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啊,我倒是想看看法官會判我強,奸還是判你色,誘勒索不成反誣陷。”楚桓輕蔑的說道,慕如七恨得緊緊咬住脣,直到鮮血的腥味瀰漫了整個口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如七已經疼到完全沒有知覺,楚桓纔將那噁心的玩意盡數的撒在她的身體上,有些狼狽的逃跑。
對,楚桓是逃跑的。
看着牆上幾乎沒有了生氣的人,內心巨大的空虛和彷徨讓他像一個逃兵,慌不擇路的逃跑,直到坐進車裡,那張年輕俊美的臉上竟是淚痕一片,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他該怎麼辦?
“呵呵……” 慕如七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的粘膩一遍一遍提醒着她的不堪,腦海中那個清俊陽光乖順的大男孩早沒了影蹤,只留下一個變態,一個小惡魔。
楚桓說的對,她根本沒有辦法告他,且不說楚家與皇甫家的關係會讓姐姐爲難,而楚老爺子更不會爲了她這樣一個從小混跡於歡場的女人主持公道。
怕就怕,最後還被反咬一口,說是她慕如七勾引對方在先,誰讓她當初是個下賤的賣酒女甚至舞娘呢!
“呵呵……”一遍一遍嘲諷的低笑着,艱難的挪到浴室,慕如七從來沒有像哪一刻像現在這般覺得自己痛苦狼狽過。
過往的不堪成了她人生永遠無法抹掉的a字, 如影隨行,一遍遍告訴她,慕如七你永遠沒有幸福的資格。
溫熱的水將身體的打溼,沖走男人身上的氣味,卻無法沖走內心的恥辱。
這一刻慕如七恍惚有種生無可戀的疲憊。
可是事實上她還得繼續生活着……生活着……
痛苦卻無法抗拒。
直到浴缸的水涼透了,慕如七才艱難的爬出來,整個人被凍得瑟瑟發抖,全身的紅色也盡數退去,成爲一種冷白。
上次慕如一也曾勸她一起留在法國,可是對慕如七來說,即便這個城市有着太多不堪的過往,那都是她的家鄉。
而姐姐的家鄉則是那個男人。
她呢?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樣的幸福,年紀越大越發變得孤僻,不願與人交往,當初楚桓的出現像是她陰暗生命裡一束新的陽光,所以在明知有詐的情況下忍不住被吸引,忍不住去靠近。
如今這便是懲罰,對她貪心的懲罰。
也不知道怎麼回到牀上的,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慘白。
“唔……”渾身疼痛,特別是腦袋和下身,讓慕如七忍不住捂住腦袋,陽光有些刺眼,她這是在哪裡?
“你醒了。”陳天南一進來就看到醒了的慕如七,擔心的走了過去。
“我在哪?”慕如七一出聲就感覺出自己聲音的沙啞,微微皺眉,那晚的情景卻再也不想去想。
“你怎麼照顧自己的?發燒燒到三十九度,要是再晚一點指不定整個人都燒壞了。”陳天南又是心疼又是責備,如果不是他打電話,對方一直不接,也不會着急的去慕如七的公寓,如果不是知道這笨女人有將備用鑰匙藏在門口附近十米之內的習慣,怕還真會出事。
“哦……” 慕如七病懨懨的哦了一聲,便再沒了聲息。
“不舒服嗎?睡了一天一夜吃點東西吧?”陳太南將剛帶回來的小米粥取了出來,這可是慕如七的最愛。
兩年了,他依舊清晰的記得她的每一個喜好,慕如七忍不住有些心酸,如果兩年前他們結婚的話,此刻怕是也有孩子了吧?
