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故事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類啊。”
作爲冥王的哈蒂絲見過太多的人類了，在人類世界非常難得的王者，聖者，豪者，霸者，強者，又或者心裡扭曲的人，厭惡世界的人，討厭死亡的人，形形色色的人在她的生命中見過太多太多。
不過莊明歌這類的人還是比較少見的。
“你說你將來會後悔，意思是現在絕對不會後悔吧。”她一言就說中了莊明歌的心思。
“是的。”
莊明歌鄭重的說道：“無論我將來後悔成什麼樣子，恨不得自殺也好，瘋狂也好，變態也好，扭曲也好，但我現在不會後悔我的選擇。”
“因爲我……活在當下啊。”
但正是因爲這樣的語言，讓哈蒂絲忍不住嗤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莊明歌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臉色不由出現了一絲絲的怒意。
“吶，人類，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嗎？”
莊明歌不由哎了一聲，不明白這位偉大的冥王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冥王卻沒有在意莊明歌的神色，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嗯，這件事情大概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吧，應該就是普羅米修斯那個傢伙將火種帶到人間之後吧，到底多了多少年我已經忘記了，那個時候，盜取我的力量，已經成爲了禁忌中的禁忌。”
“被你們稱之爲黃金時代的人類，沒有人敢盜取我的力量，然後在有一天，一個少年出現了，他的名字我至今都記得十分清楚，他說他叫……辛巴達！”
“這位叫做辛巴達的少年，藉助了我的力量，降服了七海的兇獸，建立了一個人類的國度。保護這個國家不受七海內所有兇獸的侵擾。”
“他是一位聖者，同時也是一位王者，更是一位霸者，這樣的人盜取了我的力量，受到了我的詛咒，長生不死，一直守護着這個國家。”
“當我發現這個人類的時候，他已經三百多歲了。被譽爲不死的奇蹟，七海的霸王，星空下最強的男人，於是我便上前質問他。你爲什麼要盜取我的神力。”
莊明歌逐漸被這個故事所吸引了，靜靜的聽下去。
哈蒂絲繼續講訴着這個故事。
“於是這位男人卑微的對我說，偉大的冥王，請原諒我的行爲，我對你不敬，我也是無可奈何的啊，我出生在很小的一個漁村，但殘暴的海獸將我們的漁村摧毀，除了我之外。我的親人，朋友，鄰居，漁村內所有的一切，都被殘暴的海獸摧毀了。”
“我只有盜取你的力量，纔可以爲自己的親人，朋友們報酬。我只有盜取你的力量，纔可以保護我的子民，他們愛戴我，我必須保護他們才行。只有我活着，我纔可以保護他們，偉大的冥王啊，請原諒我對你的不敬吧，因爲我深愛的這個國家啊。”
哈蒂絲似笑非笑的看着莊明歌一眼。問道：“你猜我對這個盜取了我力量的人說什麼？”
莊明歌搖了搖頭。
哈蒂絲說道：“於是我就對這個七海的霸王說，卑微的人類，你盜取了我的力量，受到了我的詛咒，今生今世將會活在恐怖中，不過如果你能夠殺掉你國家的子民。將他們的靈魂獻祭給我，我就饒你不死，解放你的詛咒，讓你不在痛苦。”
“不過啊，那個笨蛋拒絕了我，說偉大的冥王啊，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因爲我深愛着這個國家，深愛着自己的子民，所以我絕對不會對他們動手的。”
莊明歌覺得如果換成自己，也絕對不會動手。
哈蒂絲不屑的看了莊明歌一眼，說道：“後來，我離開了，因爲我知道，他終有一天會後悔的，又過了兩百年，我突然想起了這個人類，於是就去看他了，他依舊年輕，但我知道，他的靈魂依舊蒼老了。”
“見到我的時候，他依舊卑微的說偉大的冥王啊，歡迎你的到來，我就問他，你考慮的怎麼樣了，答應我的要求了嗎？於是他依舊拒絕了我，他說他深愛着這個國家，深愛着他的子民，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他的子民。”
“我並不着急。”哈蒂絲對莊明歌說道：“因爲我知道他會答應我的。”
“又過了三百年，我閒着無聊的時候找到了這位七海霸王，在他的保護下，這個國家的人口越發興盛，成爲了世界首屈一指的巨大國家，不死的奇蹟，七海的霸王，已經成爲了這個世界最強的男人。”
“我問他，你是否願意答應我的要求，我賜予你不死，重獲新生，他還是拒絕了我，我比任何時候都深愛着這個世界，所以我不會答應你的，偉大的冥王。”
莊明歌不禁對這個名爲辛巴達的男人有了一絲敬佩之情。
“又過了五百年，我又一次想起了這個男人，我在想，他到底還可以支撐多少年呢，這個男人到底要讓我驚訝多少次呢。”
“抱着這樣的念頭，當我找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哈蒂絲的臉色突然浮現出一絲奇妙的笑容，不知道爲什麼，莊明歌的心底突然有了一絲冷意。
他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看到的荒蕪的世界啊，不光是他所保護的國家的人，甚至連整個世界的人都被他殺掉了，所有人的都死掉了，被他親手殺死，不論是剛剛出生的嬰兒，還是年邁不堪的老人，全部被他殺敵了啊！”
哈蒂絲說到這裡，忍不住咯咯大笑起來。
“而這個曾經的聖者，王者，霸者跪伏在我的面前，哀求的說，偉大的冥王，我已經殺掉了這個世界的所有人，請原諒我吧，請原諒我吧，請原諒我吧！！！”
莊明歌不由自主的從心底泛起了一絲寒意。
哈蒂絲大笑着繼續說道：“後來我終於瞭解到，這個人類後悔了，他承受不了這種折磨，殺掉了自己國家的所有人，祈求我的原諒，不過因爲我沒有空理會他，於是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他誤會我沒有原諒他，於是就將屠刀舉起，殺掉了其他國家的人，一味的認爲只要獻祭足夠的鮮血和靈魂，就會獲得我的原諒，於是他一邊殺一邊呼喊我的名字，當迴應過來的時候，世界的人類，已經被他一個人殺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