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兩個女孩都已經不怕了。自己就能跑出去。而楊秋菊則像死狗一樣,我不得矣只能夾着她把她帶出了鬼屋。等出來後我一看,這貨竟然順腿流着一條小河,真丟人啊。不過想來也是,她可不是朱珠和吳瓊,她可沒有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突然一嚇,沒死過去就算膽大的了。
我運氣拍醒了楊秋菊,她的眼神漸漸恢復,看到我,這才安下心來。
“沒事了。都別怕。”楊秋菊就這麼牛比,自己嚇得最厲害,醒了第一句還是這個領導範兒。
我看她沒事了,才放開了她。轉過身來,我就盯住了吳瓊。吳瓊被我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頭,兩腿夾着,手也相扣放在了身前。
“張偉哥,謝謝你又救了我。我真是個麻煩的人,身邊總有這種事。我,我真討厭。”吳瓊恨得咬住了自己的嘴脣。
“小瓊,有個事兒,我得問清了。你仔細想想,你,或者你家人,有沒有誰去求了什麼邪神之類的。保你事業順利。”我很嚴肅地問着,這一次我把範圍擴大了。
而這一次,我驚喜地發現,吳瓊的臉上出現了很是慌張的神色,跟進了鬼屋時差不多。我知道這回我問着了,她肯定也想起來了什麼。
“我,那個,我……”吳瓊說着,頭越來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
我知道,她有難處,但就要說出來了。我連忙再催了一下道:“你怎麼了?你快說吧。只有這樣,我才能幫得了你。你也看到了,別人都受到了牽連。”
啪噠!吳瓊的眼淚掉下來了。她哭訴道:“哥,是我不好。是我自私,可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唉。”我嘆了一聲,張開了雙臂。
吳瓊果然是個好演員,撲到我懷裡就哭開了。女人就是這麼神奇的動物,你讓她哭,哭夠夠的,她就突然冷靜下來了。接下來,該怎麼活怎麼活,啥也不耽誤。吳瓊哭夠了,擡頭看着我,輕笑了一下。
“哥,我決定了。我會去把手指割掉的。”吳瓊很不忍地說着。
“嗯。那就好。”我說着,突然我反應過來了,一抓她雙肩道:“你說啥?割手指?啥意思?”
吳瓊慢慢搖着頭,把她的右手伸了出來。在她的中指根上,我看到了一個圈狀的紋身。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戒指,通體火紅。
“這是什麼?”我拉住她的右手問着。
“這是我爸當年得到的一個小戒指,很薄。三年前,我戴上了它,隨後我就得到了校園十佳歌手的大獎。很快就在青歌賽裡有了成績。我想就是它給我帶來的這一切。當我想把它摘下來時,卻發現它已經變得更小了,甚至進入了我的肉裡。我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這東西箍在了肉內已經與骨組織相連了。要拿掉,就只有切了我的手指。”吳瓊抹着眼淚說了這一切。
“不行!沒有手指,你的演藝生命就,啊!”楊秋菊急得跳了起來,但她馬上
一夾腿,轉身就跑了。她才發現自己的腿上已經全是水,剛剛嚇得真不輕。
但她說的半截兒話也已經說明了一切。一個靠臉和演戲吃飯的人,動手術拿掉一根手指頭,不說將來的生活不便,她賴以生存的事業,也都將結束。這就等於提前將她殺死了一樣。難怪她一直不敢說出這件事來呢。但現在她還是勇敢面對了,選擇爲了身邊的人,爲了自己的正常生活,要將手指拿下。
“別急,我想想辦法。”我勸道。
吳瓊卻猛地搖頭道:“不,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已經明白了最近的一次事件。只要我一進入某個屋子,心中一冷,那裡就立即會變成一間鬼屋。跟我在一起的人,不是被嚇瘋了就是被嚇跑了。我不想這樣,真的不想了。”
我當然明白她的難處。而她說的事,也正是我最近總結出來的結果。好像這次她遇到的事兒,還真就是這樣。電梯,旅館房間,只要她進去,一害怕,還真就出事兒。這樣下去,她就是移動鬼屋的鑰匙啊。到哪哪裡就成地獄,同樣演不了戲,同樣不能生存。相比之下,還不如切了手指頭好呢。
“總會有辦法的。”我也低頭哈腰,因爲我沒有自信了。
有辦法麼?如果跟骨頭長在了一起,我也真是沒有辦法了。不知道我師父行不行,但我猜他也夠嗆。眼看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要斷掉一根中指,誰又能忍得下這個心呢?我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之中。
可就在這個時候,吳瓊卻不哭了。她抹乾眼淚,抽泣了兩聲,做出了一個笑臉。
“如果這些事就是因爲它,那麼,這些成就都不是我的。我又有什麼可難過的呢?我要靠我自己的實力,重新找回屬於我的人生。”吳瓊笑道。
“嗯。”我還是無言以對,只能跟着附和。
此時此刻,我倒沒有一個小女子看得開了。我是個多少有些大男子主義的人,看到我的朋友,還是個女孩子,竟然要自斷手指,我卻無能爲力,我的心就揪揪着,難受極了。
這時候門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伸着右手,右手的食指上套着一口鑰匙。他讓鑰匙環在手上晃着圈兒,一步步向我們走近。等我看向他時,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是他!又是他!