可惜這世上真的沒有如果。
“你不用對我這麼好。”收起臉上輕微的恍惚,慕如七語氣淡淡的說,聲音依舊有些沙啞。
陳天南身體一滯,目光灼灼的看向慕如七,“七七,別怕,我不會勉強你做什麼。”說完將慕如七緩緩的扶起,粥還熱着,冒着淡淡的香氣。
驀地,慕如七的眼淚差點兒就落了下來,刻意低頭不讓對方看到。
“我自己來吧。”好一會慕如七拒絕了陳天南的好意,自己端起了米粥,一點一點的往下嚥,直到吃完也不知道什麼味道,身上卻是舒服了很多。
“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先墊墊,一會再吃別的。”陳天南接過碗,細細的說着,那動作亦如兩年前。
只可惜物是人非,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雖然迷茫卻依舊堅信着愛情的姑娘了。
關於女孩和女人的轉變,其實並不需要太複雜的過程,一場失敗的愛情,一個得到她又捨棄她的男人。
看慣了歡場的逢迎,慕如七的心也漸漸麻木。
大抵少年的堅持都不過枉然。
見慕如七沒有什麼反應,陳天南心中滋味不好受,卻並不急躁,就那樣安靜的陪伴着。
一如從前。
只是彼此心中的那個縫隙,怕是永遠也無法縫合了。
慕如七在醫院待了三天,就待不下去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耐性的人,吵嚷着回了家,而酒吧的事情也得她操心。
去年慕如七通過皇甫烈的幫忙拿到了整個酒吧所有經營權,就馬不停蹄的將其改名爲花間酒吧,同時杜絕了賣淫和毒品的流入,這雖然會對酒吧的營業額有些許的影響,卻是真真的隨了慕如七的理想。
喧鬧又美好,這個世界應該乾淨的嗨起來。
不過雖然如此,慕如七畢竟是一個女人,很多暗地裡黑暗的交易卻不是說能完全禁止就能完全禁止的,所以酒吧有經理,但慕如七還是會諸事都親自盯一盯。
唯一慶幸的是在她生病的日子楚桓沒有來騷擾過,本來還以爲以他的個性一定來給自己道賀下,那個小惡魔怕是恨不得她病死吧!
不就破了他的處嗎?而且還是他自己強迫她的,搞得最後跟她強了他一般!
對於這件事慕如七一直都無法想清楚也理解不了!
……
某訓練場。
嘭嘭嘭……嘭……
男人光裸着上身,拳頭狠勁的在對着沙袋猛擊,一年前白皙的肌膚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了淺麥色,渾身被汗水打溼,泛着健康的光澤。
嘭……
這一拳竟硬生生的將沙袋打破了,鮮血順着雙手往外流,卻止不住楚桓心裡的疼,她說那個男人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混蛋!
心中的荊棘肆意的瘋長,將楚桓的心扎的血淋林,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竟然會記自己的第一個男人?那豈不是還想跟他在一起?
做夢!
“小少爺……”楚老爺的副官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小子,這哪還有一年紈絝白麪公子的形象。
雖然那時候老爺子操盡了心思,可這轉變怎麼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吧?看着楚桓近乎自虐式的操練,這副官又忍不住擔心了。
“說了,我不小,不許叫我小少爺。”猛地楚桓突然轉身對着李副官喊道,那模樣還真是嚇人呢。
一直以來楚桓都對當兵和訓練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生於楚家這樣的紅三代,爺爺高居將位,父親又是外交官,表哥楚離更是特種兵出身,只有他一直抗拒從軍,偏在商業上格外卓著,又長得一副白面書生的大男孩樣,要不是眉眼像極了其父親,還真會被懷疑不是楚家的種。
且多年以紈絝公子的形象混跡於上流圈,而這突然的變化雖然很得老爺子心,但也得適度不是嘛?
“可是……”
“沒有可是。”李副官還想說什麼卻被楚桓一句被頂了回去,他最是討厭別人叫自己小少爺,就跟那個女人一直叫他小男人一樣,他那裡小了?
那一次不是將她撐得滿滿的?
一想到慕如七,楚桓的戾氣更加的旺盛。
李副官被楚桓的話頂的心肝兒疼,但也實在拿楚老爺子這最小的孫子沒辦法。
“告訴爺爺我要進特種兵。”突兀的楚桓又冒出來這麼一句。
“什麼?你不是說自己最不喜歡被約束嗎?”李副官今天真要被這小子給折騰死了。
“我現在有說我喜歡嗎?”那雙璀璨如星光的眸子狠厲的瞪向李副官,一副你很白癡的模樣。
“可是……”
“告訴爺爺,我下週就要上任。”
“啊?”李副官已經完全跟不上楚桓的步驟了,還想說什麼,楚桓已經大步走向水池,用冷水衝着手上的鮮血,新傷加舊傷,他卻好像完全不會疼似的。
李副官有些矛盾,同時也有些欣慰,楚家的少爺可不都應該是這個樣子嗎?雖然從小疼這小子,可是最是煩他那紈絝的樣子,但如今是不紈絝了,可這陰晴不定的脾氣還真讓人頭疼。
簡單的衝了個澡,換上衣服看了桌上的手機沒有任何的動靜,心莫名的更加煩躁,她不是想告自己嗎?這麼沒骨氣?還是被人強,奸對她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砰……
驀地火氣又大了起來,一拳頭下去手上才止住的鮮血又流了出來,他必須去清靜清靜,一個妓,女根本不配他這般傷神動腦。
後面的李副官又被嚇了一跳,他這小祖宗還真是不省事啊!
