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星羅,地有山川,人有經脈。無論是天之精,地之華,還是人之氣,都有它自己的走向。雖然師父說我天賦不夠,但我的智商真挺高,學東西挺快。《青囊經》和師父在書上做的筆記,我都已經背下來了。
這一次進山,我可不是上次的張偉了。哪裡是生門,哪裡是死穴,我只看幾眼,稍加推算就能知道。翻過兩座山頭,我已經深入龍虎山的中心,離着上次我們拜神的地方也不遠了。走着走着,我發現了一些草木長得很特別,我笑了。
“就是這裡了,這裡靈氣充足,這些花草什麼的才能長成這樣。”我得意地說道。
“張先生果然好修行。”馬華騰湊上前來拍起馬屁。
我當然知道他們四人一路着跟着我。其實說實話,我自己一個人來對付惡靈什麼的,還是挺害怕的。有時候,一個人怕黑,身邊再有個別人,他可能就不怕了。我就是這種人,有四個跟班的,雖然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我還是壯起了膽,表現得像個真正的七道門大師。
“接下來,我們就在這裡守着。書上說,要是有兇靈,一定會在月亮出來後,在這裡偷食。”我有理有據地說着。
四人也都聽我的,埋伏在了不易察覺的角落。我握着個鐵鍬,躲在了離靈氣中心最近的一處高草堆中。以我現在身上的兇殺之氣,李大巴見了我就得跪下。但這裡的小蟲子卻不怕我,麻的一個勁兒的來咬我,煩我。
終於一隻大蜢落在我臉上,我激眼了。
“草你麻!”我罵了一句,把它抓下來扔出一萬米外。
正前方,突然有個年輕女孩答話了:“誰?”
我也愣了一下,站起身來,與來人打了個照面。當我看清了她的臉,頓時全身都軟了,就一個地方硬了起來。
這姑娘生的,面白如雪,眉目如畫,烏黑的長髮簡單地束在身後,一身紅色緊身衣顯出了她維秘天使般的身材。如果不是她手裡拿着一根甩棍,我可能已經衝上去犯罪了,因爲她天生就是個勾人犯罪的尤物。
“老妹兒,你真好看。”我不自覺地就誇了一句。
誰知道姑娘好看,脾氣卻不好。我誇她好看,她不說謝謝,反白了我一眼道:“臭流氓。”
我怎麼就流氓了?我一沒搭訕,二沒動手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我有些生氣,但我是正人君子,不跟小女子一般見識。於是我盯着她傲起的胸,嚥着口水又蹲回了草堆裡。
可惜,我的定力夠,有人定力不行。馬華騰帶來的三個男人,突然間就大叫着衝了出來。三人手裡都有傢伙,兩個拿刀的,一個拿網的。五個男人在野外對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做出不可原諒的事,這個念頭一瞬間閃過我的腦袋,而我也是五個禽獸之一。
這只是個想法,人人都有幻想的權利。但真正做惡事,我可幹不出來。
“唉,你們幾個,幹什麼?”我喊了起來。
也就在我起身喊話的這個時間裡,突然,一個拿刀壯漢倒地了。他不是自己摔倒的,我眼看着那紅衣姑娘飛跳起來,半空中上身波濤洶涌,下身飛出一腿。胸晃的動作迷死男人,腳踢的力道踹死男人。
“嘿,哈!”剩下三人打成一團。又過了不到三分鐘,三個壯漢都倒了。那紅衣姑娘美麗的臉扭曲着,提着甩棍
向我走來。這我冤不冤啊,我根本沒動,怎麼連我也算上了?想到這我邊退邊把鐵鍬扔了,以表誠意。
“女俠,有話好說。你也看到了,我跟他們不一樣。”我解釋道。
“廢話,你們不是一起的麼?”姑娘問道。
“啊,是一起上山的。但我跟他們不熟,真的。”我不愛撒謊,也看出來,在她面前沒得撒。
“那就對了,你也得捱打!”姑娘說着,掄棍就向我衝來。
這小娘們兒動作那叫一個快啊,我那兩下子跆拳道,跟她打起來不得把我腿打折?於是我根本不迎戰,轉身就跑。只聽得身後腳步如雨點落地,她也跟着我追。我得跑,還不能跑太遠,因爲這裡還有惡靈等着我除呢。
想着,我就繞着這塊靈地跑着圈兒。身後那姑娘也實在,就緊追着我跑圈兒,也不變向攔截。跑了十幾分鍾,我聽到身後之人的喘息聲不對了。突然我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了那一個月的自殺式跑圈兒訓練。
我擡頭看着天,想起了師父,心道:“師父,我終於知道您老人家用心良苦了。您早看出來我打不過這種人,讓我練逃跑爲主啊。”
是的。打我打不過她,說起逃跑,她算個屁啊!也就半個小時,我已經開始回頭看了。明顯的那小娘們的速度跟不上我了。我則輕鬆自在地放慢下來,甚至不用張嘴喘氣了。
“停!”小娘們終於忍不住叫停了。
我也停了下來,站在她十米遠處回身看着她,笑着。
“你絕對不是普通人。在下張出塵,衛字派巡山封靈使。未請教。”她一抱拳,跟我玩兒起來古裝片那套。
想了想,我也是有門有派的,我也學着她的樣子抱拳道:“在下張偉,我是七道門的人。我師父是……”
等等!問題來了!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我竟然不知道我師父叫什麼名!這要是說出去,鬼才信我是七道門的人啊。沒門沒派的,說相聲都沒有人買票,要是冒充個高人,不被人打死?
