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被反震之力帶得彈在空中,老力用盡新力未生。眼看左崑崙要拿到卷軸,這還得了。我也是連翻苦戰,到最後了。我全身上下能用的都用了,現在情急之下,我能想到的最有用的,就剩下一個了。那就是它,我的天魔魂眼!
我拼盡了全力,發動了天魔魂眼。這也是我拼的最後一次,我也不管那套了。什麼附不附身的,什麼佔不佔據的。有了天魔魂眼至少還能有人來收我。但如果這次讓左崑崙拿到了這東西,我知道,這世界就算玩兒完了!相比之下,我一個人換六十億,值!
當我全力發動天魔魂眼之時。奇蹟發生了。突然間,天魔魂眼飛出了我的身體。在空中,它變成了一個長了雙翼的在眼珠子。左崑崙“啊”的一聲怪叫後,世界全都定格了。只有我和天魔魂眼還在動。
我落在地上,站在那呆呆地看着。樹葉不動了,風都看得到。我能動,所有人都像是電影一樣,一動不動。我走到了左崑崙身邊,拿住了那個卷軸。我輕輕地展開了它。當我看到這東西時,我瘋了。
那是無數的知識,無數。那麼多的知識一下進入了我的腦子,讓我頓時覺得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就像是我的腦子被炸成了一團漿糊。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
我看到呆呆的站在我面前方圓和左崑崙。他們的表情我見過不少次,但我怎麼也不會想像得到,這種表情竟然會有出現在方圓臉上的時候。那,就是絕望!真正的再也無助的絕望。
“機會再沒有了。方老師。再沒有機會了。”左崑崙低着頭,捂着臉說着,他突然哭了起來。
而方圓卻一咬牙,用另一種聲音道:“不,還會有的。還有,我還能行!”
他突然間點地飛起,伸手打出一道火符來。這招式,我可是似曾相識的。我連忙躲開,下一刻,我與方圓鬥在了一處。這時,我的腦子裡有一些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就像是有人在跟我說話,又像是我在回憶着一些發生過的事。亂極了。
打了一會兒,方圓拼了老命的攻擊之下,我覺得有些亂了。而這時,他抓住了機會,一個發力向我衝來。一掌正要印在我的腦門子上。我全身一涼,突然間,我的眼中金光一閃。方圓竟然不動了。
我揮手一掌擋開了他的手,再一伸手拍在了他的胸口上。方圓兩眼向外一凸,難受地哼了一聲。接着,他再吐一口血。臉上的皮肉竟然抽了起來。只一瞬間,他的全身都開始變形,片刻之後,他的外衣,皮膚,盡數碎去。他變了,變成了另一個人,另一個我熟悉的大敵!
“好小子。果然如老夫所料,神的力量,已經被你得到了麼?”方圓,不,此時應該叫他,左慈。他說着。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的手掌。腦子再次一痛。方圓就是左慈,左慈就是方圓。我的一生,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他毀的,也一直被他暗算着。這時,我突然間明白了很多事。我的頭一陣劇痛後,我跪在了地上。
一些我從沒有過的記憶進入了我的腦子。我看到了方圓和左慈
之間的互換,看到了左崑崙與他計劃着如何利用我。而我,原本以爲平凡無奇的我,竟然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因爲我有全世界八十億分之一的心臟,七竅陰心。就因爲這顆心,我被選中了,一切都圍繞着我展開。而這個陰謀的最後,竟然是要修改這世界之樹,讓世界的秩序大亂,讓世界完全毀滅。當世界毀滅之後,就會有一個新的世界生成。而生成世界之人,就將是,神!他們要得到的,就是神的力量!
