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朱家的財力,擡走一個人魚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最終,朱珠選擇把它放生回湖裡。我們走了,離開了咚卡卡島。再次坐在黑珍珠號上,我對生命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會。這一次的冒險中,我看到了太多的死亡,也明白了長生不老並不一定就是一種幸福。真不明白當年那麼多妖精爲什麼那麼想吃唐僧,真的長生不老有什麼現實意義麼?
坐在船上,我想了很多很多。突然間我覺得心都開了花了。是啊,我是多麼幸福啊?我有着明確的人生目標,又可以有李大巴這損友一起陪我走。可以吃美食,可以追美女,可以體驗成功助人的樂趣,也可以體驗失敗帶來的痛苦,我的人生是完整的,我這才能算是個真正的人。
回國後,我先去機場送走了羽,隨後纔回到了明珠國際。當我來到六十四層的董事長辦公室時,我頭一次看到了朱大鐘竟然守在電梯門前。他等的人正是我,一個巫醫,一個有能力治好他女兒朱珠病的巫醫。
“張先生,你可算來了。怎麼樣?旅途勞累,您需要休息一下麼?我安排公關部經理招待您。”朱大鐘一會兒,你,一會兒您的,說得虛僞極了。
雖然明知道他是硬裝着跟我客氣,我還是高興了一把。是的,在他面前,我已經變得重要了,重要到他必須虛着我。但哥不是個裝比範的人,我還是直切正題。
“朱老闆,何必呢?我現在是你們公司裡的人呢,我拿你的工資,爲你們辦事兒。很正常。你這樣,我們進去談談,我這次也是跟你們公司出任務時遇到了高人指點。”我解釋着,卻摟着朱大鐘的肩膀,像平輩兄弟一樣往辦公室走去。
我們坐在了寬大的辦公室裡,朱大鐘的秘書們一個個端茶送水,不停地向我拋媚眼兒。我現在可真成了香勃勃了。吃喝一陣,我扯了半天沒有用的,這纔看了看,示意他把所有人都叫走。
朱大鐘聽話地一板臉,秘書們就都下去了。他又看了看賴在我身邊吃東西的李大巴,我笑了,逐道:“沒事兒,這是我助手。”
“哦。”朱大鐘很爲難地應了一聲,顯然他也看出李大巴啥也不會了。但我都這麼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啊,必須讓他留下了。
“關於人魚的事,我很抱歉。最後是我勸說朱珠不要吃人魚肉的。因爲什麼想必任總監也跟你說了吧?接下來呢,我就說說我的看法。你家是不是有個什麼手環?”我開門見山,直奔了主題。
朱大鐘只聽我這麼一說,臉就刷地一下白了。我卻十分高興,這代表我這次押對寶了。方圓這個絕世高人沒騙我,他真知道些內幕。而如果這是真因,我想我應該能幫上忙了。
“你是說這個麼?”朱大鐘聲音變得沙啞起來,他極爲艱難地伸出了左手。
袖口一拉,我看到了戴在他左手上的手環,一個黑色的玉狀的手環,隱隱地泛着一些藍光。只看了一眼,我就感覺到這手環上有着相當強的靈氣。那種感覺是用語言無法形容的,我看到過不少妖呀魔呀的了,每次有人外之氣出現,
我一定能感覺得到。但我看到的都是些黑色的煙霧。可這個不一樣,我很明顯能看到這黑手環上放出的是淡淡的藍光,像珠光寶器一樣的閃光,不是煙霧狀。
看着這麼神奇的東西,我着了迷。直到朱大鐘因手臂發酸而收回了手,我纔回過神來。我一巴達嘴這才知道,剛剛我的嘴已經張大了,像個呆子一樣愣了半天。我感覺到我大師的風範打了個折扣,這才馬上補救地打了個哈欠。
“應該就是它了。別急,我想我能幫上你們的。說說這手環的來歷吧。”我繼續問着。
“我也忘了是怎麼來的了。唉,說起來我覺得它是個福星,但同時,可能也真是我的災星吧。”朱大鐘低頭嘆着,回憶起來。
朱家的興起可以說是一個奇蹟,也可以說是一個必然。八十年代,正趕上做買賣的大浪,人人下海,家家做生意。朱大鐘做爲一個孤兒膽子自然大得多,成熟得也早。他十七歲下海倒賣商品,掙了一點兒錢就開始想幹大的。但三年來下,他幹什麼賠什麼,總是一做大就賠進去本錢。
後來,有那麼一天晚上,他迷迷糊糊地喝多了。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手上多了這麼一個黑色手環。也就從那一天起,他幹什麼什麼順利。可以說,只要是他想做的買賣,全是立即火紅起來。比如他剛開始做服裝加工,當年手工毛衣就流行得不得了,他的小車間內訂單不斷,工人們常常加班到半夜才能回家。一年下來,他就成了全城最富的人。之後,他的公司終於越做越大,生意夥伴也淨遇好人,大人物,只三年時間朱大鐘這個名字就響遍全國商界。
