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雷的死對我們打擊很大。沒有了他的特殊設備,我們現在徹底沒有了希望。手機一直是沒信號的狀態。而帶來的無線通訊設備,也只能在我們之間使用,聯繫不到遠方。大家都很沮喪,但卻不是絕望。我沒有把我的猜想告訴他們,如果告訴了他們,相信他們馬上就會變成絕望。
方芳芳又拿起了領導範兒,她總覺得,在關鍵時刻,她這種性格可以起決定作用。她是對的,同時也是錯的。她是可以決定,但決定卻不一定是正確的。她想,我們是從崖頂掉下來的,現在就應該回到那裡。如果八處再派人來搜救,可能會再次從那裡出現。
我不想反駁她。但我心裡明白,如果一個入口可以無限次的進入的話,當年我和吳瓊在酒店時,就不會只有我們倆和魔術師進入了重疊世界了。而這次的情況不同,我們進入了一個新世界,卻不是在相同的地點。所以我覺得,這個世界可能不是與我們的世界重疊,而是在某些地方有了相交而已。這裡,是一個異世界。但不管什麼世界,應該都不會那麼容易進出,不然早就有人發現規律了吧?
山頂,一羣土色巨狼被戰士們的步槍全殲。從那之後,再沒有出現過什麼野獸來襲。可能是死了這麼多狼,氣味兒讓野獸不敢前來。也可能是槍的聲音太響,把它們嚇到了。我想都有可能。
戰士們拿的槍都是我沒見過的,電視上演的,警察用的,軍隊片裡的,都沒有這種。看起來像狙擊步,較長,較重,穩定的結構,加長的槍膛,準鏡很大,很特別。但這槍打響時,聲音卻相當大,像是開炮一樣。槍火噴出的也不是普通的膛口焰,而是紫色的打雷一樣的光。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子彈,反正看起來就很厲害。而實際上,打狼時,也真的是不用瞄要害,一槍一個,直接將老虎大小的狼轟飛出去。
帶着這麼先進的武器,我想我不必擔心他們有什麼危險了。就是遇到噴火的龍,他們一人一槍都釘在腦袋上,那大傢伙也必死無疑。可是,我還是有需要擔心的地方。比如我們的食物。比如我們的水。比如,我們根本不可能在這裡等到的救援。
“這麼多天了,爲什麼還沒有人來?難道他們沒發現田雷的生命消失了麼?”方芳芳急了,焦躁地來回轉着圈兒唸着。
她是領導,一個會帶兵,會下令,會獨斷專行的不合格領導。上次緝毒時,她就曾經以身犯險,才讓手下受傷。現在她又是根據自己的猜想行事,根本不管別人的看法。我在一棵大樹上用刀劃了第三個“正”字,我們已經在這裡等了半個月了。加上之前的幾天,我們已經在這個世界裡二十三天了。如果有人聯繫過我們,早應該派人來了。如果那個入口真的好用,我們至少應該聽到一聲從天而降的叫喊。
但,什麼也沒有,也不可能會有,我相信不會有的。
“方長官,我們怎麼辦?”一個戰士問着。
方芳芳眉頭一挑,一時語塞了。她沒有軍銜,來的人聽她指揮,就只能叫長官。但她算什麼長官呢?要怎麼帶着剩下的人回到文明世界呢?她的表情瞬息萬變,似乎想了很多,但想的都是沒用的。
“不如這樣,我們
現在去找些獵物,然後找個地方先住下來。連續這麼多晴天,天氣越來越熱,我想,就快下雨了。”牛醫生道。
“我贊成牛醫生的提議。”我舉手表達着,並同時看向了其他人。我知道,這個時候再不做些決定,我們就只能在這裡等死了。
“好吧。那我也同意。問題是,我們現在能去哪裡?”方芳芳皺眉抱怨着。
她就是這樣的長官,遇到問題,最先的是抱怨,是消極。所以我才瞧不起她,但我看不上她,別人卻聽她的。她的話似乎很有感染力,一句話就把四個戰士帶得都露出了不爽的表情。是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我們能去哪?