“咳,他老人家有要事,先一步雲遊去了。等有空回來教我武藝,到時我就不怕你了。”我連忙岔開了話題。
張出塵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回想了一下。只見她眉頭緊皺,低頭小聲道:“七道門?好像聽過,在哪呢?難道?難道是曾經找碴兒把劉師叔打成瘸子那個七道門?”
這話我聽得真兒真兒的,我的心又涼了,暗想:“媽呀,師父,你本事沒教我多少,可給我樹了不少的強敵啊。你把他師叔打廢了,她這麼猛,我今天是除不了惡靈了。整不好還得逃,一個不小心,我就得被她給除了。”
我正琢磨着怎麼逃跑呢,突然張出塵一揚頭笑了,“呵呵,活該。好色的劉師叔,就該捱打。”
當時我就長出了一口氣。難怪人們常說,女人心海底針。跟這美女相處了這麼一小會兒,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差點兒得了心臟病。聽她不想滅我,我也就放下心來。
“張偉是吧?你來這裡幹什麼?巡山封靈是我們衛字派的事啊,你不會不知道吧?”張出塵語調一變,成了一個標準的小丫頭。
這時我纔想起,看她面相也不過二十出頭兒,應該比我還小呢。巡什麼山封什麼靈,我哪知道。不過她既然來了,八成這裡真的有惡靈
。我故做老成地點了點頭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封除惡靈,匹夫有責啊。”
“惡靈?你胡說什麼呢?”張出塵皺眉問道。
正在這時,身在一旁的馬華騰突然跳了出來。只見他兩手齊甩,射出六道銀針。噗噗噗!銀針全部打脫,釘入了樹杆。看他這身手,可不像不會武的人。而我順着他射針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了一物,一個曾經見過的怪物,三尾的小猴子。
“大膽!還不住手!”張出塵尖叫着,直奔馬華騰。
馬華騰一甩手,手中出多出了一根短棍,兩人鬥在一處。馬華騰可真不白給,雖然看起來敵不過張出塵,但想把他放倒,也沒那麼容易。
“張先生,快!村裡人的性命,就看你了。”馬華騰邊打邊吼。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伸手進兜,摸出銀針,看準猴子的方向甩手就射出一支。誰知三尾怪猴像蒼蠅一樣,隨風一晃就飛出好遠,躲開了。我連忙再補一支,這次用上了全力。但因爲用力過猛,我自己就打偏了。
眼看手中只有最後一隻定魔針了,我也急了。眼看張出塵把馬華騰打得快要沒有還手之力了,我低頭吸氣定住了神。腦海中,所有知識飛快轉過。終於我想起了才學不久的七道運氣法。調動着我體內不多的氣,我開始行動了。
再睜眼,我的眼中金光一閃,我似乎看到了一道軌跡。那是怪猴逃跑的軌跡。此時,我面帶微笑,輕輕甩手運氣,將最後一支針飛向了終點。果然,那隻怪猴按我看到的軌跡行動着,最終,“吱”的一聲慘叫,銀針打入它的體內。
“成功了!”馬華騰驚呼着,猛出兩招震退張出塵,隨後轉身就跑了。
張出塵氣得咬牙切齒,大叫一聲衝我殺來。這時我有點兒懵圈了。猴子被打中了,但定魔針沒定住它啊?它逃了。馬華騰也逃了。那我怎麼辦?張出塵的甩棍掛風劈下,我自信以我的神力,肯定擋不下這一擊,於是,我特麼也逃吧!
撒開腿,我就用我最善長的保命絕招,跑了。一口氣跑回家中,我這才停了下來。等到晚上,沒見有人追到村裡來,我這才放了心。這一次進山折騰得我是又困又累,閉眼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幾輛吉普車進了村子,停在了老馬家門前。鄉村的夜晚相當寂靜,發動機的聲音整個村都聽得到。我被驚醒,連忙起身。出了門,正看到馬華騰和馬超羣都跪在車前。車裡下來一人,他們倆都磕頭問安。
具體那人長什麼樣我也沒看清,只見他點頭好像說了句什麼。隨後,馬家父子上車,幾輛車向龍虎山的方向駛去。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想了想,我進屋把睡在我家的李大巴叫醒了。
“幹哈呀?這正做美夢呢!”李大巴揉着眼抱怨道。
我板着臉道:“我陪你進山一宿不睡覺都行,現在用你了,你就不樂意?”
“不是,我這不是有夢中情人麼!”李大巴隨口胡謅着。
“夢你妹,快起來,騎摩托帶我進山。我總感覺,老馬家的人有點兒不對勁兒。”我狐疑道。
李大巴一萬個不情願,無奈欠我的人情,只能起身。我倆騎着他的大摩托,一路追向往龍虎山。路上,我就不斷的思考着:“定魔針爲什麼不能定魔?那個車裡的人又是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