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說得簡單,我卻不這麼覺得。老話說得好啊,“有錢能使鬼推磨。”前不久,甚至還有人把話反過來說,叫:“有錢能使磨推鬼!”這話不全對吧,卻也直接反應出了錢的重要性。有錢人,很容易任性。當一個有很多錢的人,是個恐怖份子的時候,這還不夠讓人擔心害怕麼?他竟然讓我放心,我這心得多大才能放得下?
翻譯跟在我們倆身後,早嚇得腿肚子轉筋了。到了門前,他連站都站不起來了。我回身看了看他,無奈道:“你走吧。有事我電話聯繫你。”
這時他的表情就像是得到了皇恩大赦,連連向我行禮,退着就跑開了。他是個本地人,他如此害怕這個房子,肯定是有原因的。而我站在門前,也覺得有些不舒服。我隱約之間可以感覺到一股氣息,那是不同於妖氣的另外一種氣息,卻同樣使人不安。也許是這裡住着的,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人吧,鬼怕惡人,這股氣一集合,連人外之物也不敢輕易靠近了。
看門的人看到方圓,就立即拿出對講機來說了兩句。隨後,電閘大門立即自動左右分開。方圓打頭,我跟着也進了這豪宅。進門後,馬上有人迎上來,帶着我們往屋裡走。上電梯,我們不往樓上去,卻往地下走。
到了地下數米,我們下了電梯。剛進去我就看到了一個訓練場地。場地上,一羣強壯的肌肉男正對練着,裡面的人形靶都是鐵打的。巨大的沙袋都有三米多高,看着就嚇人。這些人,沒有一個不是高手。我也注意到,他們的胳膊上都有着像方塊J一樣的紋身,代表着他們在這裡的編號。
穿過走廊,我們到了盡頭,左手邊的雙層實木大門一開,我們被讓了進去。這是一間不太大的辦公室。牆上掛着世界地圖,另一面牆刷得雪白,投影儀正在上面不停地換着畫面。三米長大辦公桌後坐着一個穿着軍裝的男子。
這男人梳着大背頭,留着小鬍子,一副標準的軍閥相。他的軍裝上掛着一大排各種勳章,也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他左手拿着一支針筒筆,正在一份文件上簽字。簽完後,才擡頭看向了我們。
看到方圓,他立即笑着站了起來。他們開始用我聽不懂的語言交談,我只能在那傻站着。這時我心裡有些不爽,從此我下定決心,至少要學會國際上常用的幾個語種。我可不能再到哪都聽不懂人說啥了。
說了幾句,方圓一拍我的肩膀,道:“好了,把瓶子拿出來讓他解鎖吧。”
我應了一聲,拿出了瓶子,但當我遞過去之前,我又遲疑了一下。方圓看出我的心事,笑道:“放心吧,我擔保你的安全,這事就過去了。之前發生的,都不算什麼。死幾個人而已,他們死得起。而且……,反正你是安全的。”
既然方圓都這麼答應了,我就只能信了。我把瓶子交了出去。那軍閥看到這瓶子,高興得直拍
手。他接過瓶子,放在了桌子上。馬上轉身在牆上拍了兩下。牆體彈開,內裡竟然是個酒櫃。他拿出一瓶香檳和三個杯子,就要開酒慶祝。
“張偉,我讓你帶你去個地方,等下我再去找你。”方圓卻向我使着眼色,要支開我。
我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做,香檳而已,就是酒王我也喝得起啊。我有些不快地應了一聲。方圓喚來一個士兵,跟他交待了兩句。那士兵跟我比劃着,帶我向外走。我走出幾步,已經聽到身後兩人的碰杯聲和笑聲。真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士兵帶着我上了一輛吉普車,兩個士兵陪着我開車走了挺遠,一直到了一片叢林邊才停了下來。他們小心地端起了槍,帶着我往叢林裡走去。我跟他們語言不通啊,只能跟在他們身後。現在我地髓也沒有了,難道他們這是來帶我秘密處決?想到這,我的手伸進包裡,握住了一把直刀。
我們一直向叢林深處走着,好像沒有目的地似的。走了好久,我都有些煩了。要殺我不必走這麼遠吧?現在開槍,鬼也聽不着啊?就在我覺得相當無聊之際,突然聽到一聲怪吼。兩個士兵立即端槍指向吼聲的方向。
茂密的樹葉遮住了我們的視線,我也看不清那裡到底來的是什麼,但聽聲音,絕對不是人就對了。眼看兩個黑糰子在一片綠葉中搖晃,士兵們繃不住了。他們倆同時開了槍。衝鋒槍射速極快,噠噠噠的響聲十分密集。
但兩個黑團滾動也很快,好像並沒被打中。終於,士兵沒有子彈了,兩個黑影也滾出了樹叢。到了近前我纔看清,原來那是兩隻抱在一起的大猩猩。這種大猩猩看起來跟人差不多高,體形卻壯實得多。他們露出的臉都是黑的,讓我不禁想起這些本地人是不是猩猩的近親。