“老夫集平生之力,也要跟你拼到底!”左慈兩手掐印,也是紅了眼了。
但他再紅眼也沒有用。我漸漸明白了一些,我得到的就是神的力量。在這樹的下面,我就是神!雖然在外面我沒有什麼變化,但在這裡,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一切沒有辦不到,只要我想。
突然,左慈兩手連彈,兩道雷電射了出來。而我微微一笑,雷電打過我的身體,就像透了空氣一樣,我絲毫不受影響。我再一念之間,已經到了左慈身後。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做到的,但我就是做到了。
我兩手輕輕一按,左慈竟然動彈不得了。我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一種完全控制一切的感覺。這感覺真好,也真可怕,讓我自己都害怕。我稍一伸手,左慈就疼得叫出聲來。再一想,他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方老師!”左崑崙伸手叫着,他是那麼的無力。
什麼財富,地位,什麼大軍團,他現在有什麼?在真正的神的力量面前,他連個屁都不算。他只能在下面看着我虐左慈。當然,我是這麼想的,我的神之力可不這麼想。我立即意識到有些別的事,我知道了,但還不知道的事。這就是我剛得到這力量的壞處。做爲人,我還是太弱了。消化這力量也不能一下就控制得住。
等我終於把左慈虐得不行不行的,我也意識到我知道的事是什麼了。但一切也都已經晚了。再看左崑崙,獰笑着到了樹洞裡面。他手中拿着一把刀,站在裡面對着自己就是一刀。血順着刀流了出來。
他痛苦的臉都擰勁兒了。看起來卻是十分得意。
“張偉!你是我命中宿敵。我有着七竅陽心,你有着七竅陰心。老師把一切都賭在我身上,我卻沒辦成他的願望。不過,你也別想好過。現在,你空有神力,你的對面,也就是我,卻死在世界之樹的下面。這個詛咒對你是唯一有效的。你想改變這樹,你就只能犧牲你自己,你捨得麼?把你的一切都拿掉,你捨得麼?哈哈哈,爲了這混蛋的世界,你自己找苦受,還是你接受一個更混蛋的世界,自己選吧!你也不會好過!”左崑崙抓狂的叫着。
他跪下了,血已經流得差不多了。人,就是這麼脆弱。一把刀,就要了他的命。他的血也就流了那麼一灘子而已。但同時,人,就是這麼強大。我恨他的同時,也有些佩服他。我有着神之力,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敗了,敗在他和左慈的執着之下。他們倆以凡人之力,竟然打敗了身爲神的我。
現如今,世界之樹被他詛咒了。他沒有改變成他的世界,但他卻破壞了現有的世界。整個世界都將亂成一
團。而我,真如他所說,不能做什麼。如果我要修改,就要用我的生命來修改。這就像是一個人生的作弊器,你要想心事成,就得以犧牲自己的生命爲代價。一切都改好了,你也將失去你的一切。神的力量,又有什麼用呢?一切都是有限制的啊。這就是大世界的秩序,永恆不變的,唯一規則。
左慈的屍體碎成了無數的粉塵,隨風散去,落在了世界之樹上。而樹門關閉,左崑崙的屍體也與樹整合在一起。整個大樹開始搖晃,變色。金色的樹杆變成了暗藍色,滿樹的綠葉,開始變成黑色。我能做什麼?我只能擡頭看着,看着這一切的發生。而實際上,我又是唯一能阻止這一切的人,但我真的做不出選擇。世界變了就變了吧,反正沒按左崑崙所想的變。而我也心知肚明,我記得我所過的日子,記得我爸媽的苦日子,記得塔瑪的死。我又對這世界有什麼好懷念的呢?
帶着這些思念,我回過了身。我看到了我的朋友們。再看了看那樹,我真想爲他們做些什麼。我能做些什麼呢?我考慮了一下,還是走到了樹邊,伸手一按,我的身子一閃,我已經出現在了百米高空的一羣樹葉間。伸手摸向一片葉子,我笑了。
片刻之後,我感覺到了那種特殊的痛,說起來一點兒也不痛,但我就是知道這是對我極爲不利的。我摸的那片葉子一閃,變成了綠色。接着,我笑着再次落回地面。我走回到衆人面前道:“走吧。”
大家看着我,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起問道:“這是哪?我們要去哪?”
“這是哪不重要,我們要回家了。”我說着。
大家都聽我的,一起離開了這裡。我們走過了一大片草地,走到了一個憑空出現的門。我回頭看着,眼看那些樹葉不斷的變黑着,我的心有些亂。但我還是笑着跟他們一起出了門。到了門外,那裡正停着一輛七座車。
車窗降下,慈祥的老神父招呼道:“你們真慢啊,快走吧。世界現在亂成了一團了。我還要來接你們。張偉,我們有好多事要做。”
我跑過去,忍不住伸手進車窗抱住了他,我的眼中淚光一閃。
“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太久沒見到你,有些想你了。安老哥,放心吧。接下來我再不會讓你死了。”
安東尼莫名其妙地推了推眼鏡,開車帶着我們上了路。不久後,我們回到了我家的工作室。大家吃喝之後都休息了。明天,他們都要回到各自的位置,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人還是那些人,只有安東尼復活了。但世界,卻已經不再是我們所熟知的世界了。它變了,變成了什麼樣,連我也不知道。
次日清晨,我喝着濃香的咖啡,看着我們的郵件。郵箱都要爆炸了。術士聯盟的人竟然主動跟我聯繫了,要求我幫忙。全是些惡性的事件,惡到大家再不聯合起來,就根本不能阻止它的發生。
而我則只是一皺眉頭,羣發了一個:“收到”
接着,我看了一眼桌下的保險櫃,裡面那個小卷軸安靜地躺着。我關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門,迅速整裝離開了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