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慕盯着那個小盒子,忽然覺得有種古怪的熟悉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這樣的東西。
他下意識的繞過那些橫七豎八擺放的箱子,走到那個裝着那個小盒子的箱子前蹲下來,伸手將那個盒子取了出來。
覺得自己的行爲似乎有點不太妥當,冷雪慕稍稍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沒忍住,擡手將盒子打開。
一抹亮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冷雪慕微微眯起眼,這纔看清楚,盒子裡的裝着的東西。
那是一枚鑽石戒指。
鑽石並不小,一羣碎鑽衆星拱月着一顆心形鑽石,那顆鑽石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周圍好像折射、出了一圈圈七彩色的光暈,讓他忽的覺得有點眼暈。
腦中忽的一陣刺痛,冷雪慕蹙着眉,擡手撫着額頭,稍稍平靜了一下心緒,纔再次睜開眼,仔細看着手裡的這枚戒指。
戒指的確有些眼熟,他的手指摩挲着戒指的戒面,感受着那鑽石上切割的棱角,腦子裡卻忽的閃現出一副畫面。
那副畫面中,一顆晶瑩剔透的鑽石在他的眼前一點一點被切割成眼前的模樣,然後鑲嵌入指環中,最後,指環的內圈裡,被刻下了些什麼。
畫面一閃而過,快的他甚至都來不及細想那些畫面到底是在表達着什麼意思。
可他的手指卻禁不住慢慢移動到了戒指的內圈,果然感覺到了一些凹、凸感。
他翻起戒指,藉着燈光看向那一片凹、凸感,便看見指環內圈裡,刻着的那一排字母。
永世相隨的英文。
冷雪慕和許若悠,永世相隨。
冷雪慕盯着那一排字母,心裡居然不假思索的冒出來一串相應的解釋。
他頓時呆住了,爲自己心裡冒出來的那句解釋,也爲自己這不假思索的反應。
他是怎麼了?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冒出這樣的解釋來?難道說……這枚戒指真是他送給許若悠的?
這排字,是他找人刻上去的?
冷雪慕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整個人一時間有些恍惚,連許若悠已經回到了房間,並且進了衣帽間也沒有察覺到。
看到冷雪慕手裡拿着那枚他曾經親手戴在自己手上的婚戒,許若悠怔了一下,一時間,神情也有些恍惚。
冷雪慕半響纔回過神來,擡起頭,從衣帽間的鏡子裡,看到神色有些迷茫的許若悠,卻又怔愣了半秒鐘,才站了起來。
他轉過身,神情有些古怪的看着許若悠,半響,才語氣平淡的開口問道:“這戒指是我送給你的?”
許若悠猛地睜大了眼睛,眼眸裡抑制不住的,飛快閃過一抹驚喜。
他想起來了?
許若悠心裡這麼想着,正想開口問他,卻恍然反應過來,冷雪慕用的,是詢問的語氣。
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臉上的表情頓時也變得淡淡的,語氣淡然道:“是!”
冷雪慕看着她那副滿不在意的樣子,瞳孔微微收縮,面色便也驟然冷了下來。
“看來我的確低估你了,能從我手裡騙去這樣一枚全世界僅有的訂製戒指,可見當年的你,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冷雪慕的語氣嘲諷,說的話刻薄尖銳,即便許若悠早料到了從他嘴裡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話,卻還是不爭氣的覺得有點受傷。
“不過一枚戒指而已,對你坐擁億萬資產的盛世集團而言,算不了什麼。既然對你來說不算什麼,那我也用不着費太多的心思去獲取,不是嗎?”許若悠語氣依舊淡然,不冷不熱說道。
冷雪慕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響,才冷哼一聲,將戒指重新放回盒子裡,面無表情的扔還給許若悠,人也從許若悠身邊,看也不看她一眼,順手拿了一件睡衣,出了衣帽間。
等他離開了,許若悠才握着手裡的戒指,臉上泛起一陣慘白。
她已經可以預料,接下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會有多麼艱難。
她其實不是怕他,只是害怕,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互相傷害,他們之間曾經的那些感情,能抵得住幾次這樣的互相傷害?
要是連曾經的美好都被一點一點消磨殆盡了,她就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和他繼續待在一起。
許若悠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動了動已經有些僵住的手指。
將裝着戒指的盒子放進衣帽間一個空的抽屜裡,許若悠纔開始一點一點收拾自己的東西。
冷雪慕的衣服其實不多,只佔了一個不大的衣櫃而已。
其餘偌大的衣帽間都是空的,她記得這些地方曾經也裝的滿滿的,都是冷雪慕買給她的衣服和鞋子包之類的東西,不過現在已經全部不見了。
不過她倒並不覺得驚訝,畢竟三年過去了,她這三年中在冷雪慕的心裡扮演的也不過是個騙了他的錢的騙子形象,當然不指望他會把自己的東西還留在這裡。
這三年中,在米蘭,爲了藉着池也的名望保護自己,許若悠也置辦了不少衣服,這些衣服大多數都只穿了幾次而已,許若悠當然不捨得扔掉,便全都帶了回來,這會一件件掛起來,很快,便讓整個衣帽間滿滿當當的,有了幾分人氣。
掛好了衣服,許若悠換了一身保守的睡衣,在鏡子裡確定自己沒有什麼不妥,才從衣帽間出去。
衣帽間的對面便是浴、室,許若悠從衣帽間出來的時候,冷雪慕恰好從浴、室出來。
他倒是也換了一身白色的睡衣,短袖長褲,很休閒的樣式,襯着他整個人透着一股慵懶的氣息。
冷雪慕的頭髮沒怎麼吹乾,平日裡打理的很服帖的髮型這會有點蓬鬆,一縷髮絲從額上落下來,擋在了他的眼前,竟讓他那張冷峻的臉,多了幾分難得的柔和。
許若悠有點錯愕的看着他,目光禁不住在他臉上多停留了幾秒。
等冷雪慕的回看過來的時候,許若悠又急忙掩飾的避開他的目光,微微垂下眼。
冷雪慕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許若悠舒了口氣,走進浴、室,等洗完澡再出來的時候,冷雪慕已經躺在了牀上,手裡拿了份資料,靠在牀邊,正在看着。