這倆貨抱摔着,翻滾着,撞斷了不少小數,時不時揮出一拳,都掛着嚇人的風聲。我和士兵都跑躲開來。爲了不被涉及,我翻身上了樹,站在了三米多高的地方向下看着。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大猩猩的力量真是夠猛的,他們倆出的拳打在樹上,那衝擊效果比我運足內力的一腳還要強。二者相拼,根本就不是人能參與的。其中一隻猩猩的腿上有個地方染了血,我想應該是剛剛的掃射不幸誤傷了它。兩隻猩猩體型差不多,看來勝負就要分出來了。
而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我背後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嚇了一跳,剛剛我太集中精力看打鬥,竟然沒注意到有人到了我背後,這有失高手的風範啊。我連忙手抓樹枝,向外一蕩,回身看去,我呼了一口氣。原來在我身後拉着樹枝坐着的,是一隻一臉萌憨的大猩猩,看它的眼神就知道,它一點兒惡意也沒有。
雖然我不是動物學家,但看到它的身形和兩腿之間,我也明白它是隻母的。我試着蕩回原處,向它笑了笑。這母猩猩竟然也學着我的樣子,翻
開嘴脣露出了牙齒。那樣子滑稽極了。猩猩智商很高,是可以跟人溝通的,我想它也明白了我並沒有惡意。
它指了指地上的兩隻大猩猩,“啊咕咕”地叫了幾聲,看樣子是想告訴我些什麼。我是真想哭啊。我是個連外語都不會的人,猩猩語我上哪懂去?
我正想跟它比劃兩下試試看它能不能明白,它突然變得很害怕,脖子也縮了,身子也團了,眼神更無辜了。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我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信號。
砰!下方傳來一股強震,我坐在樹上都被震得晃了一下。我連忙回頭觀望。這一看,可把我鎮住了。
場地中,兩隻大猩猩停了下來,以超長的前肢頂地猛喘着休息着。它們的對面,一隻比它們高出一個頭的大猩猩出現了。我目測那隻新來的大猩猩兩手拄地都有一米五高,要是站起來,應該有近兩米了吧?那壯碩的身子,能把另外兩個猩猩裝進去。它的毛沒有那麼黑,有着淡淡的灰色。尤其是背後有一片已經成了銀灰色。
這隻超大猩猩半眯着眼,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兩隻猩猩面前,它只張嘴一吼,四顆大尖牙露了出來。嘴裡噴出的氣流都有四級風的威力。剛剛打得那麼兇的兩隻大猩猩,現在卻低着頭,像犯了錯的孩子。
這時,周圍的樹上傳來一陣陣怪叫。我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我周圍的樹上已經全是猩猩了。粗一數至少有二十幾只。我的心中有數了,看來這是一個羣體。兩隻大猩猩不知道因爲什麼打了起來,而那個塊頭兒最大的,應該是它們的老大,正在批評它們呢。
看到這自然界裡的奇事,我覺得挺有意思。我坐回母猩猩身邊,跟它比劃了兩下,指着下面,笑了笑。母猩猩顯然不理解我的意思,它撓了撓頭,指着它們的老大“嗚嗚”地叫了兩聲。我也不理解它的意思,只能笑笑。
而就在這時,大猩猩頭目突然搖了兩搖,咚的一聲栽倒了。我估計着它的體重應該在五百斤以上,不然摔倒時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動靜。它剛一倒,那兩隻大猩猩就又打了起來。母猩猩連忙拍了拍我,指着摔倒的頭目,發出短而急的呼聲。
我眼珠連轉,大概明白了它的意思。我翻身下樹,急跑到了那隻巨大猩猩面前。大猩猩跟人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只看它臉上的委靡,我就知道它病了。那母猩猩也已經跑到了我身邊,把我往巨大猩猩身上推。
這下我明白了,它是想讓我救這隻巨大猩猩。我笑了。它知道人類比它聰明,但它不知道人類不是萬能的。不是每個人都能治病救人。不過算它點子正,我呢,正好是個巫醫。想到這,我立即翻開巨大猩猩的眼皮,又替它摸了摸脈。
它的脈相遲緩,跳動無力,就像是要進入冬眠了一樣。但我卻摸不出它有什麼病。這下把我也難住了。難道我的醫術不夠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