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木盈用非常可笑的眼神看着冷亦琛。
“你覺得你說的話大家會相信嗎?”
“你口中的人,首先來說應該是個男人吧。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麼會把我和一個男聯繫在一起。”
蘇木盈的口氣還是很諷刺,姿態上一點兒也不輸給冷亦琛。
而且嘴角一直還帶着剛纔就有的笑容,好像冷亦琛說什麼,她心裡都不在意一樣。
也不管別人說了她什麼。
“你都能給曉婧易容換一張人臉,就不可能給自己想辦法變一個聲音出來嗎?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
冷亦琛說道,眼睛裡漸漸的抹上一層濃黑的看不清的鶩氣。
安曉婧還是緊緊的抓着小離的手,連放都不敢放開一下。
如果蘇木盈真的就是少爺。
那麼現在小離纔是最不安全的。
她無法想象當初蘇木盈是怎麼對待自己的兒子的。
安曉婧把小離摟的更緊了。
“媽咪!”
小離仰頭看了安曉婧一眼。
好像安曉婧的手有些重了。
“恩,乖,小離。”
安曉婧也意識到自己的手勁有些重,只好把自己手上的力道漸漸的放輕了一些。
蘇木盈把目光投向了安曉婧這邊,還有她手中的孩子。
“棺材裡的人,是安顯揚嗎?”
冷亦琛突然開口。
這話,讓在場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安顯揚已經死了。
這是公認的事實。
當初已經被所有媒體播報過。
也是轟動帝都的大事。
安曉婧的眼睛睜得老大,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什麼?”
她質問。
不知道冷亦琛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冷亦琛點點頭。
“曉婧,我也是最近才聯想到的,要不是那天晚上那把槍。”
冷亦琛頓了頓,蘇木盈的臉色已經明顯的開始泛白了。
“那把槍怎麼回事?”
“我讓你看的那把槍,就是在棺材所在的玄關室裡找到的,而你第一眼以爲那是你哥的槍。這是一個關鍵的線索,根據這個線索,我找到了那把槍的主人,是你哥的上司。之後,我又找到那個所謂的上司,他說自己早就把那把槍送給了你哥。你哥手上有兩把槍,一個有扳手,一個沒有。”
安曉婧都不知道這些,現在冷亦琛告訴自己了,她整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而且,心裡好像生出來一點兒希望。
自己的哥哥還活着。
蘇木盈咬了咬嘴脣,脣色被她咬的有些泛紅。
好像提到安顯揚的名字,她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
甚至比上安曉婧都毫不遜色。
“我不知道你現在說的都是什麼。”
蘇木盈的聲音突然有些顫抖,而且眼神還很逃避。
“我哥是不是還活着?是不是?”
安曉婧一點兒自我防衛的意識都沒有了。
剛纔還是離這個人越遠越好,但是現在她卻迫不及待的靠近了蘇木盈。
甚至雙手都抓住了她的領口。
“是不是?我哥呢?我哥在哪?”
安曉婧問。
冷亦琛站在一旁,他想要上前阻止。
怕蘇木盈傷着安曉婧了。
但是安曉婧現在的情緒已經快要暴走。
提到安顯揚,她就變成了這樣。
蘇木盈慢慢的回來神。
然後搖了搖頭。
她把焦距對上了面前的人,嘴角扯動了一下。
“你哥?”
然後看着安曉婧無比期待自己的眼神。
“我不知道,棺材不見了,你哥也不見了。”
蘇木盈的聲音聽起來那樣悲涼。
安曉婧像是瞬間被定住了一樣。
整個人都沒有了接下來的動作。
蘇木盈這話的意思就是,她是少爺。
棺材裡的人,就是安顯揚。
怎麼會?
到底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爲什麼要那麼對付我哥?爲什麼要那樣利用我?利用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小離差點被你害死了。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人性!”
過往所有的怨恨和委屈全部爬上心頭。
安曉婧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廳堂之中。
餘歡落吞了吞口水,像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安曉婧。
“你把我哥怎樣了,你到底把我哥怎樣了。”
“你哥受傷以後就失憶了,之後一直都是植物人,一直都是。”
蘇木盈竟然誠實的說了出來。
可是安曉婧,卻因爲這個事實太過於讓人疼痛,一下昏了過去。
“曉婧!曉婧!”
“曉婧!”
“媽咪!”
周圍的人聲全部涌了上來。
安曉婧的大腦裡一片空白,她終於倒了下去。
蘇木盈選擇了退場。
她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在這樣兵荒馬亂的時候,選擇從這個大廳裡奔了出去。
蘇木盈跑到了陵園。
冬雨正淅淅瀝瀝地下着,雖不大,但卻還是能溼了人的衣裳。
不是什麼掃墓的日子,陵園裡沒什麼人,透過朦朧的雨幕蘇木盈走的有些踉蹌。
沒有傘,雨水把衣服打溼的更透露一些。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一塊墓碑前,“撲通”一聲跪下來。
擡起眼睛,期艾艾地看向面前的墓碑,眼眶緩緩紅潤起來。
“奶奶……”蘇木盈哽咽着喚道。
可面前的墓碑上,刻的卻是冷亦琛爺爺的名字。
之前,她答應過奶奶,在她走了以後,把奶奶的骨灰放到這裡,好讓她和冷亦琛的爺爺在一起。
所以之後承風在奶奶火化葬禮上看到了那麼一幕。
之後,她又擺一個假的骨灰罈子放在蘇家後庭。
但那個骨灰罈子裡什麼都沒有。
這也是承風之後發現骨灰是空的原因。
蘇木盈極漂亮的眼睛裡泛出晶瑩的淚珠,眼睛深處隱隱透出一絲堅韌的痛苦與隱忍。
“對不起……奶奶,對不起……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做的那麼天衣無縫的事情,還是被冷亦琛給看穿了。
識破了。
的確,一路走來,少爺就是她的另一個身份。
她一直都在做很壞的事情。
而當被衆人揭穿的那一刻,她的腦海裡竟然有了奶奶的身影。
她像是和那些人一樣在譴責自己,又好像張開了雙臂想要給自己一個懷抱,奶奶是那麼寬容的人。
她的面前,沒有什麼是不能被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