來人是誰,我想有人已經猜到了。是的,方圓。這老癟犢子,每次我一有什麼大事兒,他準出現。在抓獲人魚的現場,在交易地髓的現場,在水財環的現場。現在,他又來了。在馬貝爾一役,我對他的印象已經徹底變了。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與我根本不是同道之人。但現在他的出現,卻讓我悲喜交集。
因爲每次他一出現時,就代表着我的冒險已經告一段落了。他拿走了人魚肝,帶走了地之髓,解決了朱家的危難,同時也讓朱家的商業霸主地位消失。這一次,他又來拿走什麼?
“你好啊,張偉。我們還真是有緣呢。沒想到,我每次有什麼任務,總是能碰上你。”方圓先聲奪人道。
我一愣,想還口卻還不上。他說得沒錯,我正巧遇上他,他也可能正巧遇上我。對我來說是很多偶然,對他來說也許同樣是很多偶然。我怎麼就知道像他這樣的一個人,專門爲了盯着我到處跑呢?
“怎麼又是你?”朱珠也認出了方圓來,皺眉問着。
“哈哈,別急。看來你們遇到難處了。讓我猜猜,你們想取下火名環對不對?”方圓看着吳瓊的手說着。
聞言我就覺得後背一涼,對啊,這東西這麼邪,應該跟朱家那個水財環差不多啊!難道它也是五行環之一?
“嗯。你猜得沒錯,就是五行環裡的火名環。有了它,求事業得事業,求名聲得名聲。當然,我想你們也知道相應的代價了吧?”方圓一直打着暗語說道。
我一皺眉頭,看向了吳瓊。方圓這時已經走了過來。他到我身邊時,我連忙運氣準備出手。但我一運氣,方圓就笑着轉頭看向了我,他不動了。他這麼一看我,我也不敢動了。就像是他早已經看破了我的心事,我一動,他就開打。而我現在能打得過他麼?我不敢肯定。
“我來是幫你們的。”方圓似是向我解釋地說道。
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在這個男人面前,我竟然變得這麼渺小懦弱。這是一種極爲憋氣的事兒,但我就是忍不住,也沒膽子試試與他對戰。
“那麼,你不準備與我爲敵,就請讓開一點。”方圓不信任地說道。
我看了看朱珠,只能退開一旁。朱珠眼裡帶着看不起我的神色,讓我十分難堪。而這時,吳瓊卻已經主動伸出了手。我看了看她的眼神就明白了,她竟然被催眠了。兩眼放空,好像在做夢一樣。這讓我更吃驚了。方圓是什麼時候辦到的?我本身對遁甲天書很有研究,關於催眠別人要怎麼樣,我是很有發言權的。但我這次是真的完全沒有注意到,難道方圓是那種只通過一看就能催眠別人的人?
“很好,這東西竟然認了她爲主。現在全長在她的身體裡了。有些費勁,不過,難不倒我。”方圓帶笑說着。
接着,他伸手一晃,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把小刀。看到他手上的刀,我可毛了。你來幫人可以,拿環也可以,當我面直接把吳瓊的手指頭切了,我特麼跟你拼命!
“住手!你要幹什麼?”我伸手進包,已經抓住了亢龍雙刃。
這時,方圓卻回過頭來,他伸手在嘴前豎起一根食指,做勢讓我噓聲不要說話。我把刀分兩手,向他逼去。不說話可以,你敢動手,我就敢直接砍你。
方圓一擡手,我的刀就出去了。但我的刀路行到一半,我的腦子裡突然意識到,我擋錯了方向。方圓竟然不是向着吳瓊的手指下刀。噗的一聲,他的手被劃開了一個血口。這出乎意料的變化,讓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再看方圓,伸手沾血,在吳瓊的手指上抹了起來。抹完一圈兒後,他才閉眼唸起了什麼咒語。吳瓊的手指上,竟然放出一道金光來。眼看着一顆紅色的戒指透皮而出,她的手指竟然沒流一滴血。而戒指出來後,她的皮也完全合上了,就像是變魔術一樣。
“這是怎麼做到的?”我刀也放下了,人都呆了。
“很簡單,我……,有人來了。”方圓正要解釋,臉色猛地一變。他回着看着大門說着。
我不明白,旅館裡有人來住,很正常啊。爲什麼方圓好像變緊張了一些。這可是我頭一次見他緊張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