二十年過去了,朱家的產業大得無法估算,朱姓商業帝國叫明珠國際,被全世界的人所熟知。他的個人資產都已經在世界上排得出名次。更別說全公司的錢暗地裡都歸他一人支配了。國家重要領導都曾經跟他一起吃過飯,他的人生可以說無限拉風。
但有得就有失,有成功必有失敗。朱大鐘最愛的女人,也就是朱珠她媽媽,在剛生下孩子後不到十個月就過世了。朱大鐘傷心地發誓不再娶了。但他的命裡卻多桃花劫,一再有女人闖入,一再地讓他情感上受挫。
這些並不算什麼,朱大鐘是個經過風浪的人,白手起家,幹到這麼大,什麼沒見過?他並不怕女人的糾纏,就算要他賠錢,他賠得起。但是他女兒的運氣卻一直不好,從小體弱多病。常常遇到不好的事。就在前不久,還確定得了一種無法確診的怪病。
爲了女兒,朱大鐘到處找高人,幫朱珠做法改命。可改來改去,最後遇到真高人時卻說,她的命已經改亂套了。不知什麼力量在後面支持着,讓她走向死亡。朱大鐘害怕了,這纔想起了歪道。他成立了由任影帶領的科考隊,明着是研究新能源到處考查,暗裡則是爲朱珠找續命的方法。
終於這次找到了人魚,卻也遇到了高人,說明了他的方法還是沒用。
聽完故事,我兩手交叉,也想了很多。於是我點了點頭道:“沒關係的,我試試看,方圓前輩既然說了
問題在手環,我們就從手環着手。”
“那麼,我要怎麼配合?”朱大鐘立即表了態。
看他對女兒如此關心,我也很感動。我走到他身邊,伸手拉着他胳膊握住了那手環。我只將手環向下一扯,立即感覺到手環卡在了朱大鐘的手上。他太胖了,手環根本不可能戴得進去,看起來是很瘦的時候戴上的。
“用點什麼方法,把這玩兒應拿下來,我好研究。”我說道。
朱大鐘點頭道:“行,我這就安排外科手術,就是把我的手砍了,我也要拿下來。你可一定要救朱珠。”
一個精明得不行的大老闆,現在竟然說這種糊塗話,我被氣笑了。正這時,李大巴過來了。他手裡拿着一個塑料袋,上面還有不少油光,那種橄欖油的香氣讓人聞了就舒服。
“哪用那麼費勁,來把這個套手上。”李大巴道。
朱大鐘一皺眉頭,那東西滿是油污,讓他這大人物把這東西套上,他能幹麼?李大巴可不管那套,跟我混時間長了,他也膽子大多了。他上去搶過手來,不由分說就給朱大鐘套上了。
你還別說,塑料袋一上手,手環順着油往外一拔直接就出來了。朱大鐘甚至沒感覺到疼痛!這是什麼科學道理我就不知道了,但確實有用。
我接過手環,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有裡小聲嘀咕着:“這東西可怎麼破呢?摔了?做法?方前輩,你這話總說半截兒可不是好習慣,讓我封我也不會呀。”
朱大鐘看着我問道:“張先生,你這是幹什麼呢?”
李大巴馬上清了清嗓子道:“咳!這是做法呢,你不懂就別說啊。影響效果。”
我心裡好笑,沒說破。可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朱大鐘拿出耳機戴在了耳朵上,按了一下。擺了擺手向我表示道歉。
“喂,什麼事?我不是說了我在會重要客人不能打擾麼?你,你說什麼?”朱大鐘剛開始還在訓着大秘,突然間就像老百姓中了五百萬一樣拍大腿叫了起來。
電話一掛,他立即向我下跪。我可是道上人了,術士聯盟的,我能讓這麼大歲數的人跪我麼?折壽的。我伸腳一的,正擋住了他的膝蓋向上一推他身子就讓他站了起來。
“張先生,你,我,大恩不言謝。但我還是要說,謝謝了,但凡你有用我的地方,說一聲我絕對不推辭!”朱大鐘激動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這都好說。朱老闆,你看剛纔我兄弟唸那個咒,損了不少元氣啊。是不是給我們發點兒獎金什麼的?我在南山老家還欠着一些外債,估計現在利滾利也有百十來萬了吧。”李大巴立即抓住機會索要起來。
朱大鐘臉上的肉直跳,被氣得哭笑不得。我也有些尷尬。我如此身家卻一直沒幫李大巴還上高利貸,也是我沒把這當回事兒。而現在又因爲李大巴的一句吹牛比,我什麼也沒幹就成了朱家大恩人了,我的老臉也不禁有些發紅了。
“那都不是事!”朱大鐘揮手叫了一下,立即打起電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