就算是做普通的毒品,也是在害自己的同鄉啊。
“我不殺你們,是讓你們有改造的機會。希望你們配合官方吧。”我勸了一句。
可這時,卻有一個短髮的女子,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這眼神中的怨毒就像是我殺了她老公一樣,我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瞪完我後,突然揚頭笑了起來。我的眼尖,突然發現她的手在動。
“抓住她!”我指着她叫道。
警察立即按倒了她。這才發現女子不知道從哪拿到了一個微小的電話,她已經給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了條短信。方芳芳接過電話看了看,皺眉道:“她是向國外發的消息。這不是我們國家內部的犯毒集團。是國際的。”
我恨得直咬牙。我剛剛可是救了他們的命啊。沒想到這人竟然知恩不報,死不悔改。想起當年被我救的女鬼,那都知道轉世投胎,不忘謝我。難道這人走上了邪路,連鬼都不如了麼?
過了一會兒,人都抓淨了。方芳芳這才走近我,以負責人的身份表揚道:“張偉,這次又多虧了你。沒想到你還真有些本事。希望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我會給你秘密申請一份獎勵的。”
我笑笑,“不必了。只是你們這案子,可能沒完呢吧?要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我倒願意再跟你們合作。”
“哦。對了,我們會繼續追查的。這個案子要往上報了。這已經不是我們國內的事兒了。剛剛查證那毒販子發的消息是發到了烏干達的。那裡是政變頻發的地方,有着很多跟聯合國做對的軍事力量。恐怕,這次的事件要大了。”方芳芳湊到我耳邊小聲說着。
我微微一笑,點頭不語。我知道,這已經屬於上頭
的機密了。以她的性格,以她的身份,是不應該跟我說的。而既然跟我說了,就代表她對我已經改觀了,已經開始信任我了。讓一個討厭你的人閉嘴,並不難。只要我武力足夠,我甚至可以讓他永遠閉嘴。但讓一個討厭你的人對你改觀,把你當成可依賴的人,那可是一個相當大的成就。
“不能隨便亂說好麼?”方芳芳果然還是有些後悔了,叮囑了我一下。
我再次點頭,人家信任我,我當然不說了。警務人員不說,我也不說,這就成了一個秘密。可沒過兩天這就成了衆人皆知的秘密。
我把當地商場裡發的小報往桌子上一扔,氣得直翻白眼兒。方芳芳給我打了六個電話,一直罵個不停。可我真的什麼也沒說過。小報記者不知道哪來的神通,竟然把消息全得到了。正標題,“傳奇英雄助警方破獲特大毒品生產基地”下面的文章把我吹得神乎其技,而且,指名道姓啊,把我住的酒店都發出來了。
那方芳芳還不懷疑我往哪跑?我聯繫了方芳芳,一起來到了那家報社。負責人是個中年胖男人,見面就給我們上水上煙,一個勁兒道歉,並馬上宣佈,重登報紙,解釋誤會。他在當地相當有些勢力,而且也早就諮詢了法律顧問,他只要道歉就沒事兒了。因爲法律上規定,媒體有所謂的報道權,公民有所謂的知情權。而一旦公開了,就不再是什麼機密,警方也不能確定這消息會影響他們辦案。這事兒就以他們重登一條新聞不了了之了。當我們問起消息來源時,他們卻只是否定了是我提供的,並說這是商業機密,我們反倒沒招兒過問了。
這件事把我氣夠嗆,以至於以後我對所有的小報記者都沒有好臉色。
本以爲這事就過去了。可沒曾想,當我回到酒店後,卻已經發生了相當大的事件。房間的門開着,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平時這門可從來不開的。我小心地彎起了腰,準備着應對突發狀況。我閉目仔細聆聽着,感覺着,看看是不是狐仙追來了。
還好,直到我邁進大門也沒感覺到任何的妖氣,也沒聽到異響。但我進門一看,還不狐仙來了呢。房間裡亂七八糟,一片狼籍啊。李大巴趴在地上臉朝下一動不動。安東尼斜躺在沙發上,臉上一塊烏青,嘴角流着血。
“誰幹的?”我氣炸了,暴跳着吼了一聲。
瞬間我想起來了,這屋裡可不止兩個男人,還有朱珠呢!她一個柔弱女子,要是有兇徒進來了,她會……,想到這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我連忙衝進了朱珠的房間,看了看,果然發現了搏鬥的跡象。但並不多,看來對方是老手兒,根本沒給她多餘的掙扎機會,一下沒逃掉就已經抓住了。
我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了。她不止是我的小老闆,也是跟我處了這麼長時間的朋友。雖然只親過一次嘴,但我對她還是有特別的感情的。我翻牀倒櫃找着,沒找到她的人影。這證明了一點,她沒有在這裡被施暴。但這一點對我來說什麼幫助也沒有。因爲她現在人在何方,我也無從得知。惡人把她帶到別的地方,一樣可以玩兒,一樣可以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