轉身跟警衛叮囑了一些事情,匆忙去找楚老爺子,告訴他這小子想通準備入伍的消息。
一週後。
楚桓如願的進入b市某特種兵訓練營,雖說這小子之前沒有經過正規的軍事訓練,但是散打和拳擊都相當的厲害,加上原本就智商高,倒是一點兒不費力,一段日子下來這體力和肌肉越發的明顯,一張白嫩的小臉也開始有了男人味,也更加的菱角分明。
如果說之前的楚桓給人一種陽光大男孩的感覺,那麼現在更像一個男人。
與之繁忙的訓練相比,慕如七這段日子也過的相當不輕鬆。
政府開始嚴打,酒吧這種娛樂行業自然成了重中之重,就連韓東的王上夜總會也多多少少受到些許的牽連,更何況她這種小酒吧?
這隔三差五突然襲擊一下子變成了家常便飯,偶爾停業整頓直接讓慕如七鬱悶的快爆炸,酒吧本來就在市中心,這停業一天的損失就在上萬數,那是說停就能停的?
偏偏就有人喜歡將雞毛當令箭,折騰來折騰去,最後慕如七煩了直接去刑警大隊鬧了一出,才知道自己得罪上面的人了,可是她一小老闆能得罪什麼上面人,說來搞去慕如七隻能想到結楚桓那個小混蛋,這讓慕如七的火氣蹭蹭的往上冒。
“姓楚的,你他媽給老孃滾過來!”慕如七拿着電話衝着對面的男人狂吼道。
“怎麼?一個多月不見想本少爺上你了?不好意思對你沒性趣了。”楚桓拿着手機說的那叫一個無恥猖狂。
“無恥,你能別這麼幼稚嗎?讓你那些人他媽別來折騰了,你究竟想怎麼樣才肯罷休?”慕如七狠狠的在心裡呸了一聲,這個世界是不是變態太多了,她怎麼就遇到這麼個又變又態的?
“什麼人?”楚桓一愣。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好自爲之!”
嘭……
慕如七直接掛斷了電話,整個人氣的胸口一顫一顫,她遲早會被這個小惡魔逼死。
“去調查下怎麼回事。”掛了電話楚桓的臉色也不好看,對着隨行的警衛說道。
老爺子當初聽了李副官的話,還以爲楚桓這小子終於想明白了,哪知這小東西根本就是瞎折騰,最後給弄了一個編外的特種兵身份跟着訓練,卻並不歸屬任何的軍事單位,且老爺子生怕這小子惹事還將從小跟着楚桓的警衛也送了過來。
“嗯。”小李應了一聲,他從小就跟着楚桓長大,後來參加了幾年部隊訓練又被帶回了楚桓身邊,原本老爺子是打算讓楚桓也參軍的,可這小子當初寧死不肯,非要上商貿專業最後自己玩兒開公司,又涉足各種產業,唯獨對當兵不感興趣。
但楚家的地位又註定了他的人生不可能太平凡,所以安全保護幾乎是必要的程序。
而跟楚桓認識多年的小李,可從來不覺得自家少爺是個無用的紈絝子弟,甚至於他比很多人想象的更厲害更聰明,不過聰明的男人更容易走入偏執的衚衕,比如少爺對那位慕小姐的感情,傻子都能看出來,少爺對人家有情,可是人家對他沒有感覺。
“還有什麼話要說?”見小李一直不走,楚桓挑眉問道。
“慕小姐不適合您。”
“你這是在教訓我?還是打算教我如何做事?”楚桓沒有好氣的說,只要一沾上與慕如七有關的話題他就無法心平氣和,這與往日那個健康陽光好脾氣的楚桓簡直有天然之別。
“我沒有這個意思。”小李不卑不亢的回答。
“難道你也覺得她是個小姐?”突兀的楚桓目光冷厲的看向小李,小李沒有說話,對於慕如七的身份他並不關心,關心的只是少爺現在的狀態,顯然是他自己過不了這坎。
既然少爺無法接受對方的過往又何必糾纏不放呢?
都說只有身在局外才能將事情看得更清楚,可局外人又如何能懂局內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