“不如這樣,上次你們說過的那個穴居部落,那裡的原始人應該對你們很友好。我們可以去那裡,利用我們的知識,幫他們生活得好一些。順道,我們就可以在那裡爲大本營。我想如果我們能找到那些吃人的兇惡原始人,也許能問出些什麼。田長官的肉是可以消化的,但裝置卻不能。也許我們能在他們的部落裡找到那東西,我們就有希望了。”牛醫生道。
他還是一句不如這樣。他說起話來總是那麼客氣。但句句在理。他與方芳芳簡直就是兩個極端的對比。一個沒有領導才能,特別有領導欲;一個才華橫溢,卻一直謙虛不出頭。要讓我選,肯定讓牛醫生當頭兒。
“我贊成。”我再次附和道。
我一讚成,別人也都說行。方芳芳就沒有別的可說了。我們七人背起了剩下的行李,向山下走去。沿着河,我憑着記憶開始找着。還真讓我們找到了。
到了那四個大山洞組成的部落,立即有人發現了我們。有些強壯的男子拿着木棍、石塊和吹箭,兇涌地衝出了山洞,大叫着向我們趕來。但當他們看到打頭的人是我時,就立即站在那不動了。
他們一個個把手中的武器放下,向我行着注目禮。我每掃視到一人,那人都會立即露出奇怪的笑容來。可能是我上次笑後,這些人學了一陣,明白了笑的意思,卻還笑得不自然吧。很快,那個高大的女首領也出來了,她的手裡又多了一根一米五左右的粗木棍。當她看到我時,立即把棍子扔了,眼神怪異地看着我,連連點頭。
“我們,來這裡住!你懂麼?來這裡,找地方睡覺,吃飯,行不?有意見沒?有意見保留。”我跟頭領說着,我知道她沒聽懂,我也不指望她能懂。說完我就轉身道:“我們找個地方住下吧。看看那些山洞裡哪有空地方。他們還行,應該不是吃人的那種。”
戰士們都拿着東西跟方芳芳一起往一個高處的山洞走去。牛醫生卻走到了頭領面前,他笑着伸出了手,手背朝上。看這姿勢絕不是握手。那頭領卻面帶詫異,也跟他做了相同的姿勢。隨後,牛醫生就在地上畫了一些畫,又比劃了半天。頭領竟然點頭,像是懂了他的意思似的。
接着,就看那頭領哇哇叫起來。不一會兒,一個山洞裡的人全都跑了出來,足有二十多個。他們站在頭領身邊,嘰嘰哇哇的說了一堆。頭領比劃了幾下,他們就不說了。接着,牛醫生用大拇指比劃着點頭的動作道:“謝謝!這叫謝謝!表達你剛剛做的,我很高興
!”
他邊說邊做着面部表情,頭領又點頭示意明白了。我這個納悶啊,這牛醫生,也太牛比了吧?這麼快就學會原始人的話了?怪不得這些人都會這麼多外語呢,我背個單詞都累要死,他們就這樣就能溝通。
我和牛醫生來到了山洞邊,這才叫着方芳芳他們也過到這個把邊兒的山洞裡來。看了看這裡乾淨整潔,有些個石制工具,應該是個加工場所。草葉鋪成的牀,中間石頭壘成的火爐。這地方可比上次我看到的最大的洞強多了。
“行啊,牛醫生,你真牛。這都能說明白。這地方是給我們住了麼?”我問道。
牛醫生點頭道:“嗯。他們很聰明,我想我很快就能教會他們一些基本的溝通方法。”
我解開一個大行李包,拿出充氣牀,拉開開關,它自動彈了起來。接着,又鋪好了睡袋,我的一個小窩就做好了。戰士們也都做着自己的休息區。只有方芳芳,拿出工具來,在石壁上釘了起來。她拆了一個帳棚,掛成了大布簾子,將最裡面那塊最乾淨的地方隔斷了。基於她的女的,我也沒說啥,但我就覺得她說不出的討厭。
“我去跟他們交流一下。你們休息吧。”牛醫生說着,走了出去。
我們苦等了這麼多天,就算身子不累,心也累了。我倒頭就睡,邊睡邊練起氣功來。我知道,要離開這裡絕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只有練功才能排解我的寂寞。
轉眼間,三天時間過去了。白天,牛醫生跟原始人溝通着,總有一堆人圍在他身邊。我則跟幾個戰士出去把沿河找到的行李帶回來。晚上,大家或是寫日記,或是練武,各有所好。休息的時間很長,這裡的夜總有十三個小時。所以幾天下來大家的氣色都好了。
我們帶的乾糧和水都不多了。但這一天晚上,外面的篝火高燃,一陣陣烤肉的香氣傳來。吃了幾天的罐頭和壓縮餅乾了,戰士們嘴裡都淡出鳥來了。我們馬上衝了出去。再一看,一羣人正圍在三個火堆邊,木製的烤架上,大塊的處理過的肉已經串好了,正滋滋冒油呢。
我向側一看,就發現了邊上有人還在剁着那頭死掉的龍。想來這就是龍肉了。天上龍肉,地下驢肉。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吃到一回天上的肉。我們都圍到了火堆邊,看着原始人們說笑着。
突然,那個比我高兩頭的頭領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一個串起來的巴掌大的肉。那肉已經烤好了,上面還有些香料不知道哪來的。那味道,溝得我直流口水。
“張偉,吃。”女頭領突然口吐人言,用很彆扭的語調說着。
但是,我特麼的聽懂了。我初還沒反應過來,接過來就說了聲:“謝謝。”
女頭領再道:“不客氣。”
這下我可猛地頭皮一麻,我鬆開咬肉的嘴,擡頭看着她道:“你,會說人話了?”
女頭領笑了,這次笑的比之前自然得多。而這時,牛醫生來到了我身後,興奮道:“是啊。我說過了,他們很聰明。這裡有好多人都已經學會了一些基本的漢語。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跟我們做基本溝通了。”
“我草!”我忍不住嘆出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